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夏权该下早朝,夏染和墨泫带着苹果一起回相府,阮曼冬见到女儿又惊又喜,夏染自从大婚回过一次家后,这还是第一次回家。
“染染,让娘看看。”阮曼冬拉着夏染的手,左看右看看不够,“好像胖了点儿,胖了好,胖了就好。”
夏染抱歉地看着阮曼冬,大婚之后,她不敢回相府,她知道自己是个烫手的山芋,不想毒圣或者其他什么人认为这里有她关心的人,她宁可当个不肖女,也不想给阮曼冬带来灾难。
她深吸一口气,笑道:“娘,我给你带了好吃的,都是我亲手做的,对了,爹和蓝姨呢?还有伊纯,我难得回来一趟,让他们一起来尝尝。”
阮曼冬笑逐颜开,避过墨泫的注视偷偷对夏染说:“已经派人去传了,他们一会儿就会来,染染,王爷对你好不好?大婚都半年了,娘怎么就没听到好消息啊?”
夏染脸红了红,关于她在睿王府的情况,她暂时不想和阮曼冬说,要等苹果见到夏伊纯以后再见机行事,当下,夏染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环顾左右而言他。
夏权和蓝梅香很快就来了,独独夏伊纯没来,蓝梅香抱歉地说:“伊纯病了,高烧不退,不能来看你,我代她给你问个好。”
“伊纯病了?严重吗?”夏染立刻着急起来,“要不让王爷看看吧,王爷医术高明,药到病除。”
“这……”蓝梅香很有些心动,“劳烦王爷合适吗?”
“举手之劳。”墨泫展示出他伪善的一面,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那有劳王爷了!”蓝梅香爱女心切,女儿自从回家之后,就一直没断过病,她早就为此愁肠百结了。
夏伊纯的房间被关得密不透风,墨泫一推开门,立刻闻到一股药味,床上挂着纱帐,里面隐隐看到一个清瘦的女子。
墨泫走到床边,不动声色地说:“夏小姐,得罪了,我来替你把个脉。”
“嗯……”帐里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一只白嫩的小手送到床边,虽然隔着纱帐,还是可以见到手腕纤美异常。
墨泫搭上夏伊纯的脉,脉相飘忽无力,还真是气血两虚的症状,墨泫眯起眼,难道他猜的不对?
苹果不动声色地走到夏染右侧,伸出左爪,压在夏染的脚背上,夏染脊背一阵阵发凉,当真是她!
墨泫收手,对蓝梅香说:“夏姑娘是打小染上的顽疾,拖得太久没有好好调理才会落下病根,我给她开副药,吃上一年半载,应当就能康复了。”
蓝梅香又惊又喜:“多谢睿王爷,真是有劳了!”
“多谢王爷……”夏伊纯软言轻语,声音柔得让人一听就忍不住生出一股保护欲。
“好了染染,你现在是睿王妃,难得回家一趟,不要呆在这儿,我们厅里坐。”夏权生怕墨泫嫌病房晦气,赶紧招呼夏染出去,夏染嗯了一声,掺着阮曼冬往外走。
“夏染,你难得回家一趟,我不打扰你们天伦之乐,先告辞了。”墨泫一回到正厅,便拉起苹果,准备起身走人。
夏染咬紧嘴唇,眸中闪过明显的怒火,终究深吸一口气说:“王爷要是忙的话就去忙吧,不用在这里陪我。”
墨泫有礼貌地对夏权等人欠了欠身子:“告辞。”
夏权皱起眉头没说什么,直到墨泫走远才试探地看向夏染:“染染,你和睿王爷,是不是在闹不快?”
“没有啊!”夏染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我们挺好的,我说好久没回来,他就陪我回来了,不是还给伊纯看病的嘛。”
“可是才进门这会儿就走,是不是也太……”蓝梅香小心翼翼地看了夏权一眼,意思明摆着,这绝不是恩爱夫妻的做派。
阮曼冬急得满头大汗:“染染,你跟娘老实说,是不是和王爷闹脾气了?”
夏染看了夏权和蓝梅香一眼,夏权立刻对蓝梅香说:“你跟我去厨房打理一下菜色,染染难得回来,总得吃几样可口饭菜。”
蓝梅香识趣地嗯了一声,知道夏染不会在自己面前露丑。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房间,阮曼冬才拉住夏染的手:“染染,到底受什么委屈了,跟娘说。”
“娘……”夏染眼眶一红就哭出来,“墨泫,墨泫是个混蛋!”
“怎么了?”
“他要娶楚绮琴,还去跟墨奕要休书,我,我不活了!”
