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安并没有想到,只因为他把陈月娥从陶家救了出来,就让徐鹏举奋而离家出去,可就算他先知道这样的结果,他的内心也不会受什么样的影响,毕竟徐鹏举是谁?跟
自己又有何关系。等到陈月娥喝过粥之后,一行人便匆忙地离开了客栈,原本还想去买块地的打算也取消掉,何家安担心万一徐家人恼羞成怒,把码头封锁住,到时候自己可就成瓮中之鳖
了。不过还好,一行人到了码头时并没有遇到什么人阻拦,而且码头上一切看起来也跟平时差不多少,倒是画舫的船工看到何家安等人时被吓了一跳,原本还以为能在南京逗
留很久的日子,可哪曾想到,仅仅过了一晚,自己就得重新划船回到清江浦。
这帮有钱人真是有毛病,船工心里鄙视了一下何家安等人,接着便收起锚,慢慢地离开南京的码头,向清江浦方向划去。只是何家安并不知道,与此同时,远在北京的大内之中,却有人正拿着他生平的履历仔细地研究着,从头看到尾之后,这才缓缓把纸放了下来,微皱着眉头不悦地说道:“
这何家安既然能做出这么多的事情,想必也是一个颇有能力的人,可是……”犹豫了一下,这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纸上面写的字,摇了摇头说道:“这何家安都已经是娶过亲了,若是韵雅也嫁过去的话,岂不是只能做妾了?这怎么能行。
”一边的奴才连忙应道:“太后娘娘说的是,虽说这何家安倒是有点本事,可是苏姑娘乃天之娇女,怎么能嫁给人家当妾呢,依奴才的意思,还是太后亲自给苏姑娘挑一良婿
才是。”一提到这件事,张太后也是满脑门子黑线,自己不是没给苏韵雅牵过线,可是每一次她一听到是这种事,就找借口给躲过去,自己也试着通过苏韵雅的哥哥苏烈来劝一下
苏韵雅,可是每一次自己只要提到这件事情,苏烈的脑袋就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一脸为难地说自己根本拿这个妹妹没有办法,太后还是另想其它的办法吧。
就这样,苏韵雅的婚事就慢慢拖了下来,过了年已经都是二十二岁的大姑娘了,这要是还嫁不出去的话,可就真成了京城里的笑话了。可就算嫁不出去,也不至于嫁给一个成过亲的男人吧,所以不管怎么样,张太后都不怎么同意这门亲事,可是自己不同意并不能代替苏韵雅的意见,这小妮子一向主意正
,万一她真的想嫁给那何家安说不定就直接就过去跟他讲,哪还管什么他有没有成过亲呢。不行,这件事一定要扼杀在萌芽之中,该怎么扼杀呢?张太后自己也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派人把正德皇帝给叫来,娘俩就在太宫的寝宫里商量了一
番。
正德一听居然是苏韵雅的亲事,自己倒是眨了眨眼睛,干脆就说太后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全都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不会让苏姐姐嫁给那个何家安的。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张太后肯定是相信的,可等到正德回到自己的豹房后,心里打的却是另外的主意。他不是不知道,张太后早就有把苏姐姐许配给自己的心,若是别的女人说不定自己也就应了,可是一想到苏韵雅,正德心里就有些害怕,这是小时候苏韵雅带给自己的阴
影,就算长大了自己看到她的时候心里也有些发怵,再说那个女人练得一身的好本事,万一自己得罪了她,她再把自己给揍一顿,那自己的脸面还要不要?
所以,别看正德答应了张太后,可是自己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方案,回到豹房之后便让人把刑部郎中司马元给叫到自己这里来。去了一趟江南,司马元就拣了一个这么大的便宜,把陈宣押到京城之后,立刻便开始着手审讯,其实这不过也只是走个过程而已,毕竟人证、物证俱在,那陈宣也没有什
么好辩驳的,很快最后审讯的结果便被公布出来,陈宣做为一县县令,知法犯法,罪不可恕,剥去顶带花翎,直接被关到了刑部的大牢里。
从一县的父母官再到阶下囚就是一念之间,陈宣的下场也不时地警告着司马元自己,当官并不是自己想像中那么的容易,稍有一念之差后果就是不堪设想。
所以别看最后自己的风头正劲,可是司马元的为人还是很低调的,老老实实地办案,很少在同僚面前吹嘘着什么,等又过了些日子之后,这股风声就渐渐地淡了下来。
只不过,情况突然又有了些转机,就在人们已经渐渐把司马元遗忘的时候,一辆来自皇宫的马车顿时又把司马元这三个字拉到了人们的面前。“大人,大人。”外面的小吏匆忙跑了进来,远远地便大声叫喊了起来,等到司马元皱着眉头走出来时,小吏刚好来到房门处,见到司马元也来不及说别的,直接便说道:“
大人,快,有圣旨到。”“给我的?”司马元也愣住了,上次那间案子破了之后,皇上到是召见了自己一次,其中主要是询问了一下自己对那何家安有什么样的印象,对于陈宣这个人倒是并不怎么
在意,自从那次之后,皇上也没有什么表示,自己依旧是自己的郎中,就连升官的消息都没有听别人说起。
怎么这一回,又来找自己了呢?
“头前带路。”司马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便跟在小吏的身后,向着前院走了去。到了前院,远远的司马元便看到有三个公公打扮的人站在那里,当中的那一位,却正是自己前两次进宫时带路的那位张永张公公,司马元连忙来到近前,拱手道:“下官来
迟一步,还请张公公恕罪。”这一次张永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像是前两次那么的生硬,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轻声道:“司马大人不必多礼,杂家这次传的是陛下的口信,陛下宣司马大人立即进宫,司马大
人,咱们这就走吧。”司马元又一次被浑浑噩噩地拉上了马车,上了马车之后,自己这才开始慌张了起来,难道是自己哪里办错了案子?又或者是那陈宣托了别人到皇上面前求情?一时间司马
元的心里纷乱如麻,各种想法纷纷钻到了自己的脑袋之中。对面的张永看得清楚,心里却有些嫉妒这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恐怕再过些日子,这个家伙就能从刑部一个小小的郎中摇身一变成为掌管一方的要员,更何况他去的那还
是那江南富庶之地。想到这里,张永突然呵呵一笑,轻声道:“恭喜司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