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儿同样身体略伛偻,已然请仙家上身!
白峪手从腰间一抹,便是一根八宅鞭入手!
就在这关键的节骨眼上。
一个清脆的声响入耳。
不,先是清脆的声响。
下一瞬,又是铜器颤鸣。
我只觉得脑袋一阵恍惚,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手腕的八宅鞭忽然松开了。
我面前那箬冠道士,砰的一下,直挺挺跪在了地上。
我脑袋的眩晕感更强。仟千仦哾
恍惚之中,同样跪了下去。
眼中的一切,仿佛都带上了重影。
周围所有人全都跪下来了,包括柳絮儿。
廖呈不知道什么时候,左手握着一只铜碗,右手拿着一根细长的铜棍,敲击在铜碗上。
叮叮当当的声响,就像是怪异的曲调。
他平静的面容上,先前的杀机又被隐匿了下去。
我意识不住的恍惚,鬼使神差的还有个感觉,手腕发痒,想要割破自己的腕脉一般。
廖呈缓步走到了那胖朔道士的跟前,手似乎在其头顶按了一下。
再接着,他又走到了其余三个箬冠道士,以及白峪身前,手同样按过他们头顶。
临最后,廖呈用铜棍,敲击了我,柳絮儿,陈卜礼,以及金尺大师的头。
恍惚的感觉,顿时消失不见,我整个人醒转过来。
一下子站起身来,我赶紧去搀扶柳絮儿。
金尺大师起身后,他眼瞳略缩紧,扫过白峪五人。
陈卜礼脸上只剩下了惊惶。
“陈家主,不要那么失态,凭你的城府,这点儿事情,把你吓到了?”我喘了口气,先和陈卜礼说了一句。
再看廖呈。
说实在的,他这本事,让我也忍不住心惊。
他那模样,是真的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我本来觉得,说什么也得打上一打,才有个分晓,却没料到白峪等人连交手的机会都没有。
陈卜礼额头上汗珠直冒,他连强笑都没笑出来,哑声说:“箬冠道士,这五人并非最强,长老才最强,长老之上,还有观主,蒋先生,属实不该和他们为敌。”
陈卜礼语罢,目光又落至廖呈身上。
廖呈瞥了陈卜礼一眼,摇了摇头:“既然,你不想和我这徒孙为友,那你便下山吧。”
陈卜礼身体又是一僵。
我也没料到,廖呈会直接逐客。
陈卜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额头上的汗水,却不停的冒出来,像是内心压力极大,在天人交战一般。
最后,他深深鞠了一躬,哑声说:“廖老先生,先前是我失态了,我是蒋先生的朋友,不是箬冠道士的。”
陈卜礼的反应,更让我诧异。
很快我就明白过来。
廖呈的那句话,是在让陈卜礼站队。
很显然,陈卜礼是怕箬冠道士,却还是站在我这边。
廖呈多看了陈卜礼一眼,才点了点头。
柳絮儿显得很小心翼翼,没多说话。
我重重的吐了口浊气,又扫了白峪那五人一眼,正想开口。
廖呈却先开口说:“我知道你这孩子的意思,只不过,这五人并非在八宅一脉中能说得上话。你的计划,我不会破坏。”
“可想要凭借实力,迫使你去管仙桃墓穴,单凭这五人,还做不到。”
廖呈又看了一眼碎掉的门,眉头微微一皱,才说:“数十年了,看来,这门是老旧了,便让他们在这山门中反省,将所有损坏修复,顺道,看看他们能不能派来一个说得上话的人吧。”
我心跳加快了不少。
廖呈,居然要让八宅一脉其余道士上门?!
还要让白峪五人,修复翻新零正二神的山门!?
这无疑要将本身脾气都暴虐冲天的箬冠道士,按在地上摩擦。
我本还以为,箬冠道士看轻廖呈,会在墓穴之中吃大亏,可现在廖呈这么高调,反倒是和我的想法背道而驰。
纵然我有很多疑问,现在廖呈已经决定了,我已经提不了什么意见。
在另一层面上看。
能狠狠收拾箬冠道士,不一样吐了口恶气?
还有,用绝对的实力碾压他们,让他们从主导变成附庸,也并非不可行?
“师祖,我明白了。”我微微躬身行礼。
廖呈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脸上带着微笑。
这时,白峪率先晃了晃脑袋,似是醒转过来。
他半张削瘦的脸,杀机凌厉。
另外四人同时醒来,他们猛地站起身体。
可下一瞬,他们又齐齐一声惨叫,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似是头疼欲裂一般,在地上打滚。
白峪动作最慢,他的半张脸,变成了惊疑。
慢慢起身,白峪声音极为沙哑:“你对我们,都做了什么?”
“做了一些,让你们会听话的事情。”廖呈走至墙边的太师椅前坐下。
他淡笑的说:“损坏了我一道门,便换上一道吧,廖某生平没有多少喜好的东西,我过世的师尊,喜欢金丝楠木,只不过,只有零正二神的山门,用上了金丝楠木,你们先将堂屋的门,更换一遍。”
“就用金丝楠木,如何?”
白峪半张脸又是一沉,语气透着浓郁杀机。
“廖呈,你不要欺人太甚,用了一些阴邪手段,就想迫使我们为你做事?”
“还要我们给你修门?简直是痴心妄想!”白峪这段时间的平静,直接被完全击溃,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你的几位师弟,活不过一时三刻了。”
“零正二神,为人魂,人体之阴阳术,我以银针刺穴,细小如毫毛之针,本在你们头顶,可他们气血运转过快,已经进了经脉之中,再过一小段时间,便经脉千疮百孔而亡。”廖呈脸上的微笑不变,语气更平静。
白峪的半张脸,瞬间变得煞白无比。
“你虽然没有妄动气血,可那针,同样会慢慢行入你体内,只要你运功,气血加快,它一样会使你毙命。你可以不听我的话,只是,你需要看着师弟们丧命,自己从此成为一个废人。”
“我……”白峪身上的杀气,一瞬间湮灭。
“好,门,我们换。”他哑声说:“拿走我们身上的针。”
廖呈抬起手,不知道从哪儿取出来几根蜡烛,立在了桌上,将其点燃。
幽幽的烛火冒起,地上挣扎那四个箬冠道士,忽而又不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