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说是就应该是吧?”罗戈有些不确定地点点头,但看到杨一笑着点了点旁边书架上一本书的扉页上面,兰登书屋那四个字以后,他也就明白过来——就算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花旗国兰登书屋那边,也会不予余力地帮助杨一去摇旗呐喊,大洋彼岸的读者们会不会忘记杨一和他的《帝国的崩塌》,得先问他们同不同意。
“所以这不就行了么,而且不说兰登书屋了,其实哥伦比亚大学在站出来回应了读者们的要求以后,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就已经是我们的盟友了,他们和本年度的普利策奖被提及一次,我和《帝国的崩塌》也就会被同时想到,怎么都不赔的买卖,所以我为什么要着急……”
……
而事实的情况,也和杨一所预计的一模一样,或者说和男生前世里面看到的那些情况一模一样,在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时间里面,单单是因为哥伦比亚大学所做出的这个决定,根据兰登书屋通过某些渠道获取到的消息,前者就收到了不下一千多封读者来信,几乎都是抗议他们将《帝国的崩塌》摒弃在本届普利策奖评选范围之外。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大规模的读者抗议,那就不是兰登书屋聘请的托儿了,而是的的确确为杨一和他的作品鸣不平的真正读者——《帝国的崩塌》在前世里面,就是以无可争议的票数获得了两年后的普利策奖,文中无论是故事主线,还是里面的人物形象。又或者无数充斥于书中每个角落里面的花旗国式的生活细节,都让相当一部分读者们觉得通过阅读这本小说。而再度感受到了那些自己记忆中的点点滴滴,而因为这些触动。所以他们无比坚定地认为《帝国的崩塌》一书,就是配得上普利策奖的好作品。
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大规模的抗议呼声,也就不奇怪了。
而除了这些只能够过抗议信函表示自己对杨一和《帝国的崩塌》的支持,对哥伦比亚大学普利策奖评审委员会不满的普通人,在庞大的读者基数里面,也出现了一些身份比较特殊的人,比如说《芝加哥邮报》的特邀专栏作者,普埃尔.拉法。这个在花旗国文学界甚至是整个欧美文学圈子里面,都有着自己名气的文学评论人,于哥伦比亚大学发出最终公告后的第二天,就在《芝加哥邮报》上面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欧美人,尤其是具备自身独特文化的花旗国人,对于自身意见的表达,总是相对更加直接一点,而普埃尔.拉法,更是每每以犀利近乎于刻薄的点评。而闻名文学圈子甚至是普通民众阶层。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文学这种事务,从来都是相对比较曲高和寡的,或许喜爱阅读的人们有很多。但关注文学评论对文学作品进行深层次解剖的人,就很少了。不要过普埃尔.拉法的专栏是一个例外,因为这位评论人无论是纯文学作品还是通俗性质的畅销书。都是非常关注的,在关注之后。多半还要附加一篇犀利的点评,读者们不一定能耐着性子读完一本纯文学性质的书籍比如惠特曼的诗篇。但却一定对普尔爱的评论有兴趣。
在曾经高票当选为《芝加哥邮报》最受欢迎专栏作家的时候,他获奖的原因,就被一个参加现场活动的观众,给一语道明:“或许我永远也无法对艾米丽.狄金森的作品感兴趣,但只要看了拉法的专栏,那么就和读过作者原本作品是差不多的了,并且后者的点评,更有利于我们去挑选阅读对象。”
有了这种评价和名望,所以普埃尔.拉法一旦发表了对当下某部作品的意见,那么最起码,也代表这部作品会稍微增加一些销量——这种情况一半出现在被此人毒舌对待的作品身上,大家都想去看看,能被普埃尔如此讥讽的东西,到底烂成了什么样子。而一旦是被他称赞过的书籍,那么销量增加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而他对《帝国的崩塌》的评价,正好就是后者,充满了正面的称许:“哥伦比亚大学的最终决定,会成为普利策文学类别奖项设立以来最为严重的失策,和永远的懊悔——好吧,其实我是想说他们的这个决定,会成为普利策奖的污点。天知道,或许是在花旗国最好的人文高等教育位置上待了太久,这里(哥伦比亚)的教授们,已经忘记了该如何去界定一部作品优秀与否……”
