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澄明的大厅当中,水晶灯照射的灯光之下,一对璧人相依相偎,男人低头,俊美无俦的脸颊在灯光下潋滟一片,灯光透过男人的指尖留下一片旖旎,他抱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形成了完美的对比。
这样的两人,无非四个字,羡煞旁人,不少女孩子面带嫉妒的看着清妤。
她最终还是将权璟霆拿下了,清家这一步,没走错,以权璟霆现在的地位,清家只会是高攀,不会是下嫁。
容业面色凝重的往两人走过去,权璟霆放开清妤,指尖抚过她的面孔,将落下来的一缕长发勾回脑后,男人嘴角的笑意分明。
“出事了。”容业走到两人面前,低声说道。
男人转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说话。
容业压低声音张口,“萧林自杀了。”
权璟霆蹙眉,冷若冰霜的脸上不带情绪,拉着清妤离开了舞池。
“现在人在哪儿?”
“一头撞在了墙上,看守的人进去的时候人已经断气了,这会儿准备送到警局去。”容业张口道。
权璟霆拉着清妤回到边上,伸手摸摸她的脸,“我去办点事,一会儿回来,你等着我。”
林枫已经等在了不远处,萧林自杀的事情他们是第一时间知道的,不过就是看守的人打了个盹的时间,人就已经自杀了,现在估摸着已经凉透了。
“我陪你过去吧,待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清妤张口道。
男人低头看了她一眼,跟着点头,拉着她往门外走去,清建业看到两人的样子,放下杯子追了过来。
“权少,这是要去哪儿啊?”
权璟霆搂着清妤转身看着他,“抱歉,临时有点事情必须离开,伯父替我和老爷子说一声。”
毕竟权璟霆的身份摆在这儿,临时临了的有了紧急军情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清建业自然是懂得的,只能点头。
“我明白,您的事情最重要,不过妤儿也帮不上您什么忙,她就留在这里吧,免得给你添乱了。”清建业看着被男人拥在怀中的女人。
“不了,我跟他一块儿回去。”清妤对着清建业说道。
清家的女儿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被直接带走了,并且带走的人好像还没那么的将他们放在眼中,清建业就算有火气也不能这个时候发出来,只能忍着。
清站在不远处,像是愣住一样,刚才林枫和容业说的话他都听到了,萧林自杀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第一时间肯定是保密的,检查机关的人都不会将消息放出来,萧林这基本上已经算是畏罪自杀了。
他想了想,扔了手上的杯子快步往前走了出去。
清建业才不过送走了权璟霆就见到了自己儿子风风火火的走了出来,方向也是大门口的位置,他皱眉伸手拦了下来。
“你要做什么?”
这样的场合是能随便离开的吗。
“我有事情需要去做。”清衍板着脸不顾清建业的阻拦跑了出去。
张雪好奇的看着儿子有些急促的脚步,这是第一次看到清衍这个样子,出什么事情了,闹得这么严重的样子。
权璟霆了门就将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了清妤的身上,拉着她坐上了车子,外头的天气本来就凉,从空调的房子里头走出来,冷不丁的就被迎面吹过来的冷风灌了一脸。
“我先送你回去。”权璟霆坐在后车座上搂着她说道。
前排林枫和司机并排坐着,后面容业的车子跟在他们的车后面。
“不了,先过去看看吧,萧林自杀也不是小事,你也奇怪为什么,不用浪费时间送我回去了,我陪你们一起去。”
男人盯着她看了半响,最后张口,“直接去警局。”
萧林虽然是自杀的,但是按照规矩来说是需要走流程让法医验过尸之后才能够定案的,所以这会儿尸体已经送到警局去了。
权璟霆抱着她,眉眼低敛,一双黑色的眸子紧紧的看着她,好像要从她脸上挖出点什么一样。
林枫也是好奇,为什么清妤要陪着他们过去,她的性子,也不会关注这些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
“我就是想看看,这帝京的风云变化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她闭着眼睛说道。
男人紧了紧抱着她的手,侧目看向了窗外,隔着车窗的反光,见到了女人美艳朦胧的侧脸。
清衍从大厅走出来之后直接小跑到车库开了车子出来,打着方向盘他拨通了一个电话,那头的人很快接通了。
“带着人到关押苏云将人带出来,然后马上到帝京警局的路口等我。”
“明白。”
这里距离关押苏云的地方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最快的方法就是这个了。
清衍转动方向盘往山下去了,萧林死了,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原本想着以萧林的性格无论如何怕是都会等着法律还给他一个公平公正的判决的,怎么会突然自杀了。
说实话,他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信的。
就算是带着怀疑,详细情况也只能去到警察局才能够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
郊区,关押苏云的地方。
四周一片静谧,只留下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已经渐渐变成黄色的树叶随着风的吹动而逐渐从树上掉落下来,落在地上慢慢的浮动吹动,空中能够看得到半圆的月亮,月光从吹过的云层当中折射出来,慢慢的打在地上。
这里周围都是一片一片的树林,最中央的位置一排样板房树立其中,蓝色的屋顶和着夜色,倒是相得益彰。
门口坐着几个看守的人,面前的桌上摆了刚刚送过来的饭菜,给苏云送饭的人刚刚端着被丝毫未动的饭菜走了过来,正在吃饭的几人抬头看了眼,也习惯了,从到现在为止,苏云一口饭菜都没吃进去,倒是早上喝了点粥吃了两个包子。
“又没吃,怎么不干脆有骨气点直接绝食?”吃饭的人接过了送饭人手里的托盘说道。
“老板说了,不能够苛待,无论她吃不吃,咱们都得送进去,这是规矩,万一要是人饿出个好歹来,还不是我们的错。”
