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是新年头一天,不少人都穿着喜气洋洋,为了给新的一年带来好的运气,大家都尽量不会去任何人生气,保持这一整天都是高高兴兴的,为了新年一年的好兆头。
但是却有一些不是这样的,新年第一天,得到的就未必是个好消息。
中午十二点,权府二楼最中央的房间里头,粉红色床罩上捂得严严实实,中央凸起来的一点显示这床上有人躺着,整个被子连同枕头一起裹在里头,这样柔软的床铺,被子蓬松,如果不仔细去看的话是分辨不出来有人躺在床上的。
旁边放着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偌大的房间里头声音十分明显,很快一条纤细的白皙的胳膊从被子里头伸出来,抓住了震动不已的手机,她睁着眼睛,看着上面进来的消息。
权雨琳的是最多的,也还有基地里头的几个哥哥姐姐发过来询问她现状如何的,最底下的一条信息十分惹人注目。
逃避是没有用的,你的仇人还活的好好,怎么不想为你的父亲报仇吗?
她停顿了半响,蓝紫色的眸子盯着手机屏幕不放,那被她翻阅过无数遍的文件上所有的信息都指向了IE是和爹地的死亡有关系的。
当年是因为IE接了一份委托,刺杀D国钻石大亨塔利亚.威尔斯,连玥就是当时出了这个任务的人,负责接应的,是温妃,也是她们两人在父亲的葬礼上将她带走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娜娅心里其实一直都没有怀疑过连玥,父亲的死因也是警察确定了的,自杀,那么这份文件就毫无意义。
可是经过了一晚上的思索,她心里始终还是放不下,当年父亲的突然死亡是她心里头一个避不开的结,只不过当年年纪小,她并没有去过多的深究原因,但是现在,很多疑点都已经串联起来了,她不得不去思索,不得不去想。
翻身起来,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最终还是踩着地毯去换衣服准备出门,详细情况,得见到那个联系她的人才行。
这人既然能够有这么机密的文件,说明肯定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无论是出于哪方面的考量,她都应该去见见这个人。
盯着镜子里自己明显憔悴下去的神色,娜娅抿唇,伸手拍了把水在脸上,这神色难怪早上所有人都看出来她的脸色不好了,镜子里这分明就是个鬼。
穿戴整齐之后,她背着背包拉来了房门,对面权璟琛的房门紧闭,他说过今天是不用去上班的,是不是这会儿出门拜年去了或者是在房间里头休息,娜娅没管太多,顺着往楼下过去了。
路过的佣人见到她都热情的打招呼,“娜娅小姐,您这是要出门去吗?”
“嗯。”她点头应了声,跟着问,“权璟琛呢?”
这人总有种莫名其妙的存在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出现了。
“大少爷吃了早餐就出门了,出门的时候说是去见两个朋友。”佣人回道,看着小丫头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佣人关心道,“夫人说你身体不舒服,现在是还要出门吗?”
脸色差成这样了,还是不要出门最好吧。
“没事,我就是从出去走走,凑凑热闹嘛。”娜娅笑呵呵回了句。
佣人站在门口看着已经出去的娜娅,今天娜娅小姐身上那股朝气活泼不见了,整个人看上去有点萎靡不振的感觉,这是怎么了。
和大少爷吵架了还是和小姐闹矛盾了。
娜娅顺利的出了权府,一路上也没见到权家的人过来,省了很多解释的口水,她坐在车上,看着沿途路边树上挂着的红灯笼,格外的能够感受到过年的气氛。
司机将她送到了市中心,她下车之后看着人来人往的广场,好像今天的人格外的多,随处可见手拉手一起过年的一家人,娜娅按照手上的地址,很快找到了那个茶餐厅。
相比起别的地方的人满为患,这里相对的来说要格外的清净一些,娜娅推门而入,找了一个最里面的包厢坐下等着那个约她见面的人过来。
“小姐请问喝什么?”服务生站在她身边询问点单。
“一杯奶茶,一块黑森林蛋糕。”
早上的时候都没怎么吃东西,中午饭也还没下肚,就算她没什么食欲,这会儿也得吃点东西,甜食能够让人的心情变得好一些,也顺便能够让她放空的大脑重新开始复苏过来。
低头看着桌面上铺着的蕾丝桌布,她指腹一点一点的搓动,悠扬的音乐能够扶平人内心的波动,她抬头看了眼,雕花围栏外头看得到相携而入成群结队的男男女女。
大约五分钟之后,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拎着公文包坐到了娜娅的对面,他脸上戴着黑色的墨镜,半张脸看得到明显的褶皱皱纹,看着年纪应该在四十岁左右。
娜娅看着他,摆弄桌上花瓶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表情凝重。
“你好娜娅小姐,我姓罗。”罗浮抬头,对着她伸出手。
隔壁包厢内,进去了一个穿着蓝白色大衣的女人,脚上踩着的高跟鞋声音明显,宽厚的帽檐遮去她半边脸,戴着口罩的样子神神秘秘的,服务生给她上了杯咖啡,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眼。
“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娜娅丝毫未动。
罗浮收回手,在她对面落座,这几天调查了清玥手底下的人,才知道这个姑娘的身份不简单,也是和清玥走的最为亲近的人。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可不是IE的人,自然也很少受IE的规矩束缚。
