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都已经多少年不上战场了,没想到如今竟然再一次的被派上了战场。
老夫人拉着罗成的手有些担心,罗成毕竟年事已高又身有旧疾,这样去平乱如何能成。
“娘,您别担心,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罗成倒是没放在心上,若不是因为皇上的圣旨没下来他早就带兵平乱了。
老夫人却心中担心不已,这永安城周围可不止一次发生水患,朝廷也有赈灾不利的时候。但从没有出现过百姓哗变的事,老夫人觉得这件事着实蹊跷。而且罗观黎又带着潘军去了函关,这哗变的时机太过于巧合了。
“娘,儿子这就去了。”罗成跪下行礼,站起身转身看着陈紫君和罗远道“我这出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个家就交给你们了。”
陈紫君点头,罗远也连忙表态。
罗成去屋内换了盔甲,一身戎装的出了门。
威远侯府的一众人都站在侯府门口目送着罗成绝尘而去,直到罗成消失在了街角,众人这才回到屋内。
陈紫君回到屋内,胭脂笑道“以后得称呼您为少夫人了!”
陈紫君现在也是朝廷亲自下旨封赏的诰命,以后自然不用称呼少奶奶而是少夫人了。
不过陈紫君是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饶是陈紫君不懂这些平衡之术,也明白这是皇帝的在安罗观黎和罗成的心,先有封赏而后他们才能在战场上为国家拼尽最后一滴血,流尽最后一滴汗。
“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叫什么有什么关系呢!”陈紫君很是淡然。
罗成率领余下的三千潘军开始平乱,不出罗成的预料这群人的确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过是几个交锋对方就有些军心涣散。
罗成第一次面临的对手是被迫武装的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他们也没什么武器,不过是些锄头木棍罢了。
罗成有些于心不忍,这些人不过是受了蛊惑罢了。
罗成的军队在蒋家墩与叛乱的百姓成了对峙之势,罗成没有往前而是在外扎营。
永安城外的战事每日都会汇报到永安城中,威远侯府自然也会收到前线的消息。
“所以父亲如今和叛军对峙了吗?”陈紫君看着塔布问。
塔布点头。
陈紫君想了想问道“父亲没有让人去和那些百姓谈谈吗?若是能诏安不是更好?”
塔布点头又摇头。
“老侯爷派的人进不去蒋家墩,叛军很顽强。目前虽只有几千人,但却都是非常顽固之人。”
陈紫君点头,心中大致猜出了这些人的想法,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如拼一把!即便是投降了,也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许夫子那边下课了吗?”陈紫君想了想决定这件事还是和许夫子商讨才是。
“已经下课了,如今正辅导两位少爷功课呢!”
陈紫君点头,看着云静道“让春桃准备些茶点,我和许夫子有话要谈。”
胭脂担忧的看着陈紫君,这几天少夫人吃的越发少了,这脸都瘦了一半了,看着苍白如纸的脸色,胭脂都想让陈紫君好好呆着别操心了。
陈紫君站起身眼前一阵发昏,胭脂和云静忙上前扶住。
“少夫人,您这身子不适还是歇息吧!不如奴婢去传个大夫来给您瞧瞧!”
陈紫君摇头。
“大夫如今都在尽力的医治城外的百姓,我不过是没有休息好罢了!”
云静瞧着陈紫君欲言又止。
这城中的大夫哪有这么好心,即便是孙县令贴了榜单出去让城中的大夫们出去为城外的百姓医治,但真正出去的又有几个人。如今城外的大夫大部分都是医学院的学生和老师,也只有他们不计较危险去了。
“走吧!”陈紫君感觉自己好些了,这才去书房将之前写好的手札拿上去了前院。
许夫子刚好检查完安儿和陈杫堂的功课,此时正看着两个小少爷练字。
从打开的窗户看到被簇拥着过来的陈紫君,微微沉吟便让书童看着两个小少爷,自己出了教室。
讲课的教室旁边就是许夫子的书房也是会客室,陈紫君直接进了会客室。
许夫子站起身拱手行礼,这是文人之间的礼节。许夫子这是将陈紫君当成了同等的学子对待。
陈紫君还了一礼,让春桃将茶点放好。
“不知少夫人今日来所为何事?”许夫子和陈紫君说话随意,并不会因为陈紫君是女子而轻视。
“我来是想请夫子帮着做一件事。”陈紫君将带过来的手札给了许夫子。
当初罗观黎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份东西给孙县令就被派往了函关,后来陈紫君倒是有心将这份东西给老侯爷,可那时百姓已经哗变孙县令下令封城,这份建议也不好递出去。
如今老侯爷与叛军对峙,这份建议拿出去时机刚好。
不战而屈人之兵,攻心为上。
“这是……”许夫子看着纸上的东西有些讶然。
“这是世子爷还在家的时候与我商讨出来的办法,本来是想给孙县令的,只是世子爷奉旨去了函关,所以这份手札便搁置了。如今平乱已经到了最后阶段,若是孙县令能安抚民心,那么这场仗便能很快结束。”
许夫子对陈紫君的字迹很熟悉,曾经还笑过陈紫君满肚子诗书唯独这字难看了些。
“少夫人的意思是想让我将这份手札给孙县令?”
“是!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若是能从心理上瓦解对方的顾虑,他们没有了战意,这叛乱不就迎刃而解了。”
许夫子看着手札上的东西,叹息一声道“我倒是可以去和孙县令说说,只怕这东西拿出去也是收效甚微啊!”
“这是为何?”陈紫君不明白。
“寻常百姓若不是因为活不下去绝对不会与官府作对,所以你看着永安城外那么多难民,真正去参加叛乱的有几人。这一次的叛乱只怕不是这么简单,老侯爷亲自领兵平乱,打了这些天却在蒋家墩碰壁,可见在蒋家墩的并不是什么寻常百姓。”
陈紫君讶然。怎么会?莫不是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即便是这份东西不能瓦解叛军,对灾后的从建也是有帮助的。就麻烦许夫子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