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远土司被杀后,刘羽领着人释放了所有的奴隶,这里面包括柔远土司从卫所俘虏的军户。
“首领,所有的奴隶都释放了。”
“好,把粮食、布匹、盐都分下去,有兄弟肯跟咱们一块干的话欢迎加入。”
“是。”
“铛、铛、铛”,柔远司内响起一阵敲锣声,所有被释放的奴隶给聚集到一块。
刘羽站在人前,手里提着柔远土司的脑袋,大声道:“兄弟们,姐妹们,大家自由了!”
奴隶们看到柔远土司的脑袋和刘羽袒露着右臂的奴隶印迹,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分粮分布分盐!”
刘羽给自己留了一部分的粮食和盐,剩下的全部分给奴隶们。
人群中,原先是卫所军户的几人聚在一块,其中一个年龄较小的道:“大哥,看样子是奴隶们起来反抗奴隶主,咱们该怎么办?”
为首的较年长的中年汉子道:“这世道,不敢拼命就只能给人当奴隶,干他娘的!”
分完东西后,当场就有五十个奴隶要加入刘羽的队伍,刘羽全部接纳。
在柔远休整一天后,卫所的老军户给刘羽建议:“刘首领,咱们反抗奴隶主,得竖起咱自己的旗子。”
“好主意。”受汉人书生的影响,刘羽也认为自己应该树旗,所谓出师应有名。
刘羽学吕梁镇,打出了红旗,并在红旗上绣上了火的纹样。
竖起旗帜后,在飘扬的火纹红旗下,刘羽召齐了所有的奴隶兵,高声道:“弟兄们,柔远土司是我们杀掉的第一个奴隶主,我们奴隶要想翻身,唯有推翻奴隶制度,推翻奴隶主们!”
“推翻奴隶制度,推翻奴隶主!”奴隶们高声呼喊道。
“从现在开始,大家就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奴隶,所有人都是堂堂正正的人,是我们反抗军的人!”
“拿起手里的武器,战斗吧!”刘羽举起手里的刀,给自己队伍确立了“反抗军”的名字。
原先是奴隶的人们、现在是反抗军的战士,都拿起手里的武器,欢呼声四起。
刘羽的动作很快,在柔远行动完后,立刻南下,目标是威清司。
威清司要比柔远大得多,土司、土官众多,奴隶的数目也很多。但威清司的军事实力却要弱很多,安邦彦的叛乱,各地土司大量的部曲兵战死,极大地削弱了土司的军事实力。
谭良栋敢让刘羽一个人去搞奴隶暴动,正是看中了安邦彦刚败这个关键的节点。大量的部曲兵被消灭,土司军事实力被大大削弱,明军和土司们也正处于敌对状态,不可能借朝廷的力量去剿杀奴隶的反抗。
刘羽打进威清司,处于威清司外围的头人轻易被杀,奴隶们被释放出来,分武器分粮,大量的奴隶随之加入反抗军。越打进威清司,反抗军的实力越来越强,土司和头人们的实力越来越弱。
攻下整个威清司后,大量奴隶的加入,让反抗军的队伍扩张到两千人。刘羽攻占威清司的消息传开后,威清司周边的平坝司、西堡司、普定司、织金等司大受震动。
天启四年十一月,在安邦彦撤回水西平静了少许日子的黔中,再一次陷入了战火。这一次,不再是土司叛乱朝廷的争权夺利,而是奴隶们起来反抗奴隶主的战争。
平坝司,离威清司最近,受威清司影响也最大,大量奴隶出逃,加入到刘羽的队伍里。平坝司的土官们一面派出部曲兵防御威清司的刘羽,一面还得抓捕逃跑的奴隶,被搞得焦头烂额。
刘羽在队伍扩张到两千人后,感觉有些力不从心,指挥混乱。感觉到自己的能力不足,刘羽向谭良栋求援。
龙场驿,谭良栋也一直在关注着刘羽的动向,也许是土司们在安邦彦叛乱中实力被削弱得厉害,一旦奴隶们被组织起来,头人、土官们完全不是对手。
刘羽的使者到了龙场驿,见到谭良栋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谭良栋很重视刘羽的反抗军,召集了吕梁镇队正以上的军官和所有参谋,道:“黔地的奴隶们组织起来反抗奴隶主,现在已成规模,但欠缺训练,你们谁去援助?”
刘羽的事情在吕梁镇中不是秘密,千总、把总和参谋们都知道。
康军伟站了出来,道:“将军,我去!”吕梁镇攻占龙场驿后,随着朱燮元妥协的政策出台,康军伟知道,在贵州这块地方,以后的吕梁镇将很少有战斗。
吕梁镇内部重军功,康军伟作为五千总之一,不希望自己被别人比下去,即使是因为自己受伤错过了战斗。此次去援助刘羽的反抗军,正是个机会。
“将军,职部愿去!”一半的参谋跟着康军伟站了起来。参谋司成立之初,谭良栋让各队队正轮流做参谋学指挥,慢慢的这就成了吕梁镇内部的一条惯例,队正要想升迁,除满足战功外,还需在参谋司做参谋,有了指挥经验后才能下放做营官把总。
“好,你们去了反抗军后,以康千总为首。有一点要切记,咱们是去援助的,有些事不要越俎代庖。”
“是!”
有了吕梁镇的援助,暂时以威清司为根据地的反抗军进行了第一次整编,以吕梁镇为模板,设立班、队、营的三级军事组织编制,吕梁镇的参谋们成了反抗军的第一任营官们。
天启四年十一月中旬,反抗军在威清司训练了一个月后,康军伟建议刘羽,可以出击了。
有了组织的奴隶们不再是乌合之众,平坝司的土官、头人节节败退,大量的奴隶趁势起来反抗,杀死奴隶主,打开寨门,迎接反抗军。
五天后,反抗军占领了平坝司,在战争中被俘虏的土司、头人被当着奴隶们的面处决,从奴隶主家中搜集出的卖身契、高利贷欠条也被当众焚毁,这一下,不仅奴隶们支持反抗军,就连深受土官、头人欺压的普通寨民们也支持反抗军。
威清司和平坝司的奴隶获得解放的消息迅速传开,整个黔地大为震动,各地的土司、番司、洞司内部暗流涌动,奴隶、寨民和奴隶主贵族之间的关系越发的尖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