“对,是我给你打的电话,昨晚上给你发过去的文件上不是太清晰,所以今天我特地过来给娜娅小姐亲口陈述我查到的东西。”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娜娅盯着他的脸,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罗浮。
“我们是不是见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来要和娜娅小姐商量讨论的事情,如果我手上的信息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的话,清玥是IE的指挥官之一,包括现在IE的指挥官秦重也已经到了帝京,我说的对吗?”罗浮面带微笑,一如既往的温和严谨。
IE的大名恐怕很多人都是清清楚楚的,在世界上所有的的雇佣兵组织当中,IE的排行是最高的,了解现代战争的一些人都会清楚,这个组织参与的一些行动。
指挥官秦重的名号,自然也从不避讳。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给我发过来的文件是不是真的,我只要那些真相不是过来和你扯动车系的。”娜娅心底烦躁无比,对面这个男人说实话真的是说了一堆没用的,一点也没讲到重点上去。
“娜娅小姐别着急,我既然过来找你了,可能是要和你说清楚的,我给你的文件被割断了一部分,但是上面清清楚楚的写明了,当年IE接受了委托去到D国,目的很简单,是要你父亲的命,IE的人肯定也是派人过去了,任务完成的也很出色,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你父亲的丧讯就传了出来。”罗浮将自己带过来的资料全部摊开。
“起先我也不确定这个信息,但是在帝京见到你,我查过了你的资料,确定了你是钻石大亨塔利亚.威尔斯的独生女儿,可是在我查到清玥的真正身份之后说实话我吓了一条,既然IE杀了你的父亲,那么为什么,你又会和清玥的关系那么亲昵?”
罗浮这些年跟在清建业的身边,默也全权交给他打理,这个组织的人说实话玩暗杀或者是真刀真枪的动手那样的事情,是十分弱的,他们组织培养的,都是最尖锐的信息特工,懂得怎么样收集各种各样的情报,拥有了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自然就能够随意摆布很多人,这点是十分重要的。
“后来我沿着这条线一直查下去,才发现,在你父亲葬礼的当天,清玥将你从旁系族人的争夺当中救了下来,她手上拿着的是你父亲的遗嘱,钻石大亨的独生女,自然你是会继承所有财产的人,你父亲在遗嘱当中将她列为了你的监护人,并且拥有监管你所有财产的权利,娜娅小姐应该现在是很清楚这些事情了。”
娜娅看着罗浮摊开的资料,他说的很对,在父亲的葬礼现场,因为她未成年,那些觊觎威尔斯家族财产的旁系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所有人都在争夺她的抚养权,娜娅那时候年纪虽然小,但是也清楚这个道理。
得到了她的监护权,就相当于得到整个威尔斯家族的财富,就在她被亲戚缠的没办法的时候,连玥带着塔利亚的遗嘱出现,得到她的抚养权,葬礼结束之后,也将她带回了IE。
“既然有了这些先决条件,我想一切也不是那么不难推理的了,雇佣兵眼中只有利益没有感情可言,当时他们既然接受到了暗杀你父亲的委托,并且将这个任务完美的履行了,自然是要做的干净利索的,所以制造一个你父亲自杀的假象,也不是不为过。”
罗浮活了半辈子了,见过的人多了,遇见的事情也多了去了,当然是最了解怎么去解决一个小姑娘的,一点一点层层叠进,一点一点的分析问题,要比一次性将所有的信息都灌输给她,更加容易让她相信。
况且这小姑娘在IE那样的地方呆了那么长时间,难保不会被教养的跟那些人一样的狡猾。
“按照这样的分析的话,我想你父亲写下那份遗嘱的时候意识是不是清醒,是不是被胁迫的,这点值得怀疑,毕竟整个威尔斯家族的财富的诱惑力有多么大可想而知,那么点雇佣金,怎么比得了。”罗浮循循善诱,看着对面小姑娘慢慢变化的脸色。
娜娅看着上面所有的数据,她当初并不是那么清楚家族的财产到底有多少,跟着连玥到了IE之后也从来没问过,她只知道连玥和IE的人都对她很好,从来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
“这不会是真的,不可能。”娜娅手指紧紧的攥着那张纸,一直到变形为止。
老大对她那么好,还有温妃,熊妮,指挥官,白熊,基地里的所有人对她的好都不是装出来的,那不是假的,老大怎么会是杀死她父亲的凶手,不会的。
“这个相信娜娅小姐自己有判断,不过事实胜于雄辩,最简单的一个问题,你父亲权势如日中天,要什么有什么,那样的人,怎么会是自杀的?”罗浮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娜娅最后的理智全部被扔掉,的确,她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想通,为什么父亲会自杀,那样阳光开朗的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自杀这条路的。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想必娜娅小姐这么聪慧,肯定能够找到答案。”
娜娅抬头看着对面的人,蓝紫色的眸中带着疑惑,“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又为什么要费心费力的去追查我的事情?”
