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嘛寺中的僧侣,都是来自于各地的高僧,每年山下村镇送上来的两人,孩子会尝试学佛法,另一个大人,则成为寺庙中杂役,德夺这种武僧,则是来自于他处,德夺的规矩薄弱,曾犯过不少戒律,他要当活佛,寺庙内的其它上人持反对意见,结果,便展开了一场佛法的辩论较量。”
“喇嘛寺封闭了整整一个月,当庙门再度开启时,满是血腥,德夺手握一串不完整的佛珠,一直念叨着经文。”
“和他辩论的上人,以及其余高僧,全部惨死,眉骨被挖,指骨被切,小腿遭斩,勉强活下来的小喇嘛和僧侣逃了出去。”
“德夺进入了山下的村镇,见人便害,取走其眉骨,指骨,小腿骨。”
“当时苦行村中的僧侣,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求助于八宅道士,村镇中的人还不知道德夺的来处,前往喇嘛寺请愿,又死伤了不少。”
话音至此,才旦喇嘛眼神更为唏嘘。
“为什么,德夺要人的眉骨,指骨,还有小腿骨?”我不自然地问道:“还有,他犯了什么戒律,这么严重?你们出家人不是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
“蒋先生的第二个观点,我并不同意,那是禅宗的认知。至于德夺的目的,是为了嘎巴拉,只不过,他错了,小腿骨打磨的念珠,只能做人骨珠,只有高僧眉骨指骨,才能打磨出嘎巴拉,念珠共一百零八枚,断却前世,今生,来世,一百零八种烦恼。”才旦喇嘛回答道。
我觉得,他的话变得太深奥了,很多地方我都听不懂。
“意思就是,他想要法器,但是打造错了?”我忽略了关于立地成佛的事儿。
虽然不了解喇嘛,但我晓得,这和我们认知的和尚有本质的区别,不应该在这些地方起疑虑。
“他可能错了,也可能是我们都错了,德夺肯定不是活佛,可活佛一定会出现,他是在找活佛。”才旦喇嘛又说。
“找活佛?”我越听,越觉得怪异和难理解。
就在这时,张立琮忽然说了句:“所以,你们的活佛一定会转世?”
“是的。”才旦喇嘛点头。
就这么两句话,忽而就给了我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根源,还是在活佛上边儿!
喇嘛寺的活佛死了。
德夺站了出来,说出一些话,表明他就是转世的活佛!
可喇嘛寺的高僧,上人,都否认了这个说法。
德夺便以“佛法”服人,一个月,大部分人都被害死。
再之后,德夺杀人取骨。
看似,他要做念珠,可实际上,他是在找真的转世活佛?要将对方杀死!?
这刚好和后边儿的一件事情印证上了,苦行僧中出现了一位活佛,可活佛没有选择和德夺斗,反倒是走上前,任由德夺取走自己的骨头。
再之后,四位女活佛出现!
这件事情,在我的脑海中逐渐形成了一个圈儿!
只是,这活佛和德夺到底有什么关系?
让德夺在他死后冒充他,甚至是要将他彻底的赶尽杀绝?!
我说出来了自己的揣测,并且问了才旦喇嘛缘由。
才旦喇嘛沉默了许久,摇头说:”此事,无人知晓。”
我没有再开口,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另外,我还从这些事情中分析出来了一个结论。
我们一直刻板的认为,八宅眼中的疯僧人,女活佛石碑上的恶魔,这位德夺,是一口凶尸,可实际上并非如此,至少,他在喇嘛寺大开杀戒,挖人骨头,又去村中害人的时候,他还是个人!
心头是恶寒的,这人未免太狠毒了,生挖人骨打磨念珠。
不,他的目的是为了找到活佛,可因此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只能证明他的毒辣比任何人所想的都深。
尽管推断出这些东西,可我也无比的忌惮。
因为这人,太强了,他是活人,实力却让苦行村中的僧人无法抵抗,让八宅一脉当时的观主断了两根指头。
那他死后,该有多凶?
怪不得当初的八宅一脉,要用四个女活佛的尸骨再加上后皇姊山的风水镇压喇嘛寺!
他们的确是在镇压,不过,是镇压一个一定会化成大凶之尸的德夺!
“能诛吗?”我再看向张立琮的时候,已经没有自信了。
一时间,张立琮没开口说话。
场间变得格外安静。
忽然,张立琮说了句:“能走吗?”
场间变得更安静,安静的落针可闻……
我:“……”
“既然不能走,那便只能诛,能不能诛,还是需要看看,万一德夺并没有彻底苏醒,或者已经被天元那群先生恢复的风水镇压,这就是机会。”
“麻烦的,只是里头的叛僧而已。”
“当然,这是我单方面的设想。”张立琮又说了几句话。
我心头更凛然。
这一茬,张立琮想的比我更深!
只是,他都有了退堂鼓的念头,足以证明那德夺的难以对付。
现在走,是能走,是不会出事。
可迟早是会出事的,后皇姊山的风水慢慢被破掉,苦行村的僧侣必然全部死亡,到时候八宅一脉的山门都保不住。
我走得掉人,却走不掉因果。
这样大的因果,冥冥之中,怕是走路我都会摔一跤,眉心扎进去钉子,一命呜呼。
“我有个想法,如果那位德夺还没醒,或者说,他醒了一小部分,因为天元的原因活动受限,那么,我们可以请他赏赏月,叛僧肯定不是你对手,对吧观主?”我问的很仔细,这地方太凶险了,我得有万无一失的把握才行。
“叛僧自然不是对手,赏月?月华为阴,凶尸对月,便凶上加凶!你想做什么?不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张立琮的话,开始变得多了起来。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并没有将事情说的太明白。
“先睡一觉吧,等快天黑的时候,我们再进喇嘛寺。”我告诉张立琮。
“蒋先生,你们执意要进去,那老僧便陪你们进去,在尽可能的情况下,保全你们的性命,若是实在无力对付,一定要尽快离开。”才旦喇嘛冲着我深深行了一礼,眼中却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