阮曼冬心针扎地疼,墨泫这也太胡闹了,可是,夏染这样闹也不是办法,她在争宠方面素来不占优势,只能强自宽慰夏染说:“这事我们要从长计议,不能硬扭,该忍要忍。”
夏染咬紧嘴唇怒道:“忍什么忍!我跟墨泫说了,楚绮琴进门我就走,这事没商量!”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冲动!”阮曼冬听到这里沉不住气了,“你一走,正好给人家腾地,墨泫不再是从前了,现在他手里开始有权力,有的是女人想进睿王府。”
夏染眼泪汪汪,一头扎进阮曼冬怀里:“娘,那你说我要怎么样,那个王府里,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呜呜。”
阮曼冬心疼不已,女儿一个人在睿王府受这种委屈确实太可怜了,她想了想说道:“要不我跟你爹说说,陪你回睿王府住几日,你有委屈跟娘说,不要任性。”
“嗯嗯!”夏染鸡啄米似地点头,她和墨泫演了半天双簧,就为这个结果。
餐桌上,夏染没有再提楚绮琴的事,夏权也只字未提,只是不停地给她夹菜,夏染有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她从来不喜欢夏权,其实夏权说到底是个可怜人,女儿被退婚一声不敢吭,夹在她和墨奕之间左右为难,也不容易。
“爹,你也吃,不要老夹给我。”夏染犹豫两秒,往夏权碗里夹了一块香酥鸡。
夏权一怔,立刻笑道:“你吃你吃,你难得回来,睿王府到底是夫家,吃的不比家里合胃口。”
夏染拨着碗里的鸡肉,心里升起一阵暖意,墨泫不仅知道她爱吃香酥鸡,而且还知道她只吃鸡翅膀、鸡爪子,不像夏权,给她夹的都是她不爱吃的鸡胸脯,不过这次她决定领夏权的好,嫁人之后,她身上的棱角磨平了许多,也更会体谅别人。
阮曼冬带着丫鬟冬麦陪夏染一起睿王府,夏权专程派了马车,夏染知道她在睿王府受委屈的事一定会像瘟疫似的在第一时间传遍相府,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夏伊纯那里,能稳多久稳多久。
“王妃你回来了,晚上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做。”夏染一进家门,王猛就笑眯眯地迎上来,阮曼冬暗暗蹙眉,这奴才说话怎么如此随便?
“我中午吃太饱了!”夏染鼓着腮帮子,“就来点粥好。”
“哈哈,我说什么,我就说王妃一定会讨粥吃,愿赌服输,赶紧出去买酒!”大山一脸得意,赢了一坛女儿红,哦耶!
王猛恼火地跺着脚:“怎么又是我输!”
阮曼冬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为嘛夏染一回睿王府就变了个人似的,怨妇之态全消,整个一生龙活虎。
“染染,这么快就回来了?算夏权识相!”墨泫微笑地替夏染理顺额前的碎发,“相府饭菜不合口味吧,我让大山给你煲了鱼肚粥。”
“嗯!”夏染甜甜地应声,拉了墨泫去给阮曼冬收拾房间,冬麦转忧为喜:“夫人,我看睿王爷挺宠小姐的,小姐今儿在府里演戏的吧。”
“娘,你就当女儿把你接回家享享清福不是也挺好吗。”夏染小鸟依人地偎进阮曼冬怀里,“其实我早就想把你接来了,但一直名不正言不顺,现在难得逮到机会,我不会再让你回去的。”
阮曼冬怀疑地看着夏染:“染染,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娘?”
夏染讨好地笑道:“娘你就别问了,安心在这里住着,时间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安排好阮曼冬,夏染由衷地松了口气,墨泫却沉默不语。
“你在担心夏伊纯?”夏染很贴心地靠过去,“至少现在她在明我们在暗了,这是好事,她装病真的装得那么像,连你都骗得过?”
墨泫面色阴沉:“她不是装病,是真病!能用内力伪造出这样的病,那这个女人比我想象得还可怕!我几乎可以肯定,师傅出事了。”
夏染倒吸一口凉气:“你师傅也会出事?”
墨泫看了她一眼:“师傅爱武成痴,却不是个机敏的人,我怀疑,夏伊纯吸干了他的内力!”
夏染顿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王爷,你出来一下!”大山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带着明显的不安。
夏染像小尾巴一样紧紧粘在墨泫身后,墨泫略一犹豫没有阻拦,向大山说道:“有什么事你说,没关系。”
“王爷,你看这个!”大山瞥了夏染一眼,递给墨泫一样东西,“刚才有人丢在王府门口的。”
夏染伸过头去一看,小脸立刻煞白,有人给都灵山庄递贴,要灭夏家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