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髻和柳玄桑脸色阴晴不定!
很显然,柳玄桑是不想逃的。
下一刻,沈髻却瞳孔紧缩,低声道:“走!”
柳玄桑这才听话,陡然朝前方疾冲而去。
沈髻紧随其后,姜萌其次。
我下意识又往后瞥了一眼。
让我心头大骇的是,灰叔的裤腿里头,居然窜出来个尺长的白毛大耗子。
而灰叔往前迈了一步,一脚却刚好碰到了地上的木人。
他稍稍一用力,木人直接被踹飞撞到了墓道墙壁上,断裂成了两截!
我明显感觉到,墓道内的气息变了。
此前是寒冬腊月一样冰冷。
可现在却有一股风,从最深处吹拂出来。
风很冷,穿过人的身体,就好似在冬月被一盆冰水泼过全身。
我差一点儿就僵硬在原地,无法寸动了……
用力一咬舌尖,陡然的清醒,让我疾步朝着沈髻他们追去。
安静的墓道,变得极为嘈杂。
不只是脚步声,甚至还有哀嚎……
沈髻和柳玄桑身手极好,一旦前方有尸体,他们就直接越过,姜萌稍微弱一些,她斜着蹬在墙体上,倒也能平安通过。
我本身比他们稍微慢了一些。
等我追上去后,前方至少有三具尸体,直愣愣的立了起来!
这俨然是诈尸!
后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又回头一看,那只尺长的大耗子被一具干尸钉在墙上!
我甚至没瞧见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大耗子疯狂的挣扎,吱吱的尖叫更是让人头皮发麻!
鲜血四溅,很多血液弄到了干尸的头脸上,显得触目惊心。
干尸依旧一动不动,
后方,灰叔快步接近。
干尸遮挡了大部分视线,我瞧不清灰叔此时的表情。
“蒋红河,你还在愣着干什么,过来!”
沈髻催促的话音从远处传来。
我再看正前方,几乎在视线尽头,墓道也到了尽头。
我前头约莫还有五具干尸,它们不但诈尸站了起来,身上还在溢出淡淡的雾气,肉眼可见,它们的脸上还有细密的绒毛,全都是血色……
“血煞……”我眼皮狂跳。
五个诈尸的血煞,即便并非活尸,我也不敢小觑。
因为这些尸体,死前都是阴阳先生。
紧握着木棍,我踏步往前,挥棍一抽。
啪的一声轻响,木棍打在了第一个血煞的头顶。
它脸上的绒毛就像是冰雪消融一般,消失不见……
我心头一喜,用木棍将它往墙上一打,便擦身而过!
刚走没两步,后边儿却传来轻微的喊话声,是在叫我名字。
我没有转身,只是侧头,余光一瞥。
刚才打墙上那血煞,又重新站在了墓道中间,脸正对着我这边,皮肤上的血色绒毛更为浓密,它身上弥漫的雾气,朝着我这边卷来……
我喉结滚动,吞咽了口唾沫。
脚下速度更快,我如法炮制的对付了后边儿的那些尸体,来到了墓道尽头。
这里宽阔了不少,姜萌还捂着胸脯,大口大口的喘气儿。
沈髻和柳玄桑都盯着墓道另外一头。
那些血煞弥漫出来的雾气,正在将整个墓道笼罩。
我瞅着那边的灰叔,他此时呆呆的立在第一个尸体跟前。
他并没有将那大耗子弄下来,反倒是拉起来那干尸的另一只手,朝着自己脖子上放去。
我打了个寒噤,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了……
眼瞅着灰叔就要死在凶尸手中,可没想到,他袖子里头,居然又钻出来一个白毛耗子。
这个比之前的还要肥硕一点儿,它直接扑在了那干尸的脸上,就用力啃噬起来。
咔嚓咔嚓的声响,让我心头恶寒无比。
灰叔身体颤动两下,他俨然清醒过来。
只不过,大量的雾气又将他包裹,恍惚中,我好像瞧见了雾气中有几个人影,冲着灰叔伸出了手……
“晦气……”我低声嘀咕了一句。
“你招惹的人,的确不少。”柳玄桑又摇了摇头。
我扭头看柳玄桑,直接白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非想得罪张立琮,还不是你们柳家无能,要是能治好我姑奶奶的伤,这会儿灰叔追上来了,我直接将给张立琮续命的药丢出去就好了。”
柳玄桑顿时一愣。
沈髻轻吐了口气,道:“不要在这里争执,林乌第一出马仙张立琮,并非好人,见了红河,便对他下了毒,不是红河招惹他。”
柳玄桑稍稍低了低头,只是,他眉毛紧蹙在一起,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自不想和柳玄桑闹翻脸,他只要别一直用那种轻蔑的眼神和语气针对我就行。
左右四扫了一下我们所处的地方。
稍微宽阔的墓道后,又有一道门。
石门极为厚重,底部有一点点空隙,应该能推动。
只是,在门上有一道符……
这符我依旧不认识,但和我师父那些完全不同。
“河魁斩尸符。”沈髻喃喃道。
“姑奶奶,你认识?”我下意识问道。
“地相堪舆的符,我见罗十六用过几次。”沈髻回答。
柳玄桑要探手去推门。
沈髻却说了个慢字,没等我们疑问,她就解释了,说李阴阳刻下来的木人,恐怕不只是针对墓道中的尸体。
当年,那些尸体恐怕没有诈尸,木人,极有可能是镇压这道门后的东西。
沈髻又让我们仔细看这符的变化。
我盯着看了几秒钟,心猛地一跳。
墙上贴着那张符,正在轻微的变得卷曲,从最中间开始变黑……
“门后边儿……有什么?”我额头上泌出了汗珠。
沈髻沉默片刻,摇了摇头,道:“凶尸。”
我:“……”
沈髻又道:“不知道确切是什么尸,可能晓得,这凶尸能追着李阴阳跑,罗十六为二十八代,李阴阳是二十六代……据我所知,就连罗十六的传承都不完善,李阴阳那一代再往上,才是完完整整的地相堪舆先生……”
顿了顿,沈髻继续说:“若无把握,我们可以先出去,再做商榷。”
她看向返回的墓道,眉头却紧皱了不少。
“没见到尸体,没见到通窍分金尺,这就走了,白来一趟?”
我果断摇头,沉声说:“退,也没那么好退开,灰叔给我身上的太爷太奶压力那么大,他身上的灰仙都快赶上小孩儿大小了,多半是灰仙出马的高手。咱们赶紧通过这道门,再封死了,让他跟不上来!”
话音一顿,我喊柳玄桑开门,我来镇尸!
柳玄桑眉头一皱,道:“你镇尸?蒋红河,你莫要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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