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略疑惑看我。
“你不好奇,他们聊什么?”我听了那么多事情,就和曾祖先前说的一样,我知道了前因,但我不知道后果,内心的渴求欲在燃烧,平白无故昏迷了一遭,我总得听点儿关键的信息。
“我不好奇。”曾祖摇了摇头:“和你我无关的事情,听多了无益,这算是柳家的隐秘。”
我挠了挠头,又看了一眼身旁的柳絮儿,小声问她好不好奇?
柳絮儿先摇了摇头,紧接着,她小心翼翼伸出手指,做出了一点点的动作。
我舔了舔嘴角,两人对视一眼,已经心照不宣。
“师父,我去找一趟姑奶奶,问问她关于盘江红河那边儿的事儿。”我立即开口道:“毕竟柳家的事情解决了,我师父和罗十六肯定得去地相庐,咱们跟着走一遭,马上就要办自己的事情了,我多和她聊聊。”
曾祖闭上了眼睛,满是白髯的唇角勾起了一丝笑容,道:“去吧。”
我匆匆迈步,朝着院外走去。
出了院门,眼前的一幕陌生又熟悉,四周都是院子,不过错落有致,地面是青石砖过道,不生杂草。
“不是要去听那些道士说话吗?你怎么又说要去找沈髻?”柳絮儿疑惑地问我。
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拉着柳絮儿走远了,才小声道:“絮儿,你这就不懂了,去听八卦,不是正事儿,曾祖都不想知道的,我们去听,多不好,先听了八卦,我们再去找沈髻,正事儿一并办点。”
“哦。”柳絮儿点点头。
带着柳絮儿在羌族之中走了好久,总算,我们走到了正路上头。
简单判断了一下方向,我朝着柳氏纯阳道观走去。
没走多久,到了羌族内部和柳氏纯阳道观连接的那条路时,能瞧见路边的草屋,以及尽头隐隐的道观。
可路边却站着数个道士,还有羌族人,他们神色极为严厉,显然是在守路,不让任何人进去。
我认出来其中一个,不正是当时跟在柳玄桑和沈髻身边那不到二十的年轻道士吗?
转眼我和柳絮儿走至近前。
那些羌族人显然认识我,喊了我一声蒋先生。
其余的柳家道士,看我的眼神就透着警觉。
我咳嗽了一声,和他们说了无碍。
接着,我直接就要往里走。
那些柳家道士顿时挡住了我。
我皱眉又说了句:“拦路拦错了人不是?我和你们大长老一同前来,是一起的人。”
目光霎时又落向了那小道士身上,开口道:“这位小道长和我们一起来的,能证明我们是自己人,”
语罢我又要往里挤,柳絮儿略慌张,紧跟在我身后。
结果那些柳家道士还没让路,那年轻道士反倒是挡在了最中间,他面色平静:“师尊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柳家,蒋先生,我不叫小道长,我叫茅杉。”
我:“……”
这茅杉自报姓名,可我却觉得他这副模样,和那几个老道士很像,他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学坏的?
“小茅道长,我可不是‘任何人’……”我再一次开口,可我还没说完。
茅杉手按在腰间,眼中有了怒容。
“啪”的一声轻响,一团黄雾隐隐升起……
那团黄雾笼罩了所有道士,连带着茅杉在内,所有人几乎没有反抗,瞳孔变得涣散起来,眼睛睁得极大。
那几个羌族人脸色惊疑不定,看看我们,又看看那几个道士,不知道如何是好。
“沈先师应该不在柳氏纯阳道观吧?”我咳嗽了一声,说道。
先前喊我那羌族人立即回答:“先师在两位族长那边,此番柳家大长老回来,柳家几乎内乱,事情太大,族长要请先师商议对策,先师又说静观其变,他们都没出来……还有,柳家那边,不太想要先师过去。”
“行,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守着这里,这块茅坑里的石头,一会儿肯定能清醒。”我冲着茅杉努了努嘴,又道:“要是他问,你就说,你们没拦住我们。”
那几人面面相觑,最后都点点头。
我和柳絮儿继续往里走去,黄二太爷从她头发后边儿露出来圆溜溜的白毛脑袋,发出咔咔的叫声。
我冲着它竖了个大拇指。
其实,之前来羌族,我都只是在远处顺着这条路的外沿往羌族内部走,我知道它的方位,长短,布局,却没有自己真的走过。
走在这条路上,更清楚地瞧见路旁的那些草屋,空荡的屋内并无道士。
一路上来到了柳氏纯阳道观外,巨大的观门,直观的第一眼,就给我一种扑面而来的浩然正气。
柳絮儿身上的衣服抖动了几下,她小声的说了句:“太爷太奶,都不太想进去了。”
“呃……”我低声说道:“不会有意外,我师父都在这里,还有那老道士,更何况罗十六和柳昱咒他们也在,我们就偷听偷听。”
我这句话刚说完,道观的大门打开了。
迈步而出的是两列道士,他们诧异而又警觉地看着我!
我脸色微变,因为我没想到他们会忽然开门。
一时间,我和柳絮儿两人僵站在原地。
正当我想挤出一副笑脸的时候,道观内传出一句平和的话音。
“蒋红河。”
我顿时就听了出来,这是那老道士,柳正道的声音!
“小子见过正道前辈。”我立即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做出一副恭敬的姿态。
“絮儿见过前辈……”柳絮儿紧随着我一起行礼。
“生性玩闹,没有规矩,却不成方圆。”他话音透着叹息。
我身体更是一僵。
其实,我本以为柳正道会喊我进去,毕竟我现在知晓了,他和我师父是同门,他又和我师父的父亲李阴阳是至交好友,甚至,他还尊称我曾祖的父亲蒋盘为“小蒋先生”。
这千丝万缕的信息,虽然看似错综复杂,但我们之间,可以说关系匪浅。
可我没想到,他是在训斥我。
思绪间,我腰身压得更低,慎重道:“前辈此前的教训,晚辈谨记于心,做事留有分寸余地,再无死手。”
一时间,那叹息声消失了。
我稍稍松了口气,以为这事儿差不多就没了。柳正道的话音,却又再一次响起。
“谨记于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