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呈没有回答,只是淡笑。
“……”
“恶尸丹给您?”我拱起双手,试探的说。
“我的确喜欢尸丹。”廖呈点点头:“你这孩子的孝心,我便心领了。”
“这枚恶尸丹,你能取到,全凭缘分,我和它无缘。”廖呈又摇头。
“既然回来了,那白树封资质不够,短时间难以出关,你便在我身边多待几天,师祖带你去看看,那真正穷凶极恶的大尸。”
“……”廖呈的话,是真让我凝噎了。
德夺我看过了啊!
只是没打起来而已!
八曜恶尸,听名字就不是善茬!
别人都是羽化善尸,羽化恶尸,它直接来了个八曜。
八曜,是针对风水的一种描述,五绝地书中记载了一段内容,八曜黄泉气,凶镇最阴冥。
这种风水的存在,不单单是凤毛菱角,除却了本身的风水难寻,还需要天时地利之下,将凶尸落入凶穴。
其实,这并非是养尸的穴!真要说起来,这叫做凶押穴。
以风水之凶,镇凶尸之恶!
那凶尸便受困于凶穴之中,无法离开。
任凭它如何强,都被圈死在了一地。
蒋盘和李阴阳险些葬身在那里,那可是天元地相的组合。
当年的阴阳界,他们两人绝对还有大批人马。
我觉得,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碰这样的尸,都实属不智。
廖呈说和我手里的恶尸丹无缘,难不成是和八曜恶尸有缘?
这理由太扯了……
“师祖……我想起来一件事,戴家那里还有点儿问题,如果白树封没有及时出关,我打算带絮儿回仙桃去,我还请了天元先生调查金尺大师呢。”
“目讲僧么?不足为惧,如果你查出来了他的确切信息,可以去找罗十六,让他帮你刻一个木人,这个人情便记在我的身上,我犹记得当年阴阳兄一手持刀,一手刻命的情景。如今的罗十六,应该可以了。”
“若是他咒不死那老和尚,师祖可以替他点一盏灯。”廖呈笑容很和蔼。
“……”
“师祖,这事儿那么小,我自己解决就足够了,这也算是我和那老秃驴的宿命恩怨不是?”我话音愈发艰难。
因为廖呈双目注视着我。
我脑子转动的更活络,又想到了一个借口,慎重无比的说:“我先前所有领悟,可能,还得去一趟登天葬,或许,管仙桃能给我更多的思绪。”
廖呈还是看着我,他没有说话。
“我还要找一个风水绝佳的地方,太姑奶奶或许能葬在老熊岭,可师父的奶奶李花容,得妥善安葬,师父还要带我去跪拜李阴阳……”
“我觉得,柳家大长老人也很不错,他和罗十六的矛盾得开解开解,譬如,让他能去祭拜祭拜自己老爹?”
“师祖……我真不想去见什么八曜恶尸。”
最后,我哭丧着脸,双腿一软,就要跪在地上。
结果,我肩膀却被人抓住了。
“红河,你这小辈,在廖老面前如此连番拒绝他的好意,这成何体统!?”
话音是张立琮的。
他一脸虔诚的模样:“廖老,晚辈替红河谢过您的提点,这八曜恶尸,的确可以让红河去见识见识,毕竟他即将面对的是一个庞大的隐世家族,多些经验,便多些活命的机会。”
灰太爷从我肩头钻了出来,吱吱尖叫个不停。
张立琮眼神略满意,他道:“灰家太爷让我表示对您的感谢,若是它能有机会,参与超度八曜恶尸,在灰家的历史上,也能写上一笔。”
“……”
我以前一直觉得,柳玄桑已经够够的了。
事实告诉我,是我见识太浅薄了,张立琮端起来架子的时候,那种气势逼格,是真的拿捏足够。
当他放下架子,当一个晚辈的时候,他真的够孙子……
还有,他乱翻译啊,灰太爷那是超度吗?
超肚还差不多吧……
正当我思绪间,我忽然感觉脖子那里一阵刺痛,一股莫名的力道压着我,头点了下去。
张立琮哈哈笑道,松开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看廖老,红河理解您的苦心了。”
我再抬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廖呈神色难掩的满意,他合上了恶尸丹的盖子,将其递给了曾祖。
“无儿,你留在身旁钻研吧,待红河从我们身旁离开,真去舒家那天,再将其丹交给他。”
曾祖接过来后,毕恭毕敬的称是。
师父倒是不说别的,只是一句话:“去登天葬,你我师徒二人同行。”
再之后,我才被放出堂屋,去了自己之前的房间睡觉。
翻来覆去好一会儿,勉强睡着了。
可脑子里又胡乱做梦。
张立琮那张树皮脸挥之不去,他毫无底线的话,甚至还有点儿谄媚的感觉。
梦里头,我狠狠一拍大腿。
接着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黑漆漆的房间,空无一人,一股月光照在枕头上,灰太爷睡得四仰八叉。
“哎……”
我又倒下去,睁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
心想,我为什么要把张立琮放出来呢?
他在柳家养老,好端端做个暮年老头,那不香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再一次睡过去。
迷迷糊糊的,大腿又被拍了数次,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张立琮就站在我身旁,他脸上的面具已经摘了,一脸板正。
“红河,要出发了,你还能睡得着!?”张立琮催促道。
我逐渐清醒过来,呆呆的看着张立琮,冲着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嗯?”张立琮眼中疑惑。
“夸您呢。”我叹了口气。
“换上这套衣服,外边儿已经在列队,林乌现存所有出马仙,弟马,已经全部就位,虽说我林乌势弱,但如今单阆眼看着我们在山脚,却不敢下来,足以见得他多恐惧。”
“今日,出马当先,道士抬轿,先生上山,就是我林乌最大的排面!”
“作为林乌赘婿,切不能丢了脸!”
张立琮指了指床脚的一身衣服。
起床,我换上了那身衣服,青蓝色的袍子,既像是长袍,又像是道袍,绣着一匹马的图案,又绣着一只犬状图。
最关键的是,居然还有一顶帽子,这帽子还是红的。
张立琮都是些什么审美,这都是什么奇装异服?
而且,一点都不吉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