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萌没回答我,我又喊了她一声。
我却听到她说了句:“等先师醒后,自行处理事物吧。”
电话被挂断了。
我眉头紧皱,没再继续打过去。
我都认得出来是姜萌,她没道理认不出来我。
她最后那句话,明显是对别人说的。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不方便和我说话?
我放下思索,先就近找了个酒店住下。
太爷太奶们从我身上下来,各自找了地方待着。
常太爷、太奶三位,趴在了床头上,灰太爷太奶三位,藏进了床底,黄二太爷太奶,则是枕头边儿,白仙娘娘去了窗台。
虽然只是差了胡三太爷,但我却感觉到一种冷清和孤寂。
我隐隐还感受到一股情绪的渗透。
担忧……
浓郁的担忧。
“絮儿不会有事的……”我尽力让语气镇定,道:“我师父和曾祖在看着,他们不是一般人,我会很快把沈髻带上,再找到师父说的尺子,马宝义嚣张不了多久。”
那些仙家总算趴下休息,情绪渗透的感觉稍微淡了点儿。
我稍稍松了口气,简单去洗漱了一下,躺上了床。
疲惫的感觉涌了上来,我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再醒来的时候,阳光刺目。
我收拾收拾,让仙家钻进了身上,出了酒店,回到了车上。
昨晚上的电话,至少让我知道,沈髻的状况依旧是不好。
我这个人的处境,在羌族之中更是微妙,甚至说可能是忌讳……
这不得不让我重新想计划。
我本来是打算到了枫县,找到羌族,直接阐明来意,说我有治疗沈髻的药。
现在看来,肯定不能这么做。
那样一来,我压根见不到沈髻,可能自己都会倒大霉。
要是能见到姜萌就好了……
可电话里头,几乎没有交流,姜萌更不知道我已经在枫县……
我手指在轻轻的敲击着方向盘,思绪在飞速的转动着。
难道,只能一直等?等沈髻恢复?她掌握了主动,才能联系我。
可这时间又不知道要多久。
内阳的事情不可能无限制的拖下去。
不过……
我想到了另一个法子。
羌族之中,除了柳玄桑见过我,别人都是不认识我的。
如果我能混进羌族呢?
一个诺大的家族,只要我避过了柳玄桑,或者在被发现之前,先见到了姜萌。
这事情就有转机,就被我盘活了!
我微眯着眼睛,继续思考。
扭头,我看了一眼放在副驾驶的木棍,嘴角勾上一丝笑容,心头逐渐有了主意。
发动油门,我先找了个地方吃东西,顺道和老板打听了羌族的信息。
让我本以为,这事儿不容易。
可没想到,很容易就打探到了羌族的所在地。
甚至我知晓了,陈仓范围内,但凡有什么大事,羌族都会出面解决,而其中的柳家道士,更是替天行道,诛灭魑魅魍魉。
我换了几个人打探消息,得到的结论都差不多。
枫县的人,对羌族,对柳家都格外尊敬。
此外还有一点,羌族有两个部分,一个是羌族人,另一个,是柳家道士。
柳家道士轻易不会出现,但凡出现,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这让我又有一个判断。
如果柳家轻易不外出,或许在羌族内,他们都不会经常走动,这对我来说,是好事。
我驱车,朝着羌族所在之地赶去。
穿过一片满是枫树的林子,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空地,穿过之后,便是一道牌楼。
羌族的牌匾挂在牌楼上。
这里没有大门,牌楼后一条长道,很远的距离后,能看到一些院子。
我将车停下来,拿着木棍,径直朝着牌楼内走去。
不过我刚迈进牌楼一步,牌楼两侧的后方,就出来了两个又高又壮,穿着民族服饰的男人。
蓝色的褂子,下半身是宽大的裤子,裤腿又被一圈一圈布条缠着。
“来者何人!?羌族重地,无邀请,不得擅入!”那两人直接挡在了我前头几米,面色严肃,语气更重。
我定了定神,手中木棍朝着地上一杵,沉声道:“鄙人廖惊蛰,来自北方林乌,师承第一出马仙,今日来羌族,是奉了师命,让我一路来枫县羌族,师长同羌族有旧,他说羌族近日有难,让我前来,替羌族解忧排难。”
那两人顿时面面相觑,眼中格外的疑惑。
不过,他们没有贸然再说什么,一人示意我先等候,另一人便匆匆朝着羌族里头跑去。
我面色不变,心头更为镇定。
大致观察了我面前的这羌族人。
至少从骨和肉来看,他很普通,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他除了不让我继续往前,其它的态度都还不错。
十几分钟后,刚才离开那人回来了。
他先和我抱了抱拳,才做了个请的动作,道:“廖先生,先随我去族内,先师在闭关,只能由副族长来接待您。”
我心头微跳。
假名,是要掩饰真名,避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利用了一下张立琮的名号,完全是想试试,能否有用。
毕竟他在林乌名声那么大,万一能有帮助的话,我更能达到目的。
现在看来,他们直接让副族长接待我,应该是知道张立琮的名号?!
思索间,我已经跟着那两个羌族人往里头走了。
一段路后,开始经过一些老式的院子。
又走了一会儿,上了另一条岔路,绕弯几次后,来到一个青砖的大院内。
院中的堂屋装潢精致,院内的屋舍更是布局奇特。
尽管我不懂风水,都知道,这些房子肯定和风水布局有关。
宽阔的堂屋中,太师椅前站着一个干瘦矮小的男人。
那人穿着一身白布衣,布鞋,古铜色的皮肤,约莫五十来岁的年纪,依旧透着刚毅。
那两人带我进了堂屋,立即就行礼喊了副族长。
那人转过身来,黑亮的眸子和我对视一眼,便手压在胸口,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和善地开口道:
“鄙人羌族姜丘,听闻阁下是林乌出马仙的传人,可鄙人却不知,羌族何时和张立琮先生有关系,而我羌族,为何有难?”
我眼神深邃,语气沉了几分,道:“羌族之难,我师门没说,可姜族长眼中游离不定,面色不宁,分明是事态已经发生,还需要试探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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