所以早上的包子吃了就吃了,这苏云也不傻,明知道不吃饭会饿着自己,也知道说好的三天放人,肯定到时候会放她走的。
否则关着她也没什么用,况且这是苏家的千金小姐,全国出了名的记者,要是平白无故的失踪了,这不是要出问题的。
“算了算了,你也不用过去看了,过来吃饭吧,这荒郊野岭的她也出不去。”
五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坐在房檐下,头顶亮着的白炽灯照亮了四周,上头也没什么恶意,并且好像还是得到了苏平邦的许可,这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关着人三天,再说了也不可能会有人找得到苏云在哪儿。
他们就当是过来玩的,也不用太警惕多少。
苏云摊在自己的单人床上,仰头看着头顶的白炽灯,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过来了几只虫子,不断的往亮着的灯撞过去,撞的发出了砰砰的响声,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头显得格外的突兀。
除了卫生间内被钢丝焊接起来的小窗户之外,这整个房间里连个出气孔都没有,这些虫子也是飞进来之后就找不到出去的路了,急的直打转呢吧。
她倒不是绝食,否则也不会吃早餐,有些食不下咽的感觉,昨天一整天没吃,早上起来的时候才感觉肚子饿了,晚餐到现在她是真的吃不下去。
这些人说的三天她到现在还是十分的不安,为什么要关她三天,这三天他们都要做什么,让她心里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说的十分不舒服。
“唉......”床上的人叹了口气,翻了个面。
为了不让她查萧林的案子,可真的是难为他们了,如果自己要不是苏平邦的女儿,估摸着这会儿她已经是具尸体了吧。
苏云起身准备倒水喝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她捏着杯子附耳过去,就将门外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击倒在了地上,跟着听到了门外人的叫喊声。
她瞪大眼睛,还没等听个清楚,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了,苏云条件反射的跳到了后面瞪着门口站着的人,这些人都穿着休闲服,挺年轻的模样。
越过这些人就能够看得到他们背后,刚刚还给自己送饭过来的,这两天负责看守她的人已经都全部倒在了地上了。
苏云稳住了心神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很快从背后走出来一个男人,穿着棒球外套,二十六七岁的样子,“苏小姐不用担心,我们是来救你的。”
“救我?”
她怎么有点不相信的感觉呢,这些人跟关押她的人比起来,更像坏人好不好。
“是清衍先生给我们的委托,让我们将你安全的带到警察局附近去,请跟我走吧。”
听到清衍的名字,苏云心里的警惕卸了半分,不过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详细的情况一会儿你自己过去问他,我们只负责将你送到他身边去。”
记者的直觉告诉苏云这些人说的不是假话,就算要骗她也不会编出清衍的名号来骗,怎么都得换别人,况且这段时间,她好像也没得罪其他人。
苏云跟着他们上了车,出门的时候还看到地上被打晕捆起来的人。
......
清妤和权璟霆没多大会儿就去到了警察局,萧林的地位摆在那,这会儿尸体直接运回了检验科进行尸检,他从前带出来的那些警察都接受不了,眼圈都红红的。
权璟霆搂着女人从侧门直接进了法医部门的检验科内,清妤身上穿了他放在车上的黑色大衣,长度真的差不多快到女人脚踝的位置了,十分的宽大,却是将她身上华丽的礼服遮盖住了。
越往里头走就越是感觉阴森,她挽着权璟霆的手臂,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摆设。
很快去到了安置萧林尸体的地方,在检验科内最后一个房间里头,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清妤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
接下来她再进去就不合适了,男人拍拍她的手臂,将黑牙留下来陪着她之后进了门。
整个房间内除了两侧放置的柜子和检验设备之外,就是最重点有个手术台,上面躺着已经被白布盖上的萧林,见到他走进来,穿着白大褂准备解剖尸体的法医起身。
“权爷。”
“权爷。”
他点头应下,取了白手套过来带上,掀开了最上方的白布,容业凑过来就见到萧林满脸鲜血的样子。
林枫说是撞墙自杀的,这会儿他倒是相信了,不是撞墙自杀,不会这么的惨烈。
男人低头看了眼,跟着盖上了白布,萧林自杀,看上去也不用怀疑什么了,他们的人都盯着检察院那边,是不可能有人对萧林下手的,这样的几率为零。
所以只有他自己能够杀死自己。
“通知家属了吗?”权璟霆看着白布盖上的尸体道。
法医旁边的林枫反应过来张口,“没有,检察院那边还是保密状态,并没有通知任何人。”
“停了解剖,通知萧家人过来。”
“明白。”
家里的人过来,实在是不适合见到血肉模糊已经被解剖的尸体,这无疑是往人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萧林临死前,写了两封遗书,是给他妻子和女儿的,现在还在检察院那边保存着。”
那些人说是要查验过之后才能够给萧家母女。
“让他们送过来,交还出去。”
容业听完一系列的吩咐之后挑眉,什么时候权璟霆这么会为人着想了,还为旁人考虑的这么多,不解剖尸体什么的,还吩咐从检察院那边将遗书取回来。
他可是从来都是冷眼看尽这帝京风云的,这些入了仕途的人,无论最后结局如何,权璟霆是从来不会伸手拉一把的,他有自己的原则,不容易被打破。
“没想到这萧林,就这么死了。”容业看着他叹息。
萧林的确是整个帝京现在为数不多的刚正不阿的清官了,当然,很多事情还是要看看从前的。
男人抬手,慢条斯理的解开了手上的白手套,“这对于他来说,也许是解脱。”
萧林就算到死,也没有同他们任何人求助,这是他一辈子,最后的尊严也是唯一坚持的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