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十三年的冬天就在这一片祥和中结束了。
到了第二年的春天,何家安亲自率领着船队跟唐林的商船一起前往了西洋,按照麦罗·哥丁霍给自己的海图,自己在上面找到了一个叫做淡马锡的地方,这里的面积并不是很大,人口也不是很多,但在何家安刻下的宏图中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里就是自己幻想中的世外桃园,一旦在明朝混不下去的话,自己就会把家人全部都转移到这里来,凭借着自己的佛朗机炮、战舰,想要成为一方霸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已经没什么事可以做的唐宁被自己留在这里,以往只是负责建庄园的他却被允许在几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修建自己想要的家园,这又怎么能让唐宁不兴奋。
除了唐宁与工匠之外,何家安留给这里的还有从麦罗·哥丁霍那里抢来的四条战船,以及这里新修的造船厂、火炮厂,一切都在按自己的要求进行着。
差不多在淡马锡待了三个月,直到夏天都已经过半的时候,何家安这才带着船队以及在附近搜刮来的香料回到了坡州,香料的一部分自然要进贡到朝廷才可以,这样一来也是告诉正德自己不是随随便便下西洋的,而是这一趟的确是有银子赚。
正德倒是对何家安所谓的训练没提出什么异议,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必思理会朝政,一心摸爬滚打在胭脂堆里面。
等到又一个春节到来时,这已经是朱易在京师里过的第二个春节了,算起来自己留在京师已经差不多快两年的时间,在这两年里,自己每时每刻都在想念着远方的家乡,想念着自己的亲人,更加想念的则是自己在南昌城作威作福的日子。
这里是京师,自己在这里的身份是人质,别说是作威作福,就连出门逛个街自己都得看着那些看守自己太监的脸色,时不时地还得给人些孝敬,说句不好听的,自己活得跟个孙子也没什么区别。
越是这样,朱易就越加坚定自己推翻正德统治的心,虽然自己人在京师,但还是有源源不断的消息从南昌传来,父王总在不停地嘱咐自己,再忍一忍,用不了多久,父王的军队就可以打过长江,直抵京师了。
好吧,自己继续忍,再继续装孙子。
这一天又是一年的上元佳节,按照惯例,正德又在宫中设宴招待这些大臣,只是今年与往年不同,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正德居然允许大臣们带各自家中的女眷前来,既然皇上有命,那众人也就乐得带家中的女眷出来见见世面,一时间到是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朱易自然也在这些人其中,现在正德对自己的防备并不是很严,也不像开始来时那般小心,时常都不见自己一面,上一次相见怕是要追溯到半年前左右,见面之后,正德也没有什么寒暄,直接甩甩手,便让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
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把你身上的龙袍扒下来,穿到我的身上。
朱易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独自地喝着闷酒,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一喝酒就有些上头,不知不觉间自己居然醉倒在这里,等到自己醒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大殿里面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只不过自己的位置太过偏僻,好像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看来喝酒误事,以后还是要少喝一些才是。
朱易揉了揉脑袋刚想起身回家,谁知这时大殿中却突然有人喊了一声:“且慢。”
呃?
朱易一愣,酒意顿时又醒了几分,抬头向前看时,这才反应过来,人家说的并不是自己。
就在大殿的中间有那么几个太监,正围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看那男人身上的官袍应该是前来赴宴的官员,而那女人想必就是他家里的女眷罢了。
几个人离得自己有些远,除了刚刚那声且慢之外,自己也听不清什么,朱易有些好奇几个人在说着什么,与是小心地沿着阴影往近走了几步,终于能听清时,自己这才小心地停了下来,好奇地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公公说的是什么话,皇上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旨意。”
“放肆,难道你是在责怪杂家假传旨意?”
“哼,这也说不定,本官当了这么多年官,从未听说过哪朝皇上会留下臣子妻妾的,肯定是你假传旨意,玉娘,咱们走。”
那官员说完之后,便搂着自己的娇妻向外走去,谁料那些太监早就有所准备,突然间一下围上来许多,手里拿着棍棒便向那官员打去,那官员一个不妨,顿时被击中头部,鲜血猛的迸裂,整个人摇摇晃晃便栽倒在地上。
“相公。”那女子一看到自家相公居然在皇宫里被人打倒,自己顿时悲痛欲绝,伤心之下便想去看看相公的伤势,谁知自己刚伏下身就被这些太监给拽了起来,刚刚领头的那个太监冷笑道:“夫人若是想让你相公活着,就老老实实地去后宫伺候皇上,说不定哄皇上开心,还能封你家相公做个大官。”
“倘若你不顺从的话……”那太监的声音突然一顿,接着幽幽道:“说不定今天就是你们夫妻二人阴阳相隔的日子。”
听到这句充满着威胁的话,女子却是突然一滞,泪水默默地流了出来,望着地上人事不省的相公,自己无奈之下只能是点了点头,接着便被太监们带到了后宫中。
至于地上那位官员,则被两个太监拖出了大殿之外。
这一切全都被藏在暗处的朱易看得清清楚楚,自己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居然还能看到这般荒唐的一幕,自己那位皇兄的确是够风流了,居然连臣子的妻妾也要霸占。
不过这对于自己却是一个天大的机会,父王在信上正让自己准备起兵的借口,这不就有送上门来的吗。
又等了一会也不见大殿有其它人来,朱易连忙悄悄溜了出去,离宫门还有段距离的时候,自己便听到有人在宫门处大声地哭喊道:“放了我的玉娘,这个官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哭声还没响多久,声音就渐渐停止了下来,朱易匆忙走了出去却见到那人被侍卫拉到了一边,头顶上的鲜血还没有止住,整个人却已经又昏迷了过去。
“来人,速速将他送至医馆,一定要把他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