一个和她素未谋面的人,这样将事情的真相摊开放到她面前,不说别有用心,她是不会相信的。
“实不相瞒,我和IE有点过节,在调查清玥的时候查到了这些事情,你一个小姑娘也不容易,自然是不能让坏人逍遥下去,我说的对吗?”罗浮动了动桌面上的杯子。
这小姑娘并不是那种能够让人随意摆布的人,样子看上去是天真无邪,但实际上人很聪明,有些话是说不得的。
“那我很难不猜想到你是不是为了让我帮你对付他们而编出这个谎言来欺骗我?”
女孩子蓝紫色的眼中满是质问和怀疑,对面的罗浮笑了笑,还真的不愧是IE出来的人,本事不小也不会轻易的被人给骗了去。
可是事实如此,她再怎么聪明也只能面对这个真相。
“看样子你和清玥的关系是很不错,那么你应该在IE里头能够自由走动,你可以去调动IE五年前出任务的记录和接受的所有委托案的数据查看,看看是不是真的接受过这个委托案,另外,这是当初委托IE暗杀你父亲的人的资料,这个人你应该不陌生。”
罗浮将一张照片推了过来,上头一个带着穿着D国传统服饰的男人站在其中,纯黑色的络腮胡子,神采奕奕。
“邦宁叔叔。”娜娅不由自主的叫出这个名字。
“这是你父亲的表兄,不过去年已经去世了,他的女儿还活着,也许你可以从他们那里知道五年前的真相。到底邦宁有没有委托过IE的人,问问当事人就清楚了。”
如果没有万全之策的话,罗浮是不会过来找娜娅的,财富很多时候能够让人迷失心智,亲兄弟之间都能够手足相残,更加别说表兄弟了。
邦宁是娜娅父亲所有的亲人之中血缘关系最为相近的,他和娜娅父亲是走的很近的,在公司当中也拥有股份,邦宁对她一直也都很好。
到现在为止娜娅都没想过,邦宁会雇佣特工杀害父亲。
“我能给的资料已经都给了,相信娜娅小姐自己会判断,我们有句古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可以毫无芥蒂的告诉你,我的确和IE有些过节,只要你愿意帮我,也是给你父亲报仇了。”罗浮最后说出自己的目的。
娜娅整个人现在都是放空的状态,她的大脑完全承载不了这么多东西,邦宁叔叔雇佣的IE去杀害父亲,可是最终她的监护权却落到了连玥的手上,现在整个公司的实权说实话都是握在连玥手上的。
这些事情为什么都好像一个奇怪的圈一样。
“我可以提醒您一句,委托过IE的人都会得到这样一个图章,你可以到邦宁家里头去看看是不是会有这样的一个图章。”罗浮将准备好的图章取出来。
这是一个复制版本的东西,这个图章是IE接受委托的一个信物凭证,每个委托过的人都有,在IE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娜娅肯定是知道这个规矩的。
去年邦宁叔叔的葬礼,她曾经回过D国,在邦宁叔叔的书房里头,她偶然看到过这个图章,当时她没做她想,因为邦宁是个正经的生意人,应该不会和IE有什么牵扯,那时候她玩心重,也没多想。
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图章,是真的要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是IE的图章。
“那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娜娅抬头问道。
“等到娜娅小姐确定了一切之后,我们再合作也不迟,相信确认这些对于你来说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对吗?”罗浮不紧不慢的开口。
既然鱼已经上钩了,很多事情也就能够慢慢开始了。
娜娅拿着照片和文件起身,语调有些不自然,“我先走了。”
“娜娅小姐还是尽快一些的好,两天之后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答复,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也不会让你父亲失望。”
