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灼堡内,奢社辉答应了桑婆婆的要求,在桑婆婆到水西城的这段时间里,每天给火灼堡送来三个奴隶。
“糯娃子,这次到水西城,你就跟着婆婆一起去吧。”
穿着一身黑袍的少年回道:“是,婆婆。”
奢社辉听到桑婆婆要带着少年去水西城,眼角跳了跳,巫医祭祀都是一任传一任,以桑婆婆对少年的重视程度,看来下一任的巫医祭祀多半是他。
巫医祭祀不分家,桑婆婆身兼两职,此次去水西城,名义上是为安位去看病,实则是借着看病的名义,进行祭神祈福。
奢社辉看中的就是祭神这一环节,安邦彦在贵阳城下的军事失败对水西安氏的打击很大,必须要通过其他方式来确保安氏的威信。祭神就是很好的行动,只要让民众和奴隶们确信安氏还有着上天诸神的庇佑,安氏的地位就依旧稳固。
但是主持祭祀的人必须是极有名望的巫医祭祀,民众和奴隶们深信巫医祭祀有着和上天沟通的能力,也只有他们主持,民众和奴隶们才会买账。
奢社辉所找的桑婆婆,不仅在民众和奴隶中很出名,在水西以外的土司、番司、洞司中也很有名望,有一些土官还是桑婆婆的忠诚信徒。
与此同时,跟踪奢社辉来到火灼堡的特战队也在山脚下四处探查。
“上山的道路只有一条,山脚下有安氏的部曲兵守着,我们不好上去。”王显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和其他特战队队员低声分析道。
“要不,我们等晚上上去,据我观察,那些部曲兵好像对山上的东西很恐惧,等到了晚上,说不定我们就有机会。”
“那就等晚上,现在注意着奢社辉,一旦有动静了,立刻跟进。”
“是!”
桑婆婆是个行动派,和奢社辉谈妥事情后,就让奢社辉先下山,自己随后跟上去。
奢社辉也怕夜长梦多,下了山后,立刻召齐安邦彦调拨给自己的一百部曲兵,等桑婆婆下山,立刻让部曲兵们护送着前往水西城。
特战队负责盯着奢社辉部曲的队员见状,报给王显。跟着王显一同到火灼堡的共八个人,王显安排三个人跟着奢社辉的部队回去,自己带着剩下的人继续盯着火灼堡。
山脚下的安氏部曲兵在奢社辉离开后,立刻变得松懈起来,例常的巡逻全部取消。在部曲兵看来,就火灼堡的那些传言,有谁会嫌自己命长,偷溜上山。
王显抓住了机会,在确认部曲兵不再巡逻后,立刻带着剩下的特战队队员上了山。王显只知道火灼堡让寨民们谈之色变,却不知道是为何,也正因为他不知道,才会想着到火灼堡上一探究竟。
等王显和特战队的人上了山,天色已微微变暗,正是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
“都抓紧时间,尽量在太阳落山前下山!”
山上只有一座类似堡垒样式的建筑,周边都是大型的石雕,在夕阳光的照耀下,建筑和石雕被覆盖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泽,按理说这样的景色应该很美,但特战队没人感觉到美,只感觉到了一丝诡异。
观察石雕的面相,特战队没人认识是哪路神仙。不过看到石雕上类似火焰的纹样,王显猜测是关于火系神的,这和特战队侦查到的情报相吻合。
彝族崇拜一切与火有关的神灵,为此还有着自己独特的节日火把节,表达对火的崇敬。
王显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入堡垒里边查探一番时,两名特战队队员突然过来,低声对着王显道:“王队,你过来看看,我们发现了点东西。”
在堡垒的右侧,有一块空地,由于被石雕挡着,若是不注意的话,很容易就给忽略了。
特战队的人都到了空地上,借着夕阳光,很快就发现了半埋在土里的骷髅头,最早发现空地的特战队队员低声道:“我数了数,光这块地就有上百个骷髅头。”
王显继续往前走着,土里不只有骷髅头,还出现了骨架,这些骨架上都有着明显的伤痕,这是生前受了致命的伤害导致。
再往前走,土的颜色由原先的黑色变作暗红色,王显搓了一点土,拿在鼻子前嗅了嗅,闻到一股腐烂的臭味。
“这个地方,到底死了多少人啊?”有特战队员喃喃道,饶是他们经历了不少战争,但在如此小的一块空地上发现了如此密集的骸骨,还是让人有点发怵。
在靠近堡垒一侧探查的特战队员跑过来,脸色发青道:“王队,发现三具尸体,看样子像是刚抛的,尸体的样子很怪异。”
王显立刻过去,最让人怪异的是尸体竟然没有腐烂的味道,反倒是能闻到一丝酒的味道。王显蹲下身子,察看起三具尸体,一具内脏被掏空,一具则是身上的皮肤被剥掉,可以很明显的看到肌肉和隐藏在肌肉下的血管,最后一具则是皮肤干瘪样子怪异,王显摸了摸尸体,脸色大变。
旁边的特战队队员看到王显的脸色变化,心里也跟着突突。
现在的情形实在是太诡异了,他们在跟着彝族老猎户学习时,除了学习彝人的风俗,也听了很多彝苗之地的传闻。比如巫医那神秘的巫术,据传可以让人在千里之外无声无息的死亡,还有那更加诡异的苗疆蛊术,传得更是玄乎。
本身火灼堡就有很多传闻,现在又在实地发现这么多怪异的事,特战队队员心里也不由得怀疑起来,这火灼堡不会真的有那些啥吧,看堡垒周边的那些石雕,越看越像。
要不是特战队队员都是战场出身,百无禁忌,换成一般人,早被吓坏了。
王显站起身来,对着众人道:“天快黑了,我们赶紧下山!”
“王队,我们不继续了?”
“不用了,等下了山,我有话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火灼堡总归是有些怪异,能离开最好。特战队的队员和王显一道下山,山脚下的安氏部曲兵和火灼堡内桑婆婆的仆人们,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伙人在山上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