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听到何家安这三个字,正德就总觉得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而每一次何家安也多是不负众望,总能带给自己无数的好消息。
这不,他刚刚走了半年,就给自己带回一千多万两的白银回来。
这么多的白银,恐怕比大明一年产出的银两还要多,而有了这些银两,自己的日子终于会好过一些吧。
就在正德数着日子盼着银子进京之时,苏灿的一封密折却又让自己陷入了疯狂之中,那个让自己头疼不已的白莲教妖女居然主动投降了。
这消息可是比那一千万两白银来得还要更加震撼。
没有银子,自己大不了勒紧裤带过些苦日子而已,可是这白莲教可是随时都有可能推翻自己政权的存在,若是这次能将他们一网打尽的话,那朕的江山就算是稳定住了。
几乎将京师大半的京营全都派了出去,正德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胜利的好消息,为了这消息,就连他最喜欢的美女都给放到了一边,整日里坐在书房中,只要有消息传来,自己便迫不及待地问起到底是不是有胜利的消息。
只是一连等了几天,正德都没有得到这样的消息,到了后来时,自己干脆吩咐张永,除了何家安的消息之外,任何消息都不要听。
这么一来自己倒是清净了,只是这消息却还是迟迟没有到达自己的面前。
又是空等了一天,望着已经渐渐西沉的太阳,正德不由轻轻叹了口气,不由抱怨道:“这何爱卿到底在搞些什么,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还不把消息传来,真是急死朕了。”
一旁的张永听到脑子里突然一转,有意无意地笑了一声:“陛下,若是何大人真的将白莲教一网打尽的话,他这次的功劳可真的不小呀。”
“嗯,那是当然。”正德点了点头,先前并没有在意张永话里的意思,只是等他细细一琢磨的时候,自己突然愣了一下,对呀,张永说得没错,光是何家安带这么多银两回京,这就已经是大功一件,然后再顺路将白莲教剿灭,到底要什么样的赏赐才能抵得上他这般的功劳?
朕总不能将朕的龙椅让他给吧?
龙椅肯定是不能让的,可是该给何家安什么样的赏赐却愁坏了正德,眼前何家安还不到三十岁,就已经坐到了兵部侍郎的位置,而且他升官的速度也是如火箭一般嗖嗖地往上窜,若是再连升三级的话,那岂不是要把大学士的位置让给他一个?
不到三十岁的大学士?
连科举都没有经历过的大学士?
开的什么玩笑,这绝对不可以的。
这下正德倒是犯了难,也不知道该怎么赏赐何家安才好,犹豫了半天,转过头问了一声:“那依你的意思,该怎么赏赐何爱卿才行?”
张永等的便是这样的话,若是按照自己与宁王的约定,用不了两年的时间,宁王就会做好造反的准备,到那时兵强马壮的何家安自然就成为了宁王前进路上的一颗绊脚石,自己倒不如趁着这样的机会让他给搬开,也省得他坏了宁王的好事。
想了想,张永缓缓讲道:“陛下,其实以老奴对何大人的理解,他其实对这些赏赐并不是太重视,老奴觉得何大人唯一重视的,便是大明的对外贸易,记得上一次他跟陛下就讲了那么多,依老奴的意见,陛下不如效仿成祖爷与三宝太监的功绩……”
“你是说……下西洋?”正德听到这终于明白过来张永所说的到底为何事,本身自己就不是一个什么安静的主,平日里也总幻想着自己也能够名垂青史、万古留芳的,只是自己就是一直都没有找到这样的机会,现在一听张永的蛊惑,自己顿时动了心思,眨了眨眼睛缓缓点了点头:“你觉得何爱卿会同意吗?”
见正德的样子,张永哪里还不知道他肯定被自己的话给鼓动了,自己连忙劝道:“回万岁爷,以老奴对何大人的认识,他应该很难拒绝得了这个提议,不过眼下他的海军实力过于弱小,现在下西洋的话恐怕难以成型,正巧何大人这回带了这么多银子回来,万岁爷不妨做个顺水的人情,将银子拨给何大人一些,让他加快战船的建船,或许用不了两年的时间,他就能拥有一支无敌的舰队,到时候也让那些西洋人重见我大明天朝的风采。”
张永这些话算是挠到了正德的痒处,自己无时无刻想着的都是怎么让别人见识到自己的威风,如果何家安真的能替朕下西洋的话,说不定自己还真的能复制当年成祖的伟业,不过两年的时间而已,朕还是等得起的。
就在两个人越聊越热乎的时候,外面终于有小太监报来,说是何家安何大人已经进京了,此时就在宫门前等候宣召。
何爱卿他真的回来了?
正德等了这么多天,盼的就是这么一刻,也不顾眼下外面已是近黄昏的时候,连忙宣何家安进宫。
时间不长,何家安便已经来到了御书房的外面,正德见到何家安的那一刻时,却是被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何爱卿,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此时何家安的身上、脸上,就像是刚从灶坑里钻出来一样,挂着厚厚的黑灰,每走一步都会有淡淡的黑烟从他身上飘起来似的。
何家安连忙解释道:“陛下,实在是白莲教众数量过多,臣也加入到了清缴的行列中,故搞成了这般样子,因为惦记着及时把捷报告知陛下,所以还未来得及梳洗。”
一听到这,正德顿时大为的感动,看到没有,这样才是朕的肱骨之臣,想到这正德亲自从龙椅上走了下来,到了何家安的身边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道:“何爱卿辛苦了,朕都已经等待多时,快把最后的战果告诉给朕。”
何家安点了点头,口中却突然说道:“臣还有一事,希望陛下能够饶臣一次。”
“哦?什么事?”正德顿时一愣。
“陛下可曾记得,臣在几年之前曾经被白莲教众抓住过。”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正德点了点头。
“当时臣离开时,曾与白莲教圣女私订终身,她曾许诺在三年之内解散白莲教,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却始终未能做成这件事,这次刚好有银船进京的消息传入白莲教,于是她便想借着这次机会让白莲教一举铲除,也好重新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听何家安的话,就像是再听故事一般,正德惊讶地张开大嘴,半晌缓缓问道:“那这位女侠现在何处?”
“就在门外。”
“张永,宣白莲教圣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