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个眼神儿,雪月清就知道九北鸷在想什么了。
她却什么也没解释。
只是在他没看到的角落里撇了丿嘴,这跟她可没什么关系,家有狗子,没道理狗鼻子不灵啊。
两脚羊炖汤的味道,啸月可太熟了。
她最多就是漠视了这惨剧罢了。
九北鸷深吸一口气,瞬间就知道他家这个小姑娘心里在想什么了。只是这想法,不能以人的角度思考,否则真的容易心梗。
他看向瞪着雪月清神情无比悲愤的唐瑞阳,开口,打断这个单方面的冷战“咳,唐瑞阳,华家的武器配置你清楚吗?”
唐瑞阳表情顿了顿,看向九北鸷,对上他认真严肃,且带着鼓励的眼神儿。他点点头,复又摇了摇头,神情懊恼“我只见过他们持枪,但不清楚他们到底有多少。”
他说完愧疚的低下了头“对不起,我好没用。让你们担风险不是我的本意。你们若是拿不准可以……”
剩下的话他没说。但是两人都懂。
雪月清垂眸,把玩着手里的瓷白小鼎,美眸异彩连连,她轻启红唇,声音轻柔,安抚的意味很明显“乖,别担心,既然是交易,我们就会达成。等我们的消息吧。”
说完起身,瞥了眼还坐在那里的九北鸷“不走?”
九北鸷都要给她气乐了。这小妮子一天憋着那么多事儿瞒着他不说,还能理直气壮使唤他。真是给她惯得。
起身,看了眼有些不知所措的唐瑞阳,轻声叮嘱“你在这里等着。很快……”
剩下的话,他未说出口。因为他们可以去走这一趟,但是那些孩子是否还活着,他无法给出承诺。
经历末世摧残,唐瑞阳虽还年岁尚小,却也并非什么都不明白。所以他乖巧安静的点点头。却什么也没说。因为他早就懂了末世的残忍和世事无常。
可心底还是隐秘的期盼会有好消息。
雪月清和九北鸷一前一后离开。
很快就抵达了锦绣小区。
楼王很好认。这一片儿都是高端商业住宅区,楼王都是超大面积的大平层。
最豪华的那栋就是了。
两人靠在角落的隐蔽处。
雪月清拿出一个背包丢给九北鸷。
他疑惑“什么东西?”
雪月清红唇戏谑的勾起,缓缓地吐出仨字“手榴弹。”
……
埋汰谁呢?
一对上小姑娘那隐忍笑意的眸子,九北鸷就知道她是嘲笑他们两次大规模动手都是靠挂手榴弹控制敌人。
他叹气,随手把玩着手里的手榴弹,眼神幽深“这是最快捷有效的不是么?”
“嗯,你说什么都对。”雪月清好笑的眨眨眼“就是不知道赫连队长会不会被你的败家行径气吐血。”
九北鸷摸摸鼻子,不吭声了。
两人看了眼小区,发现就楼王这栋楼下有守卫“看来华家的人手不行啊。才占了一个楼的山头。”
九北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大手按住她跃跃欲试的兴奋劲儿低声警告“小心点儿。”
雪月清比了个oK的手势。快速翻身上了冰道积厚的冰层上。
居高临下的看了眼守在锦绣楼王门口的俩人,手上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在掌心转了一圈后,精准爆头。
九北鸷挑眉。小姑娘这手玩儿的挺溜。
他不疾不徐的走到楼下。将两人拎起靠在冰道两边的冰墙上,才短短5分钟,两人就冻得梆硬的粘在了冰墙上,看起来像是兢兢业业站岗守门。
雪月清瞥他一眼“你怎么有这癖好了?”
九北鸷对她时不时打趣自己两句已经习惯了。越过她率先上楼。
雪月清是第一次见他挂炸弹。
那熟稔的跟挂果似的动作。看的她眼皮子突突直跳。
忍不住开始沉思。若是换她大冬天窝家里。估计也能被他悄无声息挂个雷。
这天儿……
真是帮大忙了!
两人一路行到17层都没怎么遇到过人。偶尔遇着一个下楼的,也被雪月清精准爆头。
九北鸷就专注做一件事——挂雷。
直到两人抵达17楼。
雪月清的眼神儿才微微有了变化。
两边儿的屋子里有女人惨烈的尖叫和男人猖狂的笑声。
侮辱性的词汇层出不穷。这里到底正在发生着什么。都不用开门,两人就心知肚明。
雪月清给了九北鸷一个眼神儿:你继续。我稍后再来。
九北鸷对于她的身手,早就不操心了。点点头,背着雷继续干活。
雪月清靠在门口静静的听了一会儿。确定了人数后。她缓缓转动门把手。
开了?
她挑眉,这么…不讲究的吗?
缓缓打开门。
空旷的17楼大平层,地上的褥子都脏的看不出颜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即使这么冷的天都浓郁的让人作呕。可见这里对于受难的女人而言是怎样的地狱。
雪月清抬眸,就看到一具具白花花的肉体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屋里连个取暖的炉子都没有。
在她们身上驰骋的男人倒是穿的人五人六的,可偏偏不干人事。
而他们身下的女人则发出痛苦的哀鸣,浑身冻得青紫。还要承受这些畜生凌虐的痛苦。一个个脸上都是无尽的绝望崩溃,未曾自杀不过是心底那一丝隐秘的期望,希望能亲眼看着这些欺辱她们的畜生死无葬身之地。
当其中一个女人痛苦挣扎却无意中看到了拿着枪站在门口的雪月清时,她的眼底迸发出了一种强烈的嗜血的快意。
她眼神死死的盯着雪月清,似乎在催促她帮她解脱。
雪月清缓缓抬手,整个大几百平的房子里,正在宣泄兽欲的就有二十几人。
砰砰砰!
雪月清面无表情的举手,开枪。等有人反应过来不对劲儿时,已经来不及了。她的手速和枪法快的有些吓人。
而那些女人,被鲜血喷溅一身却笑得肆意疯狂,丝毫不顾自己的狼狈,和身上压着的死尸。疯狂大笑,像是要把这段时间的屈辱尽数宣泄出来。
可笑着笑着,她们却哽咽了。
眼泪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溜了下来。
她们将身上的人推开。
从一旁捡起脏污的被子披在身上也不愿去穿这些畜生的衣裳。
最先发现雪月清的女人裹着黑漆漆的棉被艰难的走到雪月清面前,她神情痛苦的弯腰,这是她唯一能表达感谢的方式。
这个女人什么话也没说。可雪月清知道。这是感谢也是对唯一给与她善意的自己的道别。
因为她看到了她眼底的死志。
“自己的仇不自己报吗?”雪月清忽然开口,一只匕首被她丢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旋即她便转身走出了这间房子。
顺手将门关上后,她活动了一下脖子,缓缓推开了对面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