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倾将那写了字的木板挂在狗屋上面,看了又看,满意得不得了。
小狗儿看着虽小,却也是断了奶的。无论是肉还是饭菜,它都吃得津津有味。
这不,苏月倾才给它添了一碗,它就哼哧哼哧地吃完了,吃得肚皮圆滚滚后,四脚朝天地睡觉。
“这小富贵儿,还真挺有个性,不愧是我的狗。”苏月倾笑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苏月倾不忘练习扔石头。
而那富贵以为苏月倾是在跟它玩,苏月倾没扔一块石子,它就迈着小短腿追出去,衔着石头又跑回来,吐到苏月倾脚边。
苏月倾很是感动,摸着富贵的狗头柔声道:“富贵儿啊,你有这份心思我很感动,但是呢,你的口水都沾在了上面,我怎么用啊?”
富贵蹲坐在苏月倾跟前,摇头晃脑,吐着舌头,好像以为苏月倾在夸自己似的。
这么可爱,苏月倾也再无责怪,只是叫小枝将富贵拦着点,不要再来含石子了。
这边苏月倾在练习扔石子,那边,小枝在逗小狗玩。
一切都那么娴静美好。
凌府内,凌思澈看着角落的几只老鼠尸体,陷入了沉思。
昨夜,他将苏月倾的那碗鸡羹带回府中后,就直接放在了粮仓的角落里。
自从昨夜得知宫里有人对苏月倾不利之后,凌思澈已经大概猜想到这碗鸡羹中有些什么了,将它放在粮仓,只不过是为了验证他心中的想法罢了。
凌思澈肃着一张脸来到了会客厅堂,温时念已经在这里泡好了茶等候了。
温时念见凌思澈的脸色,就知道情况不容乐观,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插科打诨。
“凌太医,情况如何?”温时念严肃地问道。
“毒死了五只。”凌思澈坐下来,冷冷地说道,“碗里的鸡羹只被吃了一点,若是公主吃了那碗,恐怕……”
凌思澈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握住茶杯的手隐隐发力,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他原以为苏月倾在宫中不会有事,却没想到居然有人在迎春宴上给她下毒!
究竟是谁?
温时念捂着胸口,一阵后怕,道:“幸好公主警惕,觉察出了不对劲,没有吃这碗鸡羹。”
“不过,会不会是下毒之人不是针对公主,只是不小心弄错了?”温时念又问道。
“不会的。”凌思澈窄了窄眼帘,目光虚焦,回忆着昨夜的种种。“公主起先吃的糕点,都是无毒的,因为摆放糕点的时候,那些人并不知道公主会坐在哪里。”
温时念听着凌思澈的讲述,也不住地点点头,“等到端上菜品时,公主已经坐定了,他们就可以精确地将那碗下了毒的鸡羹,送到公主的桌上。”
“公主并没有动那些菜肴,想必始作俑者有些急了,便派人跟踪公主,想暗杀她。”凌思澈继续猜测道,“只不过,事发突然,那人没能找到比较厉害的人,只能赶鸭子上架,估计是找哪个小太监,去行刺公主。”
在两人的讨论之下,几乎将事情的脉络梳理清楚了。
能使唤太监去干这种事情的人,定是宫里的主子。
凌思澈脑海中浮现出一些可能的人选,紧接着便思考排除。
皇帝,自然是不可能的。他比谁都想苏月倾安然无恙地生下孩子。再说了,他想要苏月倾的命,根本不必偷偷摸摸搞下毒暗杀这一套。
“会不会是……”温时念灵光一闪,看向了凌思澈。
从他那惶恐的眼神之中,凌思澈也大致明了了他的想法。
“温公子,你我还是这样又默契。”凌思澈勾唇笑道。
“哦?我天天凌太医你是怎么想的。”温时念不太相信凌思澈和自己的想法一致。
毕竟,他总自诩为智囊,而凌太医武功医术都远在他之上,可不能连头脑聪明这点都被他超了。
“今上登基已是第三年,后宫充沛,有位份的嫔妃都有十几人。然而,这么久以来,皇上都无子嗣。”凌思澈娓娓道来,“原先皇上根本不重视倾月公主,却在得知倾月公主有喜后,又是亲自出宫探望,又是赏赐了一大堆财物……”
听到这儿,温时念失落地叹了一口气,凌思澈的聪明机智果然与自己不相上下。
“我们猜想,皇上想要公主腹中的孩子,那其他人也自然想得到。”凌思澈继续说道,“或许后宫之中有哪个嫔妃不忿,不甘心公主之子得到皇上的宠爱,便下此狠手呢?”
温时念点点头,问道:“凌太医,你心中有怀疑的人选吗?”
毕竟温时念只是个商人,对宫廷之事不甚了解,只有依赖于凌太医了。
凌思澈垂下眼,轻缓地摇了摇头。
在此事发生之前,从未有过任何征兆。后宫十几个嫔妃,也难以预料究竟是谁藏了这样的歹毒心思。
“目前,我们只有从这把短刀,和下在那鸡羹之中的毒药着手调查了。”凌思澈道。
他将昨夜苏月倾拾回的短刀放在桌上,看向温时念。
温时念看了一眼短刀,便笃定地说道:“我去调查这个,那个毒药,只能凌太医亲自调查了。”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温时念就带着短刀告辞,离开了温府。
缓了一阵后,凌思澈走向关押玉春的房间。
玉春已经在凌府待了五六日了,她原先是装疯,现在看来,好像真的神智有些不清了。
据看守她的婢女所言,玉春每夜都会做噩梦,大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就算是玉春清醒的时候,她也对周围的环境很是警惕,稍有风吹草动,就要大惊小怪地闹一阵。
一直将玉春留在凌府,也不是办法。
凌思澈此番过来,就是要告知玉春,要将她送回将军府。
谁料到玉春听了凌思澈的话,神情瞬间变得惊恐万分,蜷缩在墙边,一个劲地摇头惊叫。
“不!我不能回去!她会杀了我的!我死路一条了!不能回去!”
凌思澈站得笔直,睥睨着玉春,黯然冷声道:“你对公主做了那样的事情,她要杀你,也是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