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科很高兴的和初单说着这一次的派兵布局，觉得这一次他们肯定能大获全胜。
初单也笑看着张科道：“将军肯定能旗开得胜，我就在这里等着将军来接我回京城！我十几年都在这洲野郡，我也想去见识见识京城的繁华！”
“嗯！你好好保护好自己，别到处乱走，等我得胜归来就来接你。”
两人约定好了，张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败兴而至，尽兴而归。
张淮看着忽然心情好起来的弟弟，有些怀疑。
“你刚刚去哪了？”
“去散散心怎么了？二哥是不是见不得我心情好啊！一定要我也和爹一样整日紧张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大战在即，不希望你出事罢了！”张淮拉着张科解释。
“我能出什么事？事情父亲不是都已经安排好了吗？我们只要按部就班的做，怎么会有问题！二哥，你是不是太紧张，太杞人忧天了！”
张淮气的说不出话来。
“行了，还是回去好好准备吧！”
准备什么？有什么好准备的！张科不以为然。
到了开战那一天，张蒙和张科两个先锋官带着五万兵马围住洲野郡。
程野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乌泱泱的人心里发虚，他不过就是一个被大赦天下而改为流放的死囚罢了！早年他不曾想过会有今天，如今他领着这么多人和朝廷对抗，程野只觉得害怕，两腿打战。
但想要卜也的话，程野就算是想要打退堂鼓也是不可能的了。
“大人！我们怎么办？”下面已经开始攻城了，难不成程野还打算按兵不动，还是打算不战而退！
“开城门让那三千人出去突袭！”程野脑子空空，唯一记得的也就只有昨天卜也说的话和布下的战局罢了。“等那三千人出去之后，你们再跟着出去征战！”
“是！”
城门大开，三千穿着百姓衣服的被捆缚着的百姓被人驱赶着往外走，三千人身后是几十头尾巴上绑着火把的已经发疯的牛。
张科和张淮没想到自己遇到的会是这样的情况，根本来不及反应从城中跑出来的三千人就冲散了排列整齐的五万兵马。
“杀！”好在张淮还算冷静，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么许多，只能挥刀将冲过来的所有人都杀死，包括后面的牛。
先锋官先乱了，这后面的兵马也就乱了。手忙脚乱的开始挥刀迎战。
张科傻傻的看着，他虽然混蛋，但从来没有杀过人！而且还是普通的百姓。
“愣着干什么呢！”张淮看着自己的弟弟，怒吼道。
张科回过神，看着近在咫尺冲过来的野牛，忙驱马往旁边让，但哪里避得开。
胯下的马一阵嘶鸣，被野牛头顶尖利的角戳中，倒在了地上。
张科眼睁睁的看着牛蹄子就要踩在自己身上，吓得浑身发软，只能闭着眼睛等死。
温热血腥的液体落在他的脸上，张科睁开眼睛，看着一头没有了头的牛轰然倒在了自己面前。
张淮也是第一次这么用力的挥刀，等杀了牛张淮才觉得自己的胳膊都是酸的，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差一点踉跄倒地。
“还愣着干什么？捡起你的刀，迎战啊！”
他们面对的是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还有几十头横冲直撞已经红了眼睛的野牛。
张蒙在后面看着已经乱了阵脚的大军，急的团团转，恨不能现在就冲上前去领兵杀敌。
“轰！”烟尘四起，黄沙漫天。
张蒙只觉得脚下的土地都摇晃起来，就像是地动了一般。
“啊！”惨叫声从前方传来。
张蒙揪紧了自己的披风，一脸紧张的看着前面的情况。
“将军！”身边的副官忙叫道。
烟尘散去，原本的五万人已经倒了一大半，还剩下的还在坚持战斗的也被从城中赶出来的人屠杀。他们没有了战斗能力，就像是一只只待宰的白兔一般等着被人收割了性命。
张蒙眼睛赤红，已经顾不得许多，跨上马就打马上前。
这一次跟着张蒙的副统领是首异学院的新一届的毕业生，刚在军营历练过，就被皇上派过来跟着张蒙上了战场。
首异学院的学生都是经过罗成和罗观黎教导的，平常没事也会一对一的在沙盘上演习，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绝对不会临阵慌乱。
副官方平是第一届毕业的学生之中最出众的，也是皇帝最器重的人才之一。
方平看着张蒙分寸大乱的闯进了前方，忙大喝一声道：“慌什么？那烟雾有问题，先等着烟雾散了再进攻！”
方平有一点预计的没错，这烟雾还真的有问题！
卜也利用将炸药之中填了他从罗密带回来的毒药，这毒药会让人暂时的失去行动能力。
战场上这秘药不需要多厉害，但只要吸进去的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就够了。
张蒙冲进烟雾之中，左劈右砍的确是伤了不少人，但毕竟年事已高，吸入了毒气很快就失去了力气。
张蒙看了一眼逐渐明亮的天空，心中一片冰冷。
难道他的结局就在这里吗？
“爹！”张科大叫。
刚刚在最后，张蒙察觉不对，忙将面前的张科推走。
张科感觉空气有问题，便用了帕子捂住了口鼻，如今才能有些气力。
张蒙看着已经横死的二儿子，看着围上来的叛军，下马将马赶到张科面前大吼道：“快走！”
张科双眼含泪看着张蒙，狠心上马驱马离开。
跑出去之后张科才回头看着张蒙，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了乱刀之下。
张科没有去别处，而是去了初单临时住的屋子里。
到如今他想不起别人，唯一能想起的也只有初单。
张科虽然捂住了口鼻，但还是吸进了一些毒气，能支撑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
狼狈的下马，看着初单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从屋中走了出来。
“初单！”张科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初单。
初单漠然看了一眼张科，举起了手中的刀。
“初单，至少让我做个明白鬼！”
他要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我是罗密人！”只一句话张科就明白了。
张科看着依旧湛蓝的天空，闭上了眼睛，自嘲一笑。
他这辈子都没有认真过，唯一的一次认真没想到却让他走上了思路。一辈子都断不了这个色字，最后也死在了上面。
对不起，父亲，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