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棍上下翻飞,打得这叫一个鬼哭狼嚎,再加上这人数的确是多了一些,每个二十板子下来,倒是把县衙里的这些衙役累得够呛,差不多所有人都过了一把瘾之后,这才算是打完。
打完之后,何家安又把杨仆叫到大堂之上,也不管他现在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自己又仔细吩咐了一番,还特意让杨仆把燕八等人治伤的银子交出来,这才放他们一行离开县衙。
别看燕八打人的时候威风凛凛,可是他哪遭过这样的洋罪,二十大棍下来之后,自己都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屁股肯定是被打烂了,好不容易走出了县衙的大门之后,立刻直接趴到了地上,被随后赶来的心腹七手八脚地扶上了马车,直接奔着医馆驶去。
医馆的大夫也是被这场面给吓到了,平时自己倒也见过被打了板子的人,可是像今天这么多的自己还是头一次见,自己也不敢多问,直接把人放到门板上,便开始给大家上起药了。
杨仆自然是第一个被医治的,伤口上敷过药草之后,医馆的大夫便去医治其它人去了,几个心腹把杨仆抬到一张软床的上面,也算是让他终于轻松了一些。
这时,身边的心腹一脸气愤地说道:“杨爷,那何家安实在太过份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不能算了,杨爷,要不我打听出他住在哪,领几个人去堵他怎么样?”
“堵不住他还堵不住他的家眷吗,咱们兄弟非得替杨爷出了这口气才行。”
耳边听着这些呱噪的声音,杨仆心里本来就不痛快,现在变得愈加的气愤,没好气地瞪了几个人一眼,闷声道:“怎么,你们几个是不是觉得我屁股上的板子挨得少,还想让我再挨几板子不成?”
哟,几个人哪还不知这一不留神马屁没拍好,直接拍到马腿上面了,连忙解释道:“杨爷我们可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也是为了你着想,就是笨了些,也只能想到这样的办法,不过杨爷放心,你要是有什么好主意的话也可以说出来,到时候兄弟们一定会替你出这口气的。”
这几句话还中听着,杨仆默默思考了一会,这才缓缓地说道:“我刚刚被打,若是这么快就找何家安报复的话,很可能会牵连到自己身上,所以这些日子你们都给我消停些,这个仇……老子是非报不可。”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这才是杨爷的性格嘛,刚刚被骂的一刻还以为杨爷转性子了呢,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好奇地问道:“杨爷,那咱们现在该干什么呀?”
“干什么?”杨仆横了那人一眼,忿忿地说道:“还能干什么,再不做点什么的话,那茅房就要盖好了,到那时候咱们苏公台直接关门算了,抬上我,咱们去东家那里走一趟。”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杨仆又重新抬回到马车里,就这样,又向着尚书府驶去,等马车到了尚书府的时候,众人还不敢停在正门处,而是拐弯抹角来到了侧门处,由一个人上前去敲了敲门,过了一会之后,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把门开了开,打量了一下这些人,疑惑地问道:“你们是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敲门的这位连忙陪笑道:“这位哥哥,我们是苏公台的人,车上坐的是我家的掌柜,今天来这里是想求见于管事的。”
“苏公台?”小厮犹豫了一下,大概也反应过来苏公台应该是尚书府的产业,又打量了一下这些人,接着说道:“等着,我这就去通禀一声。”
“好……的。”刚说完一个好字,那侧门便被小厮从里面重新给关了上,碰了一鼻子灰的这位讪讪地走了回去,却也不敢抱怨什么,老老实实地等了一会之后,只听院子里面又有脚步声传来,不多时,侧门又被重新拉了开,只不过这一次开门的却不是刚刚的小厮,正是尚书府的管家于连。
听到小厮的禀告,于连也是一脸的发懵,心里头有些犯合计,这个时候杨仆跑这里来干什么呀?难道是有什么要事发生吗?
那苏公台可是尚书府最大的进项所在,说什么也不能出意外的,所以,一听是杨仆上门,于连便亲自赶了过来。
拉开门之后,于连的脸色顿时啪嗒撂了下来,目光在外面这些人身上扫过,心里却是老大的不开心,这杨仆跟自己摆什么臭架子呢,自己都到了他居然还留在车上不肯下来,难道他真的是觉得他的地位高过自己不成?
想到这里,于连冷冷地问道:“我问你们,杨仆呢,怎么不出来见我?”
一看于连的脸色不对,众人中便有人应道:“回于爷,不是我家杨爷不想出来,而是他实在是出不来。”
“出不来?那是怎么了?”于连有些好奇地往车里看了一眼,只是却什么都看不到。
那人苦着脸道:“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于爷麻烦你往前走几步,看一眼就知道了。”
于连好奇地往前走了几步,一掀开车帘,却把自己给吓了一跳,一个好大的屁股正对着自己,只不过那屁股上已经被裹上了厚厚的白布,看着怪吓人的。
“这位可是杨兄弟?”从外面看不清躺着那人的脸,于连在外面好奇地问了一声。
那躺在车里的人稍稍动了一下,接着口齿不清地说了几句,于连也没听清楚,疑惑地转身问道:“我这兄弟这是怎么回事,他刚刚说的到底是什么?”
身边的人连忙接道:“于爷,别说你了,我们也听不清杨爷说的是什么,你问他的伤是怎么回事,还不是被那何家安给打的。”
“何家安?”能在尚书府里当管家的,哪一个不是八面玲珑的人物,京师里面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全都记在自己的心上,现在听到何家安这三个字的时候,于连倒是也不陌生,只是疑惑地问道:“那何家安跟杨仆又有何过节,怎么把人打成这样?”
“于爷你不知道,那何家安欺人太甚了。”接着这人便把事情从何家安想给香儿赎身开始,然后嫌杨爷开的价格太高就再也没来过,谁知他不但把人扣在他家不让回来,居然还把苏公台对面的酒楼给盘了下来,居然要改造成茅房,这下可气到了杨爷。
杨爷一怒之下去找对方算帐,结果不小心打了几个人,谁知那何家安就躲在一旁,看到杨爷打人,立刻就上前把杨爷给抓了起来,直接拉到县衙足足打了二十棍,然后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这……”听完之后,于连整个人都傻了,自己都不知道这何家安哪里来的胆子,居然连尚书府都不放在眼里,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阴沉了起来,又看了一眼马车里面的杨仆,淡淡地吩咐道:“将你家杨爷给我抬起来,咱们这就见老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