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就见赵婶从另一边拿着饭盒出来。
“赵婶,您这是干啥呢?”
颜明秋好奇地问。
赵婶转身一看,嘴角瞬间咧开:“明秋丫头,吃饭了没?这不是看你们单位那小丫头孤零零的,帮她热热饭嘛。”
两人聊了两句赵婶便跟她说起村里的八卦。
“哎,说来说去还是那李大丫,我就没见过比她更惨的女人,这人上次被大队长送去医院,回来就说自己怀孕了,张麻子下死手都没把她的孩子打掉。”
“我的老姐妹不是住她家隔壁嘛,成天听麻子老娘骂她,还说这孩子是野种,他们老张家不认,不过张麻子这两天不知道在哪里赚了钱,吃好喝好的把他老娘哄住了。”
“有几个钱也不知道照顾一下自己媳妇,大丫都瘦成啥样了,还怀着身孕,一天天的只忙着操持家里了。”
颜明秋倒是知道张麻子哪里来的钱,还不是靠赌,赌博和家暴一样,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来不及感叹李大丫的悲惨,两人就已经走到了村口。
“同志,你快吃饭吧。”赵婶将手中的饭盒递给江圆。
颜明秋也说:“你吃吧,现在我守着。”
等到彻底没人买东西,时间已经快三点了,接送她们的小货车也驶来,两人开始往车上搬东西,好在早上运来的货物都卖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不过一刻钟就搬上了车。
“咱们现在是回供销社吗?”
听她这么问,江圆摇摇头说:“一般下乡慰问的同志,下午回城就直接下班了,反正回去也上不了几个小时。”
突然享受到提前下班的乐趣,多出来的两个小时,颜明秋打算晚上做个炸鸡,现在从储物格里拿东西也不用避讳人,至于包子,反正它又不会说话。
而且刚好有从友谊商店打卡来的可乐,炸鸡配可乐,要是再来一部下饭综艺,真是回到了大学的日子。
等她回到家,将鸡肉腌制好,刚准备起锅开炸,门口传来阵阵敲门声。
颜明秋打开门,见徐风霞和文昌华站在门外,身边还有一辆拉货的独轮车,车上放着一个煤炉子和两筐煤球。
“干妈,哥,你们怎么来了。”
徐凤霞走近,仔细打量着颜明秋的新家,笑道:
“你光和我们说搬到城里来了,我和你干爸不放心,就过来瞧瞧。”
说完转身叫文昌华将煤和炉子都放到厨房里去。
“你一个人,要是懒得烧灶就用直接点煤炉子,烧水也快,不过这玩意儿放进屋可得开窗通风,要不然可得遭老罪。
颜明秋感动得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不是没想过买个煤炉子,奈何买炉子和买煤都是要有门路的,现在干妈直接给她送来了。
“干妈,你对我真好。“
徐凤霞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招呼着文昌华规整规整厨房和柴房。
看着宽敞整洁的院子,和两间明亮的屋子,徐凤霞点点头:
“你这屋子租得不错,离哪里都挺近的,又靠近路边,上班倒是方便,周围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都是大爷大妈,还有就是一家几口住的,您放心吧。”
徐凤霞这才放下心来,这时,文昌华从厨房出来,端着颜明秋腌制好的鸡问:
“明秋,你这鸡是怎么个吃法?”
颜明秋这才想起来,自己打算做炸鸡的事,她抽出挽在徐凤霞肘窝的手,笑着跑向厨房,从文昌华手中接过木碗,对着两人说:
“晚上咱们吃炸鸡,让你俩尝尝我的手艺。”
等她开始调制面糊,文昌华很自觉地在灶前烧火,不过半小时,炸鸡就做好了,整个院内都飘着炸物的香气。
徐凤霞赶紧将门窗都关好,嘱咐道:“明秋,你做肉菜可一定要把门窗关好,防人之心不可无。”
颜明秋点头,并没有告诉她外面闻不到也听不到院子里的动静,只是从橱柜里拿出三瓶可乐。
“这是可乐?”
没想到文昌华还知道,颜明秋将瓶盖打开,放在两人面前:
“对,这是可乐,我从京市带回来的,配炸鸡吃最好了。”
“啥玩意儿?咋个这名儿?”徐凤霞表示不懂年轻人的世界,她拿着可乐瓶仔细端详,就这乌漆嘛黑的水,能喝嘛,里面好像还在冒泡泡。
“妈,你试试,我还是上大学的时候在同学那里喝过。”
文昌华催促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喝可乐的模样,忍不住想看他妈笑话。
徐凤霞瞥了他一眼,用“你小子别想看我出丑”的神情,说道:“你先喝。”
文昌华也没吭声,举着瓶子吨吨吨就喝了两口,喝完还顺势打了个嗝。
颜明秋扶额,简直没眼看,哥啊,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啊,什么温润如玉,什么翩翩公子,都是假象。
见儿子那神情好像还挺享受的,徐凤霞拿起瓶子,对嘴喝了两口,差一点,她就要喷在身前的炸鸡上了,只是硬生生忍住了,不能浪费了一只鸡。
“这玩意儿咋还辣嘴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文昌华和颜明秋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徐凤霞冷眼看着两人:“你俩给我滚犊子,现在胆儿肥了,还敢笑话老娘,信不信我削你俩。”
颜明秋立马变脸,乖巧地夹了一个鸡腿放进徐凤霞碗里:“干妈,您尝尝。”
说完还朝她眨了眨眼,像是在说“您瞧我多招人稀罕”。
她这一顿整活算是让徐凤霞放过了她,紧接着又看向文昌华。
文昌华还坐在那儿傻乐呢,见他妈一个眼刀过来了,那牙花子收都收不住。
徐凤霞一巴掌薅到他脑门上:“还笑呢。”
三人吃着炸鸡,喝着可乐,就这样吃了一顿晚饭。
中途,徐凤霞像是终于体会到可乐让人上瘾的魅力,砸吧砸吧嘴对颜明秋说:
“你还别说,这小黑水儿还挺好喝的。”
几人在这边吃好喝好,加班回来的文国明面对家里的冷锅冷灶一脸懵,这人都跑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