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的动作很小心,踩的每一步都要确定会不会发出声响之后才会落下,就这么样,短短的几十步愣是走了好久才走到帐篷的旁边,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接着突然压低声音学了一声杜鹃的叫声。
声音过后,四周依然一片寂静,看起来并没有注意到这声音有什么问题,只把这声音当成了夜飞的鸟儿,唯有杜鹃面前的帐篷却是微微一动,约莫过了一会,帐篷被挑开了一个缝隙,一个人从里面冒出脑袋来。
杜鹃看得清楚,冒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谢沁湖,自己连忙压低声音道:“小姐,是我。”
谢沁湖没出声,只是用手势比划了一下,杜鹃会意立刻弯腰快速地钻到了帐篷之中。
“杜鹃,你怎么来了?”看到杜鹃的一刹那,谢沁湖简直觉是自己是在做梦一样,生怕自己一睁眼,这个梦就会醒过来。
杜鹃看到谢沁湖的时候,同样是十分激动,声音突然变得哽咽了起来:“小姐,你怎么被带到这里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哎,真是一言难尽呀。”谢沁湖快速地把白天中计的事情说了一番,听杜鹃听到谢沁湖为了救其它人的性命而服下毒药时,整个人都傻住了,呆呆地望着谢沁湖,眼泪顿时默默地流了出来,口中喃喃地嗔道:“不会的,这不是真的,小姐你为什么要救他们,为什么要救他们,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每一个人都可以为你去死的呀。”
“我知道。”谢沁湖点了点头,双手扶住杜鹃的肩膀,苦笑地摇了摇头:“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不会让你们的性命就这么白白的牺牲,周简白的目的是控制整个山寨,他轻易不敢杀我的,而你们就能找到机会逃走。”
“逃?往哪里逃?”杜鹃摇了摇头:“小姐,我也不逃了,我跟你一起回山寨,是生是死,咱们都要在一起。”
听到杜鹃的话,谢沁湖非但没有感动之意,反倒是脸色一肃,摇了摇头,果断地说道:“不行,杜鹃你不能跟着我,回到山寨就是死路一条。”
“死又能如何,我的命是小姐救的,小姐活我也活,小姐去死,我也一同去死。”
这个傻丫头,怎么就这么倔呢,谢沁湖眨了眨眼睛,脑子里倒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连忙说道:“杜鹃你听我说,我让你离开是有用意的,你现在马上回到玉泉山庄,找到师管家,让他帮你去坡州,找何家安来救我。”
啊?对呀,自己怎么就没想起来呢,去坡州找何家安来救小姐呀。
想到这里杜鹃感觉浑身都像是充满动力一样,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小姐你放心,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一定把姑爷请过来救你的,你在山寨上多坚持几天,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救你了。”
“好的,杜鹃你一路上也要多加小心呀。”
害怕被别人发现,商量好之后,杜鹃便从帐篷里跑了出来,趁着天黑便向京师的方向跑去,只是她却不知道,就在她走之后,谢沁湖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这杜鹃真的是太傻了,自己是什么人,那何家安又是什么人,若是自己金盆洗手脱离山寨的话,何家安或许可以接纳自己。
可是现在……
自己还是一个山匪,他却是朝中的大官,要是让别人知道他有一个当土匪的娘子,那他今后还怎么在官场上混下去?
自己让杜鹃去找何家安并不是想让他过来救自己,而是让他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多多照顾一下杜鹃,至于自己……
想到自己吞下的那粒毒药,谢沁湖就已经不在对今后报有任何希望了。
自从离开谢沁湖之后,杜鹃便匆匆地赶回到了京师,等到第二天早上城门一开,自己便头一个钻了进去,找了辆马车快速地来到了玉泉山庄,见到师显的那一刻,她现在的模样却把师显吓了一跳,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杜鹃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的狼狈?对了怎么你自己回来了,八夫人呢?”
一提到谢沁湖,杜鹃脸上的泪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哭丧着脸摇了摇头:“师管家,不好了,我家小姐她……她被抓走了。”
“被抓走了?”师显顿时一愣,连忙问道:“是哪个衙门抓的人?为什么要抓人?”
“不是衙门,是我们山寨的人。”杜鹃接着便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然后讲道:“我家小姐吩咐了,让我回来找你,送我去坡州,找姑爷来救小姐,师管家你行行好,派我去坡州好不好?”
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呢?
师显一脸懊悔的样子,早知道谢沁湖却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自己就算拼了命也要去阻止她,不就几万两银子吗,现在山庄差不多每个月都能赚到这么多,为了这点银子把命给搭进去,这值吗?
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只是犹豫了一下之后,师显便决定立刻派人送杜鹃去坡州,自己深知何大人的为人,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果然得到了师显的帮助,杜鹃连休息也都没有休息一下,便跟着两个人一同骑着马南下而去,一路上马不停蹄,风餐露宿,只有晚上的时候能够稍稍地休息一会,以三个人这样的速度,终于在五天之后出现在通向坡州的官道上。
若不是凭借着心中的一个执念,恐怕杜鹃早就已经倒在通向这里的道路上了,哪怕如此,早已经筋疲力尽的自己也觉得眼前有些发花,身体虽然还坐在马背上,但是眼神却明显变得越来越茫然,就在这个时候,道路的正前却突然出现一队人马,当前的一位少年手一伸大声喝道:“来者何人,还不速速下马,接受检查。”
跟杜鹃一起同行的两个人听到了,杜鹃也听到了,只不过跟那两个人减速停下不同,杜鹃虽然有心将马匹停住,可是手臂地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只能眼看着马匹向对方直直地冲了过去,却一点动作也做不出来。
她是没办法做出动作,可是放在那少年的眼里却成了另一番情况,这人分明就是有问题,她这分明就是要硬闯呀。
说时迟,那时快,双方的距离很快便拉到很近,少年不慌不忙地将单刀扣在左手,趁着杜鹃的马从自己身边跑过那一瞬间,突然伸出手去,大喝一声:“你给我过来吧。”
接着杜鹃便腾空而起,硬生生地被拽到对方的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