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是战火连天的战场上,此时却发生了最为诡异的一幕,进攻的一方将上百万两白银用马车装好,推到了阵前摆成一排,而张天则又一次来到了城墙下面,大声喊道:“何大人,银子已经准备好了,可以把太子爷放下来了吧。”
呃?
何家安探头一看,还真别说,一辆辆的银车像模像样地放到了城墙下面。
看了一眼,何家安笑道:“张公公,不是本官小心,而是宁王这声誉不大好,本官怎么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不是银子?所以还要拉进来仔细查看一番才可以。”
“啊?”张天顿时一愣,这下自己该如何是好?何家安的意思分明就是不放人把银子拉进去,可他万一不守信该怎么办?这么多的银子,自己哪有做这个主的权利。
摇了摇头,张天苦笑道:“何大人稍候,杂家还得问过万岁爷才可以。”
“快去快回,这天马上可就要黑了,你们这太子爷细皮嫩肉的,怕是经不起折腾,受不了这寒气。”
张天一听吓了一跳,这么冷的天,要是把太子爷挂这一宿,非得冻死不可,自己来不及跟何家安废话,连忙退了回去,把何家安刚刚说的话跟宁王一学,差点就把宁王的鼻子给气歪了。
这何家安实在欺人太甚,这银车都送到城底下了,他居然还怀疑这里面的银子是真是假,不过儿子的安危重于一切,宁王咬牙切齿道:“那就让他把银车搬进城里去检查。”
那好吧。
张天又折腾回来,把话跟何家安一学,坡州的城门立刻吱呀吱呀地打开了,张天离得近,眼神又好使,顺着那扇打开的大门往里一瞧,差点把自己给吓死。
我的老天爷呀,这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佛朗机炮?密密麻麻的差不多得有几百门之多,看来这何家安也是准备充分,拉足了架势准备开战呀。
就在张天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的时候,何家安的手下已经迅速把银车都拉到了城里面,紧接着坡州的城门又一次被严严实实地关了起来。
张天就么在城下焦急地等待着,可是眼瞅着这天都快黑了,也不见城墙上有人现身,这下张天可急了,冲着城墙上大声喊道:“何大人,银子验完了没有呀?快点把太子给放下来吧。”
一连喊了三遍,城墙上终于露出一个娃娃脸来,冲着张天不耐烦地喊道:“催什么催,这么多银子总得全数一遍才是,万一被你们混进几锭假的来,这损失谁给补?”
我去。
一百万两银子都掏了,还能差你这十两八两的?张天一口老血差点被气出来,又怕惹怒了对方,连忙哀求道:“这位小将军,银子可以慢慢数,能不能先把太子给放下来,这都吊了一天了,别出什么事。”
“哦,这样呀。”娃娃脸的唐笑抬头看了看杆子上的朱易,勉强地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们求情,我就让他先下来歇一歇,不过咱们可说好了,要是里面有锭假银子,这人我可立刻就给吊回去。”
“可以可以。”张天哭笑不得地应了一声,接着终于看到朱易从旗杆上被放了下来。
张天终于松了口气,只要人还有口气就行,正想着一鼓作气把人要回来的时候,那娃娃脸却又露出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你先回去吧,我家先生说了,这些银子要数一晚上,若是不假的话,明天一早就把他给放了。”
什么?还要明天?
张天一愣,再想求情的时候,那娃娃脸已经退了回去,无论他怎么喊也不见再有人露出头来,张天无奈,只能是退了回去,把唐笑的话跟宁王学了一遍。
听过之后,宁王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甘地望着远处的坡州城,异常失落地挥了挥手:“撤。”
这一宿对于宁王来说,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有了昨天的教训,今天整个营地的防备加强了好几倍,自己就这么半睡半醒地熬到了天亮,立刻又组织起人手再次来到坡州城下。
刚刚看见坡州的城墙,宁王的心就咯噔的一下,远远望去,坡州城头的旗杆上居然又挂着一个人影,远远的虽然看不清是谁,但自己心里总有一个不祥的征兆,连忙挥了挥手,声音颤抖着:“张天,快去看看,那旗杆上挂的是谁。”
张天暗暗叫苦,连忙骑马跑了过去,当他来到城墙下面时,一下就从马上摔了下来,就这么跪在地上,大声地哭嚎了起来。
完了。
看到张天的动作,宁王就觉得眼前一黑,哪里还不明白那旗杆上挂着的就是自己的儿子,看着他的身体一动不动的样子,怕是人早就已经没有气了。
“何家安,朕发誓,今世一定要抓到你,搓骨扬灰,诛你九族。”骂完,宁王大手一挥:“徐爱卿,今天务必拿下坡州城。”
“遵旨。”徐九龄也意识到宁王发了狠心,想到这立刻按自己的安排准备骑兵在前,步兵在后,牵引住对方的炮兵之后,再将火炮往前移动,轰开对方的城墙。
骑兵开始行动,步兵开始行动,几百步的距离不过瞬息便赶到坡州的城下,只是让徐九龄有些疑惑的是,这么久的功夫,为什么坡州城上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何家安又跑到哪里去了?
不管他去哪里了,该攻的还是要进攻的,当步兵攻到坡州城上,竖起云梯便向上爬去,这其中坡州城上依然没有半个人影出来阻挠,直到士兵爬到城头上,往下一看,一个个才傻了眼。
整个坡州居然已经是一座空城,连个人影都没有。
“你说什么?是空城?”宁王听到这个时候,眼睛都直了,自己为了这一天做了多少的准备,牺牲了多少人马,王纶、朱易全都死在这里,你现在居然告诉我这里是一座空城?
何家安呢?他的家眷呢,自己还等着将诛他九族,他怎么就没了?
就在宁王呆立的功夫,一口浓痰突然涌了上来,卡到了嗓子眼里,宁王顿时两眼一翻,直接仰头摔倒在地。
此时在离坡州的外海上,最后一批船队已经离开了坡州,唐笑不无遗憾道:“先生,你为什么不让我把火药都给点燃?不然的话,非得炸死他们好多人。”
“小小年纪干嘛那么爱杀人。”何家安拍了拍唐笑的脑袋,接着感慨道:“就算咱们不杀,他们也活不了多久,等咱们再见面时,就是决战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