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咳了声,接着一本正经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反正你小姐我现在已经没有喜欢的人了。”
枕月望着她,轻掩着唇噗嗤一声笑出来,“小姐现在和三少爷真像。”
沈子衿瞥了她一眼,不觉笑了出来。
“不过小姐现在想清楚了,奴婢真替小姐感到高兴,”枕月发自内心地笑了笑,紧接着又摸摸脑袋小声嘀咕道,“毕竟奴婢也不太喜欢赵小姐,虽然赵公子人还不错。”
提起赵公子,沈子衿露出一脸若有所思的神色,半晌才问了句,“枕月你刚才说这赵公子与一位吴小姐早就定了亲,那你可知他们见过面吗,互相观感如何?”
虽不知沈子衿为何突然这么问,但枕月还是思考了几秒继而答道:“赵府与吴家之前见过几面,观感的话应该还算不错吧.....毕竟那吴小姐也是京中较为有名的大家闺秀。”
“小姐可是想到了什么?”
“我只是想到了阿姐,”沈子衿俏脸微顿,又问道:“不知阿姐有和那位范公子见过面吗?”
“先前应当是一直没见过的,因为范公子出身姑苏,前几年才入京,而楼府一直以来闭门谢客,因而两家也许久未见过了。”
突然想起什么,枕月猛地一抚掌叹道:“不过上次蹴鞠赛当日大小姐便和范公子见过一面。”
“如此说来,两人也算没正式见过面了……”
沈子衿摸着下巴一脸沉思,目光落在不远处杨柳依依的江边那道正踮着脚尖四下眺望的倩影,收了要再问其他事情的心思。
她微提起裙摆,朝那道倩影走去。
——
上午是端阳开宴,下午是龙舟赛,晚上则是歌舞宴。江边每时每刻皆是人满为患,各处港口都停泊了各式各样的画船,船上雕楼画栋,红木青瓦,美不胜收。
时至傍晚,江边灯光通明,灯火晕染着浓墨似的夜色,忽明忽暗,倒映在江边,氤氲开一片犹如晚霞般的殷红,灯火辉煌映得画船上人影憧憧,一派歌舞升平。
此时正有一群人聚在几幅白纸前,左右窃窃私语着,纸上赫然写着几句诗词,不过有几处字眼空着,案上摆放着好几处砚台。
“此次作诗填词由范大学士烦文森与范公做评审,诸位若有人已经想出了答案,便可将上前将这答案写在纸上,落上诸位的名字,稍后便会将答案一同交给范大学士与范公查看以定名次。”
此言一出,便是满座哗然。
一听此次作诗填词有两位文坛巨擘坐镇,众人眼神顿时火热了不少,个个绞尽脑汁,挤破了脑袋把答案写在纸上,以期自己可以获得两位巨擘的青睐。
“填白吧,更合适。”
“我倒觉得填冷字好。”
“小女子私以为此句中填藏字为最配。”
人群间蓦然传来一道轻柔的嗓音,女子声线轻缓,犹如环佩叮当作响。
众人纷纷望去,便见一道淡黄色的身影静立其中,女子身姿款款,青丝成瀑,头上戴着一支银步摇,其间点缀着几朵桃花,淡雅而不失风度。
“那人是谁?”
“这等美人你居然不知道?这可是居然是陆相府的二小姐陆行歌,陆相的掌上明珠,她姐姐陆行云可是太子殿下的婕妤,正是盛宠之时。”
“今日一见,这陆小姐果真是倾国倾城,文思出众啊。”
“据说爱慕她的人都可以排到京外十里路了。”
“居然是她。”楼婳一见她,微喃道。
沈子衿问:“阿姐认识这位陆小姐?”
楼婳颔首答道:“虽谈不上什么相熟,但她只要参加女子诗会,魁首必定是她,。”
“比起阿姐也是不遑多让?”
楼婳失笑,微敛了眸子,“我已经好些年没参加过诗会了,说不定就生疏了。”
沈子衿站在人群外围,望着面前拥挤不堪的人群,闻言看了楼婳一眼,继而笑着握上她的手,宽慰道:“阿姐学识过人,就不要妄自菲薄了,而且阿姐不是最喜欢着吟诗作画吗,要不去试试吧?”
楼婳先是一怔,下意识朝诗画上望去几眼,却又收回视线,脸上露出淡淡的笑,“阿姐还是不去了,就和你待在一起吧。”
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沈子衿还是一眼就看出楼婳眼底淡淡的渴望,她和枕月对视一眼,对方顿时会意,推了推楼婳身旁小丫鬟翠屏的胳膊,两人簇拥着楼婳往人群中走去。
“阿瑾……”
楼婳还欲说什么,被沈子衿截住话茬,“阿姐若真喜欢,去试试便好了,不用在意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