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张彤又跑了!”谭良栋也是服气了张彤,就现在毕节卫的局势,一旦吕梁镇切断毕节卫同水西之间的驿道,整个毕节卫就剩一个七星关所,张彤手里还能有多少兵力,七星关所又有多少粮食可供吃的。
攻下老鸦关后,谭良栋分出一部分兵力前去归化驿,由于张彤把在归化驿的部队基本集中在毕节卫、老鸦关和七星关所三个地方,现在的归化驿很空虚,就留有安邦彦原先派过来的斥候牌子,也就是那一支和吕梁镇斥候队在木稀山老林子里过手的精锐彝人武士小队。
在归化驿的斥候牌子一直关注着张彤在赤水卫和毕节卫的战斗,老鸦关陷落后,得知明军派出一支部队来归化驿,斥候牌子的牌头选择了撤退。他们虽然是精锐,但人数太少,同数量远多于自己的军队正面硬刚,完全就是在找死。
张应宸部抵达归化驿的时候,整个归化驿都被烧成了白地。张应宸让人清理废墟,在原地安营扎寨,切断毕节卫同水西内地的联系。
吕梁镇在老鸦关休整一日后,谭良栋正欲让部队继续往七星关所前进时,毕节卫有传令兵过来,告诉了谭良栋一个消息,卢象升到了赤水卫,有要事找谭良栋。
卢象升找自己有要事,谭良栋细细思忖一番,张应宸已经到了归化驿,老鸦关也被占下,张彤已经被困在七星关所,不足为虑。
谭良栋道:“文景,你部驻守老鸦关,防止张彤脱逃。炮队、掷弹队返回毕节卫。”
“是!”
经过毕节卫时,掷弹队、炮队留在了毕节卫,谭良栋则带着两名亲卫直奔赤水卫。
卢象升是和余生一道回来的,将朱燮元为吕梁镇筹备的物资全部转运到赤水卫。
等谭良栋回到赤水卫时,余生正带着后勤司的人清点物资。谭良栋见余生满脸笑容,忍不住上去打趣道:“余大管家,什么事这么高兴?”
余生转过头来,一看是谭良栋,笑道:“将军,朱总督听闻将军收复毕节卫后,追加了不少物资。”
“哦,有些什么?”
“稻米四万斤,腌鱼八千斤,自贡井盐两千斤,朱总督说吕梁镇多为晋人,还专门拨了三千斤小麦面。还有,将军收复毕节卫后,朱总督给咱吕梁镇多拨了三千两银子,用作犒赏。”
“总督大人大方!余生,你们后勤司把牺牲的弟兄名单整理出来,他们的抚恤金一分也不能缺!”
“是,将军!”
赤水卫参谋司处,卢象升和朱燮元派过来的观察使正在等待谭良栋,周围的参谋们在忙碌着。
谭良栋进了参谋司后,卢象升立刻站了起来,道:“良栋,有要事找你!”
“什么事?”谭良栋找了个位子坐下,他从老鸦关到赤水卫一路没歇。
“朱总督已抵达重庆府,要召集各部将领共商贵阳解围之事。”在吕梁镇抵达赤水卫后,朱燮元也没闲着,一面训练还没有彻底崩坏的龙安府卫所兵,一面召集各路军队,有石砫的白杆兵,有酉阳土司的部属,有湖广行都司的苗兵,等各部事宜安排好后,便抵达重庆府,召集各部将领,一同商讨如何解决贵阳之围。
谭良栋听了卢象升的话,思索了一会,道:“建斗,总督大人对贵阳的军情掌握如何?”
卢象升没有回答,坐在一旁的观察使回道:“谭将军,水西安贼围困贵阳已两百多天,之间的联系早已被切断,现在我们对贵阳的军情不是很了解。”
“那正好,毕节卫现在还有一处地方被安贼的一部下占着,活捉了那大将,正好从他嘴里得到点情报。”谭良栋想到了逃往七星关所的张彤。
观察使道:“将军,那安贼的大将名字叫什么?”
“张彤。”
“谭将军,这张彤原本是奢崇明的部将,总督大人在平定奢贼时,招降了不少奢氏将领。谭将军,我回去请总督大人派出奢氏以前的部将,前往七星关所劝降张彤,你看如何?”观察使看着谭良栋,说道。
“那也好,如此的话,我便在赤水卫等着,若是张彤肯降,那我便带着他去重庆府见总督大人。若是张彤负隅顽抗,我就打破七星关所活捉了他去见总督大人!”
“如此也好!”
卢象升和观察使先一步离开,往重庆府而去。
重庆卫,石砫,秦良玉也在召集自己的部将前往重庆府,去的人里除了谭良栋熟悉的秦邦屏外,还有秦良玉的儿子马祥麟、侄子秦翼明,马祥麟承袭了父亲马千乘的石柱宣抚使的职位,秦翼明则是秦氏年轻一代带兵能力最强的。
早在秦邦屏从赤水卫回来后,便去石砫找秦良玉,把自己对吕梁镇的观察全部告知。随后,在吕梁镇收复毕节卫后,秦良玉打开了黔西的地图,把吕梁镇从赤水卫到毕节卫的行军路线画了出来。
在旁边的秦邦屏不懂秦良玉的用意,只听秦良玉道:“黔西多山道,吕梁镇多晋人,又侧重火器,这谭良栋是个会扬长避短的人。你看他作战,从来都是沿着驿道,速度不快不慢,让后方的补给能送上来。”
秦邦屏一看,还真是如此,他一直跟着吕梁镇行动,反倒没有注意到这点。
“我白杆兵擅长山地作战,又是川贵土生土长的人,适应这里的气候、地形。大哥,我敢断言,这次去了重庆府,若是有直扑水西城的机会,谭良栋一定会让我们去。”
“归化驿后面不是还有驿道吗?”
秦良玉摇了摇头,道:“这些驿道从杨应龙叛乱之后便不再使用,这么多年了,早就不能用了。吩咐下去,让儿郎们早作准备,若是真让我们去攻打水西城,也能应付得了。”
“水西城……”秦邦屏对着地图喃喃道,突然之间想明白为啥自家妹妹推测白杆兵可能要去攻打水西城,道:“这安邦彦要是把所有兵力都调往贵阳,这水西城……”
秦良玉打断了秦邦屏的话,道:“大哥,准备准备走吧。”
“哎,好吧。”秦邦屏的思绪被打断,只得跟着秦良玉走出屋子,招呼马祥麟和秦翼明准备好,一同去重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