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早晨,雪月清醒来就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油泼辣子的香味。她馋的舔了舔唇瓣,麻溜儿的起床,从空间拿了一杯热水,挤上牙膏,边走边刷。
走出卧室,一眼就看到坐在火炉旁忙碌的九北鸷。男人穿着宽松的白色休闲运动裤,烟灰色的羊绒套头毛衫,一头凌厉的碎发今天没有喷定型啫喱,软趴趴的,反而让他少了一丝成熟高冷,多了一抹少年感。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注视,他回头,看到她时,那张轮廓棱角分明,矜贵疏离的脸瞬间如阳春三月的暖阳,和煦又温柔“清清宝贝。饿不饿?”
雪月清刷着牙,探头张望,含糊不清的问“你在做什么?”
九北鸷看了眼手边儿放着的调味碟,轻笑“大年初一吃饺子,怎么能少得了调味品呢。”
“油泼辣子陈醋汁?”雪月清刷牙的手一顿。
九北鸷好笑的看着她满嘴泡泡,说话时还有洁牙慕斯飞出来,只能无奈提醒“先洗漱完?”
雪月清瞬间就懂了。
九北鸷做饭是真的超级赞,调味更是一绝。她踩着棉拖鞋哒哒哒的快速跑进卫生间。
片刻后再出来,她四下张望,好奇“狗子呢?”
九北鸷忍住想扶额的冲动,好笑的看了眼墙角。那里早就没了狗窝“拖着他的窝离家出走了。”
雪月清:?
见她不解。
九北鸷唇角翘了翘。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咳,昨晚不小心把狗子关门外了。它有点儿生气,今天一大早就拖着窝去19楼了。”
……
真是,雪月清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家狗子是真能耐,都学会离家出走了。
她拖过小马扎坐在炉子边儿上,伸手烤火。看着锅里胖嘟嘟的饺子翻滚,不怎么上心的随口问了一句“它带干粮了吗?”
九北鸷想到早上那狗东西二次拍门。进来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直接去空置的次卧将他藏起来的一大盆肉拖走了。
他就笑的不行“嗯。带了。”
“那就好,只要不是去别人家混吃混喝就成。”雪月清这个铲屎官当得,多少有些不负责任。
平时不照顾也就算了。狗子都离家出走了也不上点儿心去看望一下。
这主宠情谊,多少是塑料了点儿。
当然九北鸷自然是不可能劝和。能独占他的亲亲宝贝。为什么要有个单身狗来扎眼呢。
两人吃了早餐。本来是打算窝在家里追剧的。
结果白狼在外边儿叫嚷催促“大嫂,老大,快出来。麻将三缺一。斗地主我缺你。大过年的,都别宅了,出来嗨啊,对瓶儿吹啊。聚个会呗,联络下革命友谊噻。”
雪月清也不去看某人郁闷的脸,嗖的一下起身,欢快的应了一声“等等等等,马上到。”
白狼在门外听到回应,笑的合不拢嘴“不着急,你和老大慢慢收拾。”
九北鸷:……
雪月清俏脸微黑,总觉得这货最后那一句话说的九曲十八弯的。这是内涵谁呢?!
她哗啦一下拉开门,对上白狼转身错愕的表情。抱臂冷哼“有啥好收拾的?!麻将走起!”
白狼偏头,看了眼自己身旁装作无事发生的啸月,磨了磨牙“行,就等你们了。”
说完,白狼拖着啸月快步逃离现场。嘴里嘀嘀咕咕的骂啸月“靠,我来帮你报仇,搅合他们二人世界,你这狗东西倒好,关键时候,阵前倒戈。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啸月一脸看二傻子的表情。狗脸嫌弃的撇开:嗷呜!(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本大爷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队友精神有什么错?)
虽然听不懂,但这货那死不认错的表情他是看懂了。且对它死不要脸的精神大为赞叹“吾辈楷模!”
白狼一脸惆怅的拍拍这货的脑袋。啥也不说了。都是泪啊。
孤狼见他回来,调侃他“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被老大揍了?”
白狼直接冲他竖了个中指“大过年的,给我吉利点儿!”
“呦呦呦,还迷信上了?”雪狼把玩着手里的麻将,一脸看透了的表情“估计是被坑了。”
瞧这出门时,一人一狼哥俩好的样子,再看看这回来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那莫挨老子的架势。肯定是起内讧了。
兄弟是什么?
兄弟就是能干出在你嗝屁后叫一堆性感辣妹在你坟头蹦迪的损色儿!
几人正说着笑。雪月清和九北鸷两人牵着手就进了来。
“老大,你已经是个成熟懂事的大男人了。就不要太粘人嘛。吧大嫂借我们一会儿哈。我们搓个麻将?”
九北鸷偏头看雪月清,声音低沉又温柔“要玩儿吗?”
雪月清立刻点头,但凡多犹豫一秒钟,那都是对麻将的不尊重。
见自家小姑娘直接坐在了麻将桌上,他还能怎么办?
只能拉个板凳坐在她旁边帮她望风,顺便端茶递水呗。
白狼,雪狼,灰狼和雪月清打牌。
九北鸷坐在雪月清身边,牌桌旁就是火炉,他便给她煮上茶。
孤狼安静的坐在炉子旁边围炉烤火。
看表情,很是凝重认真。
九北鸷将茶壶往旁边挪了挪,也换成低矮的马扎坐在了孤狼对面,给他倒了杯茶水递过去。
“谢谢老大。”孤狼接过茶水,就捧着杯子继续发呆。
九北鸷敛眸,开始剥坚果“在想什么?”
孤狼神情微滞,沉思片刻才道“老大,我想明天回去治安巡逻队报道。”
九北鸷点点头“这是你的选择,我支持你。”
孤狼愣了愣“你不生气?”
上次因为家里没人导致雪月清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火力和敌人,差点儿就……
他们十分过意不去。哪怕老大和清清都不在意。可这件事还是在他心中扎了一根刺。
让他再次做出选择时才会这么犹豫不决,踟蹰纠结。
九北鸷自然也知道他在想什么。神情多少有些无奈“孤狼,你是自由的,谁都不是你的责任。而且现在是末世,我们都是人,肉体凡胎,同样的,我们也不能为别人负责。你不能为清清的人生和境遇负责,我亦无法对你的人生负责。不要想那么多。”
孤狼嗫嚅了两下,刚毅的脸上神情复杂“老大……你们怎么能这么好。”
他长叹,但还是开口解释了一句“我不是想离开17楼,也不是想自己单飞。这极寒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们总不能始终如一日的就宅在这四四方方一小块世界里。我想在外边儿闯荡,好好看看这末世,看看这个世界腐烂溃败的样子。”
九北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矜贵冷冽的眉眼柔和“去吧,我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