娜娅身形顿了顿,之后继续往前走,她眼眶泛红,抱着东西走到了咖啡厅外头,才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好像溺水的人被捞上来的那一刻一样。
事实已经摆在了她面前,容不得她逃避拒绝,总是需要去面对,无论再怎么痛,都需要去面对这个事实才行。
罗浮慢条斯理的品着咖啡,刚才说了那么些话,自然是需要补充补充水分的,隔壁包厢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坐在了娜娅刚才坐的位置上。
“你刚才应该直接将我们的条件说出来,你给她回去深思熟虑的时间,万一她最后决定不帮我们怎么办?”清妤盯着对面的罗浮。
因为带着口罩,所以看不清楚她脸上的情况,但是露在外面的眼角上扬,格外的勾人。
“大小姐这么着急做什么,猎物已经上钩了,当然得慢慢来,一步一步的下套。”罗浮将咖啡杯放在桌上。
“可是她和清玥的感情分明是很好的,你能确定她会相信清玥是杀害她父亲的人,并且会帮我们吗?”清妤现在还是不那么确定这件事情能够成。
罗浮轻笑一声,“再好的感情,隔着一个杀父之仇,您觉得还会一如既往吗?况且如果她心里头完全没有动摇的话,是不会过来见我的。”
人既然已经来了,说明她的信念有所动摇,信任一旦出现裂痕,是很难修复的,尤其还是这样的仇恨,他几乎笃定了那丫头肯定会回来。
“那好,这次肯定要让清玥死无葬身之地来报我的仇,我要让她的脸变得比我的还可怕!!”清妤眼中带着浓郁的仇恨,泛着厉光。
罗浮看了眼,知道她心中的恨意分明,张口提醒,“大小姐,别怪我没没提醒你,这次你如果再像上次一样擅自做主导致计划失败的话,先生那边我不好交代啊。”
上次如果不是她私自动手让连玥掉落山崖才有了生还的可能,否则的话按照清建业的计划连玥早就悄无声息的毒发身亡了,哪里还有今天这些事情。
“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冲动了。”
清妤眼中泛着厉光,清玥,你的婚礼,会变成你的葬礼......
......
娜娅背着包在街上走着,刚才她已经给邦尼的女儿打了电话,也确定了,邦宁书房抽屉里是真的有IE的图章,那不是她看错了,这是真的。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最想追究真相,却又最害怕知道真相,因为你害怕看到那样被血淋淋拨开的残酷事实,是那么的可怕,好像能够吞噬掉你所有一切的恶魔一样,咬着你紧紧不松口,最后将你生吞活剥,连骨头都没剩下。
今天依旧很冷,不过街道上喜庆的氛围衬托的这里不是那么的冰寒,娜娅走了两步之后站在广场中央的喷水池边上,背后池子中央的小天使身上不断的喷出水柱。
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是不是应该回IE,好好的问问他们,到底这件事情是不是我想的这样的,明明大家......”最后的话她却说不出来了。
明明大家对她都那么好。
只是因为她能够带去威尔斯家族的财富吗。
周边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她站在水池前头,目光平视前方,莫名的感觉到有点冷,蚀骨冰寒,这是她从前从未感受过的寒冷。
“慢点,别跑了!”
“你们过来追我啊!!”
“砰......”
水声响起来,娜娅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水池里头躺下了,将她不小心撞倒在水池当中的人惊慌失措的过来急忙将她拉起来,这天气,掉进这样的水里头,回出问题的。
连玥和权璟霆在外头逛了一下午,两人差不多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回到了权府,权璟霆手上拎着她买的东西,这里头毫无意外的都是些吃的,跟着她逛了一下午了,两人也都吃的饱饱了。
不去逛还真的不会知道,这帝京原来有这么多的小吃。
“看上去你们买了不少东西啊。”苏落英从茶室那边走过来,看着权璟霆手上的几个纸袋子道。
“对,我买了很多小吃,您要尝尝吗?”
