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覆水难收
“你要带女友出去玩？好想不准假，可我没什么反对理由。”夏可儿听到郭子豪告假，扁了扁嘴。
郭子豪忍不住说：“蓝妮还没同意做我女友，现在我只是她的租客。”
“真的？”夏可儿露出喜色。
郭子豪点头，低声说：“我是否还有机会约你？”
夏可儿咬着唇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
郭子豪追问：“定个时间，我怕你反悔。”
“今晚吧！我也请假休息。”夏可儿妙目笑意盈盈。
郭子豪大感为难。
夏可儿笑起来说：“开个玩笑，去吧，你先去陪蓝妮。如果那天她把你赶出租房了，我再考虑和你约会。”
郭子豪松口气，忽见她收了笑容，幽幽叹气说：“但愿还来得及。”
想到她要移民的事，一时间，郭子豪差点脑袋发热，要改口约她，但又忍住。夏可儿将一部新车的钥匙递给他：“借你用一天，敢擦碰到，我扣你奖金。”
明知他带女友去度假，还大方借车给他，这让他情何以堪？郭子豪一阵感概。
蓝妮换过便装，喜上眉梢来找郭子豪。两人先去逛购物中心。
蓝妮挑了一件三点式咖啡色泳衣，又为郭子豪买了泳裤。时间还早，闲逛女装专柜，她看中一条裙装，心动上前问价。随后很快放下裙子，垂头丧气地走开。
标价竟然要九千多块，是她三个月的薪水了。
专柜小姐微笑说：“慢走，欢迎下次光临。”虽然恭谦有礼，却露出少许高贵的“我懂的”神色。这是条中高档裙子，消费目标不针对普通工薪族，专为高级白领定制。
“买了。”
郭子豪见蓝妮眼热那条裙子，恋恋不舍的样子，就掏出银行卡递给专柜小姐。反正那天吃饭刷卡也破了先例，他再多用一次“零花钱”也无所谓。
蓝妮拦住他，摇头说：“太贵了，这么好的裙子，我穿着不自在。”
郭子豪坚持买下，叫蓝妮试穿。
从试衣间出来，蓝妮整个人立刻变得炫目。衣裙合体，衬托她妙曼腰身更佳，靓装为她增色不少。对镜左顾右盼，她喜不自禁。
专柜小姐态度大变，甜声夸赞蓝妮漂亮，有明星范儿。随后又拿来一双鞋，推销说：“再配上这双跟鞋，更美了。”
蓝妮穿了新衣，足上旧鞋确实显得黯淡无光。
新鞋是八分跟高的鱼嘴单鞋，素雅华贵。蓝妮套上足试了试，果然十分搭配，鞋头露出一点圆润的脚指，鞋形瘦长，很合脚，将她的脚腕衬托出优美的弧线。
平添了几分高雅，她就像高档写字楼里的白领。
鞋子的价格当然不低。蓝妮犹疑起来。郭子豪却没多想，利落地再次刷卡。
蓝妮全身上下焕然一新，兴奋地挽着郭子豪的手臂，说：“太奢侈，会不会让你破产啊？”
郭子豪摇头笑笑。
卡上的零花钱相当充裕，粮仓丰硕，他是个小财主。他干脆带着蓝妮逛了一圈，狂扫货，出手阔绰，为她又拿下几套价值不菲的高档时装。
以前，谢媛爱逛街购物，喜好奢侈品牌，郭子豪那时兜里的银两不多，谢媛每出手拿下一件东西，他都禁不住心发虚。这时他持卡狂刷一通，面不改色，过足了瘾。
男人有实力，为女人买单的感觉真不赖。
蓝妮想不到郭子豪出手这么大方，开心兴奋，对他更是刮目相看。她心眼细，也为郭子豪挑了套高档正装换上。
两人穿了新衣，男俊女靓，走在商场很惹眼，引得旁人频频瞩目。
突然，郭子豪停下脚步，脸色大变。
迎面走来个熟悉的倩影，竟然是谢媛。她和一个女伴也在逛商场。
两人浑身剧震，呆立对视。
