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何家安的那一刻起,李福心中所有的委屈、不甘、愤怒就要爆发出来,自己板着一张脸走到何家安的面前,越看他那张虚伪的脸就越是愤怒,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何大人,你办的好事。”
“哦?此话怎讲?”何家安摆出一付无辜的表情看着李福,还不等他开口,自己突然恍然大悟地说道:“李公公是想说昨天为什么没请你吃饭的事吧?这是李公公误会了,昨夜徐大人到来时天就已经很晚了,马上就要宵禁,就算去找你回来也来不及,所以还请李公公切莫见怪,来来来,咱们今天补上也不迟。”
这哪里是跟自己道歉,这分明就是在戏耍自己,自己哪是差这一顿饭的人。
嘴里不屑的表情更浓,李福没好气地说道:“何大人千万别误会,杂家还不差那一顿饭,杂家想问的是在徐家渡,你为何要把杂家独自一人丢下离开?你可知道杂家可是队伍的监军,你居然敢脱离杂家的监视,莫非是想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这话说得就有些重了,何家安刚刚还堆着笑容的脸立刻冷了下来,冷哼道:“那李公公以为,我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办呢?”
“那只有何大人自己心里清楚了。”李福寸步不让地说道。
“那要是这么说来,我倒也有件事想问李公公,我这刚到苏州没多久,你就已经追了上来,而且看你这精气神,也不像是得大病之人,莫非你那天突然生病,也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打算不成?”
“你……”这句话可算是戳中李福的要害,自己当时要在徐家渡停船,就是想把何家安拖在这里,可是没想到人家何家安根本就没有理会自己,把徐文留下之后直接就走掉了,害得自己没必要再装下去,只能上船一顿猛追,本以为追到之后自己就能当面责问何家安为何抛下自己的罪过,可是没想到被何家安这么一反击,反倒是自己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可以。
李福是不知道怎么解释,可是何家安却并不愿意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要是不让这李福尝尝自己的厉害,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呢,于是不管李福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的难看,自己继续说道:“听徐大人说,那天一早李公公就已经能健步如飞,听说还把那治你的郎中给打了一顿,这我就不懂了,李公公为何会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下如此重手?还是说……李公公是想掩盖什么事实?”
“我能掩盖什么?”李福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何大人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徐家渡找那郎中对峙。”
“算了算了,现在回去恐怕也晚了,还是留人家一条性命吧,不过既然李公公都到了苏州,要不要我推荐个好郎中为你看看病?此去坡州还有很久的路要走,可别在半路上再得病,到时候可就别再怪我不等你了。”
来时候想的好好的,自己该怎么责骂何家安,可是到了这里之后,李福终于领教到了何家安的伶牙俐齿,自己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是重重哼了一声道:“既然何大人也知道时间有限,为何还不快些回船出发,在这里磨磨蹭蹭的何时才能够到坡州。”
“不急不急,前几天是李公公有病,这几天我也觉得身体有些抱恙,要不这样,咱们就先在这苏州待几天再说,李公公你觉得如何?”
这……
既然这何家安主动提出留下来,这当然好了,你到坡州的时间越晚自己才越高兴呢,可是看何家安这满面红光的样子,也不像是有什么病,他这又打的是什么主意?
想了想,李福小心地点了点头道:“既然何大人想留,那就留下来便是,不知杂家要住哪个房间?”
船上的条件有限,李福实在是不愿意住了,在他想来何家安既然都能住在这里,那自己也自然能住在这里,所以脑子里也没有想太多,直接随口便问了一句。
“呵呵,李公公恐怕误会了。”何家安突然一笑,接着脸上露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这里是私人的山庄,我跟徐大人都是自掏腰包住进来的,要是公公不嫌弃的话,还是要住到船上的好。”
什么?
你们俩个在这里休息,而自己却要回以那该死的船上去睡?
李福顿时被何家安的一句话给气到了,不就是银子吗,自己又不是没有,连理都不想理何家安,干脆地一转身来到了柜台前,冷冷地问道:“还有房间吗,给杂家开一间。”
“对不起,没有了。”柜台后面的掌柜小心地回道。
“什么?”李福眼睛一瞪,冷冷地说道:“杂家在这里住是给你们面子,不管是哪间马上给我腾出一间来。”
那掌柜的脸上也没有什么惧怕的表情,依旧是刚刚那句话:“呵呵,真对不起,我们这真的没有空房了。”
“放肆,把你们东家给杂家喊来,杂家就不相信连间房都腾不出来。”李福憋了很久的怒气终于忍不住要爆发,何家安欺负自己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么一个破山庄的人居然也敢欺负自己,自己若是再能忍的话,那还不如当乌龟算了。
就在他心里琢磨着该怎么收拾这家山庄的东家时,目光却突然看到何家安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却一拐弯站到了那掌柜的身边,然后笑着看着自己说道:“李公公,你找我?”
“呃?”那一刻李福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何家安之后,有些不太相信地问道:“难道何大人便是这山庄的东家不成?”
何家安点了点头道:“李公公说得没错,这抱月山庄的确是何某的产业,说起来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在下比较好清静,所以就把山庄剩下的房间全都包了下来,不过若是李公公真想住这里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的,大不了出点银子就可以了。”
“你想要多少?”李福哪里还不明白何家安这是在敲他的竹杠,声音也愈发的冷淡了起来。
“不多不多,一宿一千两。”何家安干脆地伸了一根手指。
看着何家安那张可恶的脸,李福恨不得一巴掌扇得他满脸桃花开,可是自己有这个想法却没这个胆子,瞪了何家安一眼之后,恨恨地点了点头说道:“何大人,杂家领教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李福便带着他的那些狗腿子走掉了。
等到见不到他们人影之后,徐文倒是凑到了何家安的身边,担心地问道:“家安这次是不是把他得罪得太狠了些,要知道这些阉人最记仇的。”
“放心吧。”何家安安慰了徐文一声道:“他们这些人最能见风使舵,只要我一天没有失宠,他们就一天不敢得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