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抬头发现男神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脸上微微一红,讪笑地放下筷子,在男神面前如此失仪,罪过、罪过!
男神唇角再次扬起,将夏染吃得最狠的一道炸虾球往她面前推了推:“我不爱吃虾,你吃吧,不要浪费银子。”
夏染扮了个鬼脸,那她就不客气啦!
“切,没教养的野丫头!”远处,一个同样穿着白衣服,目测二十岁初头的小姑娘,恼火地鼓着腮帮子,用力握紧拳头。
斜侧里走过一队巡逻兵,小姑娘眼睛一亮,你们终于来了,蜗牛都比你们快!巡逻兵听到小姑娘的话,各个摩拳擦掌,异常兴奋……
“果然是夏染!把人抓起来带回去交给周大人换银子!”那群巡逻兵是最下等的士兵,将夏染落座的饭铺围得水泄不通,目光里满是贪婪,仿佛她头上顶着金元宝。
男神抬头诧异地看向夏染:“你是夏丞相的女儿?”
“你个小白脸少管闲事!带走!”巡逻兵将男神猛地推在一旁,拔出冷森森的腰刀,指在夏染脖颈处。
夏染倘若要逃,这几个小兵当然拦不住她,但如果她逃走,这饭铺老板和男神少不了要成替罪羊,所以夏染稍加犹豫,将筷子一丢:“我跟你们走就是了,犯不着动刀动枪吧。”
夏染几经周折,一路被转了五手,终于落到了提督营副都统傅人杰手上,她开始是为了避免殃及无辜,到得后面,却是来了气,能动用这么多人手抓捕她一个小女子,必是个位高权重之人!
她大概能猜到对方是谁,因为傅人杰把她带进了宫,夏染不动声色地眯起眼,大婚被人劫持难道是她的错吗?大子不检讨自己对未婚妻子照顾不周之过,却这样满城大肆搜人,云国有这样的储君,还真是社稷之福,哼哼!
看她怎么收拾这个渣男!
正自腹诽中,远处隐约移来一片灯火,长长的仪仗队,左右两边各有十名太监开道,还乌泱乌泱地跟着一群宫女,中间一顶奢侈的华盖似是纯金打造,雕了九龙图腾,其实现在是晚上,根本不需挡太阳,华盖不过是个显摆的装饰罢了。
“给皇上请安!”傅人杰看到那华丽的阵仗,率先跪下去,夏染背后被人大力一推,也各种不情愿地跪下去。
“夏染?”云皇墨清扬在看到夏染之后,小吃了一惊,“朕还以为你已然无幸。”
夏染抬眸,扁着小嘴,略带戏谑,却又楚楚可怜地说:“小女大婚遭人劫持,伤了太子和皇上的面子,虽然九死一生逃离狼窝,却只听到太子爷把休书送进相府的消息,小女现在被抓进宫,苟延残喘片刻,也就该无幸了。”
她的声音不大,意思相当明确,痛斥你们这一群禽兽!
墨清扬身边站着个将军打扮的男人,自打夏染出现的第一刻开始,他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虽然明知不是同一个人,但还是让他心乱如麻,怎么可能……
“夏姑娘,不得对皇上无礼!”傅人杰瞥了夏染一眼,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那将军打扮的男人转向墨清扬,不动声色地道:“未婚妻子遭人劫持,太子殿下不查明真相,还妻子公道,却送上一纸休书,贵国太子,当真让末将刮目相看。”
语中的挤兑之意,昭然若揭,绝对说出了夏染的心声。
夏染不可思议地抬起头,这是什么人啊?竟然能和墨清扬比肩,还敢替她说话?
当今天下一分为四,有邺、云、遥、烟四国,邺国最强,其他三国半斤八两,邺皇冷筱若有称霸之心,一统四国并非没有可能,但他却是个和平主义者,坚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每年还派些要臣到其他三国走访以示友好。
那将军打扮的人,便是邺国大将军薛毅!墨清扬将他奉为上宾,此刻,薛毅言辞虽然不甚客气,但墨清扬却没有表示出不满,一脸淡定地说:“将军误会了,夏染你也想多了。太子年轻气盛,一时恼火有出格的举动,纯粹是出于对夏染的喜爱,朕已经教训过他,他也表示了悔意,朕命人四下寻访,不是要为难夏染,是担心她再出事。”
他顿了顿声,对傅人杰说:“将夏染带到坤宁宫,交由皇后照顾,就说是朕的意思,太子这几日在粤城替朕监管运河工程,夏染便先住在坤宁宫,待太子回来之后,夏染的婚事,朕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