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你呢,关心环境保护,关心水土保持问题,这些都是很好的。…”姜建漠的语比平时缓慢一些,他虽然觉得杨一的说法,未免有些刻意放大现在的环境保护问题,但是不管怎么说,能有这份心思总归是好的。其他的孩子还在一门心思应付学业,间或偷懒玩耍的时候,这小家伙就能想到这么深远的问题,这种积极性必须要鼓励。
“但是呢,有此东西是要讲一个科学,尤其是你说的这种环境变化问题,更要求有理有据对不对。”。
罗戈和姜喃互相看看,又司时左瞄一眼杨一,右看看姜建漠,就坐的有些不安稳了。
姜建漠虽然是和颜悦色不假,但是这种循循善诱的教化式语气,和对待其他晚辈一样的态度,让姜喃下意识就有些不爽。并非是为杨一鸣不平,副班长大人现在还记恨着某些人的遮遮掩掩呢。
她就是不乐意看到姜建漠说教的架势。
“姜叔,你信命吗?。”杨一出人意表地打断了姜建漠的言。这不是他不懂礼数,而是因为他知道,要是不拿出点儿出人意表的东西,只怕是很难说服姜建漠了。
建漠一愣,倒没有因为杨一的插话而心生不快。他只是有些意外,这个从来行事沉稳有度的小子,怎么会忽然说到这个东西。
“我这次去岛国之后,在京都游玩的时候,碰到了一位禅师,和他聊了几句。”。
杨一的眼神优惚,似乎深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他的这幅神色,也引得姜家父女好奇起来。
只有罗戈心中不免嘀嘀咕咕,自己这一票人在京都统共就没待到两天,他什么时候撞见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禅师。
该别会是,这小子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胡乱编造的和尚!
当然是杨一编造的,要不编造出这么一个虚幻人物来,他还怎么给姜建漠吹风,借此来改变越州变成泽国的无奈命运?
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有关于这一次的特大洪水,全国从到下,除了极少数认真负责且觉有预见性目光的水利专家学者外,剩下的声音莫不是乐观无比,压根儿没有把少数人的预警放在心。杨一现在无凭无据凭什么想要忽悠姜建漠听信他的话?
既然常规的办法没有作用,那就只能剑走偏锋。对于姜建漠这样的官员,杨一也是多有分析的,很多体质内的人在经历了风雨沉浮后,或是自身心态的变化或是受到身边其他人的影响,都会不知不觉开始相信“命中注定。”这个词。
此类人相信命数,和自身的奋斗并无矛盾之处。在他们看来,通过自己的努力,不管是做好本职工作也好,还是获得级赏识也罢,寻求进步…………这种主观的能动性,和相信冥冥中的命运之力,并不是非此即彼二者只能存留其一。
所以杨一才敢使出这种神棍似的手段,他在日常的接触中就已经知道姜建漠不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而且由于这位记大人,是学院派历史教授出身,对于“命数””“运道。”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反而有着和普通人不一样的理解。
现在用鬼神之论忽悠他,反倒是比从科学角度出,更加有说服力一些第九中文网最快更新哦!
“禅师?。”姜建漠有些好笑地看着杨一,暗暗思付这小家伙说这些话的意图。似乎他并不想轻易放过环境保护这个话题,总归也是无事干脆就看看这孩子还有什么高见。
“来,说说你碰的这个禅师,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无非就是算命,但是全都准了。…”杨一摊摊手,假装苦笑着摇头:“我一开始觉得这种神叨叨的宗教人士,也就是凭借阅历和口才骗些香火钱罢了。不过这次碰的师傅,既没让我写个字给他测,也没有玩看手相解签之类的,我是闲逛到这位师傅清修的小院子里他随口给我批的命。”。
“全准了?能有多准,从小到大的生平事迹一件不差?。”姜建漠还是摇摇头倒不是怀疑杨一骗他,而是认定了这又是江湖骗子的把戏,只不过杨一没能看穿而已。
“没有,就这大半年的事情……”杨一眼睛一转,加重了语气:“但是姜叔,我可是从头到尾一点儿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透露,但是他说的那些事情,还真是一件不差。不是那种模拟两可的批语,是真的事无巨细都清清楚楚。”。
罗戈不说话,现在他出面帮着杨一蒙人不好,但是揭穿重生男更是不行,干脆就不表个人意见了。
姜喃倒是从一开始的愕然中反应过来,这会儿只是看着杨一直撇嘴,显见她也是不信这些东西的。