因为这种多方面的抗议和造势,所以在哥伦比亚大学宣布了他们的决定以后,《帝国的崩塌》一书在花旗国的圣诞档书市上面,居然创造出了半个月总销量八十七万册,总码洋一千七百多万美元的记录——文学类书籍的圣诞档期销售记录。这个数据,距离花旗国的畅销书之王,詹姆斯.帕特森的两个礼拜十四天九十二万册销售纪律,也不太遥远。
最关键的是,后者的作品可是不折不扣的商业性质畅销书,而《帝国的崩塌》则是瞄准了普利策奖的文学性小说。
“一个外国人攻占了我们的圣诞图书市场?不可思议对吗?如果有这种想法,那么建议您还是去首先读一遍这部小说吧,《帝国的崩塌》,是本年度绝对不能错过的作品。而为什么一个来自华夏的作者,能够写出那些土生土长的花旗国作家都无法描述的东西?缅因州诺克斯河边的小镇,曾经那些依稀可辨的伐木场,手工业小作坊,纺织工厂,这些事务中的每一样,单独拿出来都能挑起缅因州人民的久远回忆,而当作者把如此众多的因素全部揉杂在了一块儿的时候,我们看到的并非什么大杂烩,而是一副熟悉无比的黄昏风情,单单就这一点来说,那位年轻的‘’先生,就绝对有资格去角逐本年度的普利策奖……”——这依旧是《钮约时报》周日文艺板块的社论。
“好吧,既然普利策奖要坚持自己的传统,那么或许我们也无话可说,但迈尔斯先生,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把文学类别历史作品的那种宽松条件,也扩大到整个文学类别里面?只要是描写花旗国面貌生活的诗歌,小说……都能够获得参加评比的资格?”——在确定哥伦比亚大学方面,以及普利策奖基金管理机构打定主意以后,和钮约远在这片大陆对角的《洛杉矶日报》,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而随着这种再次拔高了一个热度的舆论,《帝国的崩塌》在2001年刚刚开始的时候,就确定了自己本年度北美畅销书排名前十的位置,除了这部图书之外,杨一这个名字,也进一步广为流传了出去。
有一种现象,叫做墙内开花墙外香,男生眼下的情况虽然不能完全这么形容,但多多少少也带上了一些差不多的味道——最起码在新世纪的第一个十年之中,国内各个阶层的自信心,其实并不太足够,还是习惯于之前那种“老外说好才是真的好”的看法,杨一之前不大不小也是个天才畅销书作家,比起前世同一时期的赛车手同学,成就还是要多很多的,然而事实上他的知名度却也没见的高出多少,这其中自然有男生自己选择的原因,但新华夏成立以后,读者们往往只知道作品而没办法和作者本人对上号的习惯,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可当花旗国那边爆发了对《帝国的崩塌》的热议,对杨一的极度好奇以后,华夏国内对这位忽然间名字响彻整个花旗国甚至是北美大陆的年轻作家,也是充满了好奇,瞬间无数媒体开始闻风而动,变着法子找到阳一文化这边来,要求对杨一进行采访。
在国内元旦假期结束以后,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里面,阳一文化前台以及总裁办电话接线员面对最多的一个问题,就是“我们是xx媒体的记者,请问,《帝国的崩塌》的作者杨一,是你们出版社旗下的作者么”,或者知道内情多一点的,态度就更加友好而热情“请问你们杨董在不在,可不可以让我们预约他一个时间”。
这种追捧和好奇愈演愈烈,眼看杨一都快成为一个全国性话题的时候,京城那边的《青年文艺》上面,忽然发出了和主流舆论截然相反的论调和质疑:“我们看到,现在国内的图书市场上面,最火爆的不是我们华夏作者自己的作品,而是一部不列颠作家的魔幻小说《哈利波特》,而与此同时,被很多读者看成是天才作家的杨一,却把自身精力都用在了《暮光之城》,《帝国的崩塌》这一类作品写作上,虽然后面两部作品也得到了无数海外读者的肯定,但之前那些充满了华夏味道的《宋朝那些事儿》,《神农密码》,《鬼吹灯》,这些作品又去了哪里?难道文化也要崇洋媚外才是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