郭子豪先清醒过来，闷哼一声，拉着蓝妮快步离开。冤家路窄，居然再次遇见谢媛。他心头痛楚，脑海浮现这贱女人和魏千山的丑态。
“阿豪……”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谢媛喊着，扔下女伴，匆匆追过来。蓝妮惊讶说：“有个美女在叫你呢！谁啊？”
郭子豪停步，转身盯住谢媛，脸色铁青。
谢媛喘气说：“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神色惊慌。
“幸好没死。”郭子豪冷声说。
谢媛不自然地躲开他的注视，小声说：“阿豪，我……我能不能跟你单独说两句话。”她瞥眼依偎在郭子豪身旁的蓝妮，有些惊讶这个女郎的高挑明艳。
“没什么好谈的。”郭子豪转头走。
蓝妮瞧出些异端，拉住他：“没事的，你们聊。我先去车上等你。”说着抽身快步离开。
来到僻静处，郭子豪冷然望着谢媛。
谢媛面带凄楚，低声说：“那天我……我被下了药，其实不想那样的。阿豪……唉！”她叹口气：“想不到差点害了你，现在见你没事了就好。”
郭子豪不吭声。
谢媛的俏脸布满憔悴，消瘦苍白，又说：“走到这一步，我也没话可说，不能回头了，怨不得谁。”
郭子豪听得冒火，忍不住说：“离不开钱吧？”
谢媛泪光涟涟，低下头。
“你好自为之，告辞了。”郭子豪无心再跟她谈下去。
“等等，你听我说。”谢媛拉住他的手臂，急促说：“你放走了个人，好像是老魏的大对头，他暴怒异常，动用了很多人去对付……我听说，还派人到处找你，查你家里的情况，暂时没查出什么。阿豪，你要留意危险，别回去租房了，最好就是换个地方，远离这里。”
郭子豪心下一凛。
他老家在个偏僻的湖畔渔村，父亲早亡，母亲改嫁了，没弟兄姐妹，城里只有他孤身一人，没房没地址，魏老贼也难找到他。
就算找到，总不成在光天化日下，敢派人来对他下毒手？
“讲完了吧？”郭子豪说：“我们各走各的，以后我不管你，你也别来找我，就当我们从来不认识。”
谢媛脸色灰白，说：“你千万要小心。你不知道他的手段，杀人根本不算回事……”
“放手。”
郭子豪打断话，甩手挣脱谢媛的纠缠。忽然见她的衣袖扯开，一截手臂上露出几条伤痕，好像鞭痕，触目惊心。
看样子，不仅是手上带伤，身上应该还有。她被虐待得够惨的。
谢媛见他盯着，立刻松手，拉下衣袖遮掩伤痕。目光凄楚，极力克制着。
郭子豪想起当初追她的情景，心生恻隐，忍不住说：“最后劝你一句，离开那老畜生，别要钱不要命。”
谢媛凄惶摇摇头，“覆水难收……唉，恭喜你有了新女友，我得走了。”
郭子豪不禁往前跟了一步。
谢媛忽然惊慌打量四周，语气急促说：“就这样吧。他放我出来购物，还派保镖跟着，守在附近。阿豪，忘了我，好好过。”她匆匆离开，很快消失在转角处。
郭子豪闷头开车。
蓝妮问：“她是你前女友？”
“嗯。”
“人挺漂亮。”蓝妮又问：“为什么分手？”
“她跟了个富佬。”郭子豪皱起眉，“不说这个了，我再也不想提起她。”
贪慕虚荣之人，落得这种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不管了。虽然这么想，但他心下大痛，一阵难受，一阵痛惜，久久难于释怀，直到伤痛渐渐变成甲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