连玥说着将纸袋子里头的小吃都给取了出来,将糕点摆在了茶几上,“就是这些,伯母您看看。”
权璟霆自觉的坐在了连玥身后的沙发上,看着摆出来的甜腻糕点,人差不多都反胃了,这丫头每到一个摊位前就要买东西,买东西就算了,自己吃还要拉着他一起。
你要是不吃的话人就瘪嘴,眼巴巴的看着你,让你没办法拒绝。
权璟霆原本就不喜欢吃甜食,今天下午硬生生的被抓着喂了一肚子,找了这么个小祖宗,他不惯着也没办法了。
“不错啊,这都是帝京的小吃,不过我刚刚吃了糕点,你等娜娅和雨琳回来了一起吃吧。”苏落英看着连玥的样子。
这孩子性子是冷了些,也是聪慧,很少见到这样兴高采烈的样子,这几天在家里头和璟霆处的也不错,估计也是被璟霆给惯出来了。
“娜娅出门了?”
这丫头不是说中午不出去要在家里头补觉的吗。
怎么就出去了。
“对,我就知道这小丫头憋不住,还是出去凑热闹了。”苏落英见怪不怪。
连玥也没觉得什么奇怪的,娜娅的性子她是最了解的,半天阴雨半天晴,估计是自己想通了没什么好生气难过的,也就出去晃悠了,今天这样的日子,让她憋在家里头,是最难过的。
“这个绿豆糕我刚才尝过,很好吃,你尝尝。”连玥说着递了一块去到权璟霆嘴边。
男人眉眼低敛,看着她细白的手指,好看的眉眼微微轻皱。
苏落英刚想开口说他不喜欢吃甜的,就见到自己儿子已经张口将连玥递过去的绿豆糕吃了进去,她笑着摇摇头,走到了茶室里头。
“怎么样?好吃吗?”连玥凑过去盯着他,一双眼睛动了动。
男人指尖点过她的眉心,嘴角上扬,“好吃。”
连玥看了看,挑眉,“你不喜欢吃甜食,为什么今天我喂了你一天了都没见你反抗?”
她其实也是故意的,不过每次都想着同他分享好吃的东西,也就忘记了这男人不喜欢吃甜的,后边喂得是她想知道这人什么时候会反抗。
男人咽下口中的东西,指腹黏在她的脸上,薄唇轻勾,“你想让我做的,我都会去做,无论是什么。”
这话说的无比认真,连玥看得到他眸子深处的认真和不容置喙。
她脸上带着璀璨的笑意,两手扯着他的脸扭了扭,“都说长得好看的男人会骗人,你这样子也离花言巧语不远了。”
什么时候学的这些话,听的人心里酥酥痒痒的。
“我永远不会骗你。”权璟霆拥着她说的坚定无比,毫不在意女人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
佣人从外头进来,看到两人亲昵的样子自觉地避开,“清小姐,娜娅小姐回来了。”
不过好像有些不对劲的感觉。
连玥抬头起身,就看到和权璟琛一起进来的娜娅,小丫头脸色明显的苍白,身上披着权璟琛的外套,头发上还滴着水,湿哒哒的。
“怎么了这是?”连玥走过去看了眼。
“掉水里了,我正好路过,把她带了回来。”权璟琛语气疏离冷淡。
连玥伸手拉着她,娜娅手掌冰凉,这样的天气掉进水里头,不是受罪吗。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掉进水里了?”连玥伸手摸着她的脸,语气担忧。
从早上开始娜娅就有些不对劲,到现在为止脸色这么不好看,下午还掉进水里了,这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快上去洗个澡,把身上的衣服给换了,我让人给你熬点姜汤送上去。”
娜娅点头,苍白着脸色自己走上了楼,权璟琛挑眉看了眼,脸色平静的跟在她身后头上楼去了。
连玥看着娜娅的背影,秀气的眉头紧蹙,男人伸手抚平她的眉梢,“女孩子家家的,不许皱眉。”
“娜娅今天有点不对劲啊。”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人就变成这样了。
“一会儿你上去问问她不就行了,她从来最听你的话,你还怕问不出来。”权璟霆回了句。
连玥摇头,“你不了解她,娜娅的性子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要是遇上什么事情受了委屈的话早就闹翻天了,不会是这个样子。”
刚刚那样也是,掉进水里头,如果按照从前娜娅的性子,早就抓着她叽叽喳喳的诉苦了,不会是这个表情。
“也许是你多想了。”权璟霆摸摸她的脸。
连玥点头,进了厨房去让人给她熬姜汤了,这样的天气下了水,恐怕得感冒发烧了,刚才摸着她的手都是冰凉的,娜娅性子跳脱,那样好动的人,就算在寒冬中手掌也是温热的。
从来不会变成这样。
一会儿上去,得好好的问问她才行,从娜娅到了帝京,连玥对她的关心的确是很少,也不像从前那样了,毕竟帝京这边事情是真的挺多的,她也就忘了。
这几天,她只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