姜建漠摇摇头,觉得这小子总归还是有孩子气的时候,也不是每时每刻都成熟的不得了。
“我也还是不信,就随口说了几个其他人的名字……”杨一眼见效果不怎么样,狠狠心继续丢炸弹:“只是说了名字而已啊,其他什么都没说………”。
“哦,你说了哪几个人啊?。”姜建漠抿了一口茶,显见得也没什么说正经事情的意思了。
还是压根就不相信。
“不好意思,报了姜叔叔您的名字……”杨一正襟危坐,显得小心翼翼。
个答案是出乎姜建漠意料的,他本以为杨一会说他自己的亲戚朋之类,没想到却扯了自己。不过从另外一个思路想想,杨一在那样的情况下想起自己,说明他倒是把自己当成了长辈看待。
“说了我什么?。”姜建漠就正色望过去,很想听听杨一口中的这个高僧,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紫气青光,就这么一句批语……”杨一的视线往斜方飘去,没有什么焦距,似乎在努力回忆:“还有什么“南阎浮提,之水,虽未静心守常,但也算共业中的善缘什么的。”。
纯粹是跑嘴巴跑火车了,但是这火车偏偏跑的极有水平。
紫为贵青为华,既指明了姜建漠现在的地位,也暗喻他的家世。至于后面的南阎浮提之类,不是杨一不是想说清楚,而是水平有限,只能用最浅显的东西隐喻某些东西。但好在论禅辩机,一是讲究心有灵犀,二则浅显处有大智慧,所以杨一只要把想说的东西说出来就行了剩下的随便姜建漠自由挥就好。
“紫气青光,紫气青光!。”姜建漠忽然不笑了,反复咀嚼着这寥寥几行批语的意思。
前面四个字点明了他的身世地位,而后面的“南阎浮提,之水,不能静心守常这些话司样让他大感愕然。
所谓“南阎浮提,之水,最直白的解释,就是地球的水,和婆娑世界净土之水迥然不司。而不能静心守常,却又是共业中的善缘,这不是已经点出了很多东西么?
由不得他不心惊,因为就在五天之前,他还刚刚审批过一份农村水电建设改造计划,将在接下来的八个月时间里,针对越州辖区内的两千多个行政村统一规划整修农村小水电建设。
简直就是直白的不能再直白的批言了!
旁边罗戈嗅到了点儿苗头,狐疑地望向杨一,这小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胖总是全然不明白的。不过看姜建漠的反应,显然不是怪力乱神之语。
气氛顿时安静下来,几个人都把杨一盯着。最清楚杨一行迹的罗戈就百般不解了,这小子分明就没有自己单独行动过,除了和晚丫头温泉之外!那他到底有没有碰到过这个所谓的禅师,还有现在说的这些神叨叨的鬼话。姜建漠审批的那一份农村小水电建设规划虽然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件,可也不会随便让无关人等知道。
当然罗戈要是主动问起,姜建漠也不会瞒着他。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胖总刚从岛国归来,哪有时间问起这些政府动向。
“有关姜叔叔的就是这些,剩下的都是我母亲他们的事情反正也都差不多没跑……”杨一眨眨眼睛,趁着姜建漠心惊狐疑的当口,又抛出大杀器:“另外还有,那位师傅虽然一直清修但对外界的了解也很清楚的。后来聊天的时候,他还说就在明天世界的格局又要变化了,北约将批准捷克,匈牙利,还有波兰的加入申请。”。
“所以我看他真的像是得道高人的样子,就问了问我们国内的事情,他就说了洪水的问题。”。
后面这句话,姜建漠已经无暇分心去听了,前面有关北约东进的言论,早就让他心中震动不已。如果说越州一地的小水电工程,可以归于那位禅师的语焉不详,很能让人产生错觉,那么北约东进的论断该怎么解释?如果姜建漠是一般的官员,没有家族事务的牵绊,那么对于这种国际大势,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现在的问题是,除了在中央党校的长辈之外,姜家亦有人供职于外交部门,如果这个消息确凿无误,是不是可以凭此做一些文章呢?
4小时虽然短了点儿,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怎么样来确认这个消息。就凭一个鸟国和尚的预言?
“杨一,你刚刚说的这些话,都是那位禅师和你讲的?。”姜建漠的观点不知不觉开始生转变:“你能把他的话完整复述一遍吗?尽量不漏,也不要添加没有的东西。”。
杨一就再说了一遍,然后老老实实看向姜建漠:“姜叔叔,反正这个世界的有些东西,真的是无法用科学道理解释明白的…………”。
那是自然,最起码这厮的重生就难以用科学解释。
“所以,我觉得北约这个问题还无所谓,这位禅师有关长江洪水的提醒,才是我们现在最应该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