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四年十二月三十日,这一天是除夕。
经过半个多月的努力,从龙场驿到鸭池的古驿道被重新打通,吕梁镇主力部队抵达鸭池外围。
在除夕的前五天,余生从成都转运物资回来,带回来二十门飞雷炮、五千斤火药和三万石粮食。
吕梁镇刚打下龙场驿时,那时郭世贵刚从成都带着飞雷炮回来,炮营有三十九门飞雷炮,然后谭良栋抽调了九门去支援反抗军,炮营还剩三十门飞雷炮。现在余生带回了二十门,炮营手里有了五十门飞雷炮,再加上充足的火药,郭世贵整天笑得乐呵呵的,随时准备搞个五十门火炮齐射。
吕梁镇参谋司,谭良栋让千总、把总们都坐下,笑道:“今天是大年三十,明天就是春节了,大家说,这个年该怎么过?”
牛凉直接道:“将军,还过啥年,先把鸭池打下来!”
屈华闻言笑道:“老牛,这年肯定要过,不过这过年的地方嘛,当然是要在鸭池了。”
把总们听后哄笑一堂,牛凉嚷道:“将军,老屈他欺负老实人。”
“哈哈!”谭良栋也笑了,没想到牛凉还有这么一面。
笑过之后,谭良栋看了一眼郭世贵,问道:“郭世贵,炮营的阵地选好了没?”
郭世贵早就想体验一把五十门飞雷炮齐发,在余生的二十门飞雷炮进炮营后,他就带着观察手们在鸭池外围做测绘,炮队的阵地早已选好。
“回将军,阵地已选好!”
“好,现在是上午九时许,等到了十一时,炮队的飞雷炮全部进入阵地,牛凉部跟随保护。”
“是!”牛凉和郭世贵一同应道。
“余生,军中麦面有多少?”
余生站了起来,回道:“有三千斤左右。”
“好,你们后勤司组织人手,包饺子!”
“诸位!”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在咱老家,过年就该跟婆姨孩子一块放爆竹、吃饺子,现在咱在外边打仗,没法和家人团聚,但过年该做的放爆竹、吃饺子一样也不能落下!”
“炮营的五十门飞雷炮,就是给咱吕梁镇放过年的爆竹。后勤司现在开始组织人手包饺子,等打进鸭池,在鸭池过年吃饺子!”
“是,将军!”众人应道。
鸭池外围,炮营和牛凉部抵达预定的地点,立刻开始构筑炮营阵地。五十门飞雷炮被分两排放置,每排二十五门,呈曲线状。
土工营和后勤司的人协助把火药运上来,这次谭良栋直接给炮营拨了三千斤火药,让郭世贵可劲的轰。
吕梁镇的主力部队在炮营右侧,正对着鸭池。
鸭池内的安氏部曲兵只有一千人,在工程队的人打通古驿道时,鸭池内的安氏将领就派人向水西城的安邦彦求援。
等吕梁镇在鸭池外围摆开阵型后,鸭池内的安氏将领放下心来,短时间内鸭池是安全的。鸭池算得上坚城,比一般的军寨强很多,安氏将领最怕吕梁镇驱使龙场驿的那数十万百姓强攻,鸭池守军太少,那样绝对守不住。
现在吕梁镇在鸭池外摆开阵型,在安氏将领看来,吕梁镇要围攻,那短时间内鸭池是安全的,他只要等安邦彦的援军就好。
吕梁镇在养龙坑司战场没有用到炮队,安氏部曲兵没有见识过吕梁镇的飞雷炮,鸭池的安氏部将并不知道吕梁镇摆开阵势是为了方便炮营布置阵地。
十一时左右,吕梁镇前军,炮营的传令兵给谭良栋报道:“将军,炮营已全部就位!”
“轰吧!”谭良栋扔给传令兵一面红色的令旗。
传令兵接到令旗,快速跑到炮营阵地,把令旗给了郭世贵,道:“郭教习,可以轰了!”
郭世贵拿到令旗,兴奋不已,高声道:“炮营的弟兄们,将军说了,今天是大年三十,炮营现在就是给咱吕梁镇放爆竹,爆竹一定要响,这年才能过好!”
“教习放心,绝对又响又亮!”观察手们喊道。
“哈哈,那就好!全体准备,射击!”话音刚落,郭世贵就挥下了手中的令旗。
所有的观察手、装填手、炮手全都忙碌起来,很快,火药包装填完毕。
观察手们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红蓝旗,摆出完成的信号。各阵地的炮兵小队队正,再举起一面更大的令旗,郭世贵见状后,下令道:“射击!”
“嗤、嗤、嗤”,“嗵、嗵、嗵”,发射药和火药包发射的声音此起彼伏,大量的火药包被投射到鸭池。
剧烈的轰鸣声、耀眼的火焰闪光,让后方观战的吕梁镇士兵感觉,这场“爆竹”放得真是又响又亮,来年肯定是红红火火的一年。
炮营整整轰击了半个钟头,连续射击了十五轮,消耗了两千三百斤火药。
鸭池内的安氏部曲兵已经被炸懵了,整整半小时的高强度轰击,有一段鸭池城的城墙完全被炸塌,守城的部曲兵在第一波轰击中死伤惨重,吸取到教训的部曲兵不敢再守到城头,怕挨炸,退回到鸭池城内。
安氏部将也被飞雷炮的威力吓住了,等炮营的第五轮射击过后,他就没了坚守的信心。安氏部曲兵对火器见得少,飞雷炮的轰击又急促快速,在不少安氏部曲兵的眼里,这就是是他们所信奉的火神的手段,完全失了战心。
炮营齐射了十五轮后,谭良栋认为到了进攻的时候,便让炮营停止射击,各部做好战斗准备。
传令兵给郭世贵传了谭良栋的命令,在确定炮营停止射击后,谭良栋下令:“攻打鸭池,在鸭池过年!”
“在鸭池过年!”
吕梁镇士兵从鸭池城被轰开的缺口冲进去,还留在鸭池城的部曲兵已经失了战心,看到吕梁镇的士兵冲进来后,纷纷跪地投降。安氏将领已带着自己的亲兵部曲往水西城逃去,吕梁镇的火力实在是太猛,他完全没办法去抵挡。
当天晚上五时许,吕梁镇肃清了整个鸭池城的敌人后,各班纷纷拿出一口大铁锅,架在柴火上,后勤司的人组织民夫们把包好的饺子送进鸭池城,领到饺子的班把饺子直接下锅。
一时间,整个鸭池城都飘荡着煮饺子的香味,天启五年的春节,吕梁镇在鸭池城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