“哈喽，大家好，现在我们到度假村了，好累，想赶紧休息。”
视频有点晃，说话的是一个微胖，留着刘海的年轻男子，他身后有两对跟他年纪相仿的青年男女，正拖着行李箱朝镜头打招呼。
江白的目光落在了这五人当中其中一个穿着简单白色体恤跟牛仔裤的女人身上，这个女人很眼熟，她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住在她对门的那两个女租客中的白领。
视频一共十分钟，镜头画面整体偏悠闲，多是他们在度假村逛来逛去的场景。
江白不觉得秋词会拿这种无聊的东西给她看。
果然，他接着打开了另一个视频，是直播回放。
时间也从白天变成了晚上。
度假村在半山腰，远离城市，天上的星星乍一看还挺亮的。
五人泡过温泉后回房打牌，因为晚饭还没吃他们用房间里的座机打了客服电话。
“嘟——嘟——嘟——”
电话响了三声后被接通。
“喂～”
是道女声，很轻柔。
电话这头的扎着丸子头的女生皱了下眉，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有点不舒服，“给我们房间送些餐点过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断了两秒才不紧不慢地回复，“好，稍后…就来……”
“这客服是不舒服吗，声音怪怪的。”丸子头女生嘀咕了两句挂断电话接着跟同伴打牌去了。
“我赢了！感谢各位的打赏！”开直播的微胖男人扔掉手中的牌往床上一躺，看到直播间刷到礼物，笑容更大了。
他高兴地在床上滚了一圈。
“咦？”他忽然发出一声疑惑，坐起来凑近床头柜，“这电话都没有接上电话线，你刚刚是怎么打得通电话的？”
他匪夷所思地看向丸子头女生。
后者惊了一下，“我，我也不知道啊，真没接上电话线吗？”她边问边凑过去，定睛一看，还真是。
“那我刚刚……对面是怎么接通的？”她有些语无伦次，她也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地有些懵。
“真的是诶！”另外三个人也凑过来看一脸惊奇，“还真是奇怪。”
“你们听过一个午夜传闻吗？”留着半长发，打着唇钉的青年神神秘秘地开口。
“什么传闻？”众人给面子地表现出疑惑。
“听说用没有接上电话线的电话拨号，对面如果接通了，就代表跟你说话的是鬼，一旦你开口了，那么那个鬼就能找到你所在的位置，然后——”
唇钉男在大家专注的目光中咧嘴笑道，“祂会找到你。”
气氛有一瞬间的安静。
尤其是丸子头女生，心里更是咯噔一下，因为跟对方有交流的正是她自己，明明只是传闻，但她不知怎么的，开始回想那个接听她电话的女声，越想越觉得古怪。
“噫～别讲这种恐怖故事。”江白所认识的白领女摸了摸胳膊，“听了毛毛的。”
“你们胆子真小。”唇钉男毫不在意地哈哈大笑。
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呈现在直播中。
网友们也在议论纷纷，然后他们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敲门声。
“咚咚咚——”
“您好，您点的餐到了。”
丸子头女生听出来是电话里的那道女声。
她唇瓣张合，潜意识告诉她不要开门，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被自嘲代替。
想什么呢，不过是一次偶然事件，怎么可能真的是……
她边想着边看到唇钉男打开了房门。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迎接他们的会是地狱。
手机摆在床头柜上，忠实地记录了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
江白看到了门口穿着酒店工作人员服饰的无脸女当头撕下了唇钉男的脸皮。
血、肉、脉络……红呼呼的，他们从没有看过这么红的颜色。
一切来的那么猝不及防，唇钉男的面皮上还挂着死气沉沉的笑。
一瞬的茫然过后便是恐惧的尖叫声。
镜头里乱极了，根本看不清那剩余四个人的脸。
“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现在我来了～”无脸女那张没有五官的脸贴上了丸子头女生，在她惊恐的眼神中残忍地剥下了她年轻的脸皮。
“啊！！！”
凄厉的惨叫让人灵魂颤栗，诡异的是，没有人听到声音，也没有人来救他们。
直播间里的网友们都吓坏了，不少人还坚持认为这是这五个人的恶作剧，毕竟有些事你没有亲眼见过始终很难让人相信。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同伴们眨眼间全死了，面皮都被残忍地撕下，血糊糊的，他都认不出谁是谁了。
微胖男腿软地倒在地上，裤裆一阵温热，他，尿裤子了。
可他无心再觉得丢脸，脑海里白茫茫的一片，只有无脸女的面貌残忍地刻印在大脑中。
她走过来了。
她伸出了血红的手。
眼眶的泪流下来了。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嗯？”无脸女歪了歪脑袋，意味不明地说了句，“幸运的人类。”而后，转瞬消失了。
“嗬！嗬！”微胖男劫后余生地不停喘息，脸上遍布着吓傻的茫然，突然，他想到什么，哆哆嗦嗦地拿出衣服口袋里的东西，是一张正在燃烧的符。
他攥着符，冷不防地跨过那四具尸体大叫着跑出了房间。
直播结束了。
不是被人关掉了，是手机没电了。
“那张符，是之前我们直播里卖的驱鬼符吧？”
江白看向秋词。
“没错。”他挑眉笑道，“因为这家伙最后那一手广告，我的符火了，你快看看手机里的私信。”
被他这么一提醒，江白连忙打开手机私信，全是催她上架符箓的，还有想私人订购的，粉丝量也涨了。
这效果出人意料。
只是这广告是用人命宣传的啊……
她无奈叹了口气。
“所以你给我看这个直播的意思是？”她问。
秋词：“你最近不是正在找直播素材吗，而且你不觉得那个无脸鬼很眼熟吗？恰好这件事跟我们也有点关系，倒不如趁此机会蹭一波流量。”
江白嘴角抽抽，这家伙说的还真是正大光明。
不过——
“去度假村的钱咱俩平摊。”
“行。”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
“莹莹，你收拾行李要去哪儿啊？”
宿舍，李如好奇问。
安莹莹叠着衣服：“我爷爷生病了，我得回去看看他。”
“那行，你自己一个人注意安全，有事给我们打电话。”
“嗯。”
安莹莹收拾好行李，将在直播间买的驱鬼符妥善收好，背着包拖着行李走了。
上次回村还是暑假了，希望爷爷身体没大碍。
她怀着担忧拿着车票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