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红母庙还是半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还是和老孔一起去的,他的老家在那边,但是现在我也找不到他的人了,经历了这些事情,可能对他的打击也比较大,再加上他这个人本来就是比较胆小的,有些钱能赚,他就去赚,但是有些钱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就要思考一下了,常年的骄奢淫逸导致他变成了一段被蛀虫蛀空的木头,外面看不出来,但是身子骨实在是虚。
我也不可能叫上他一起去,强人所难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寻思着这一次好歹也要准备的充分一点,现在是秋天,虽然不会像是春夏季一样突然大雨倾盆,那边的茶山地势太低,谁容易积压在下面,对我来说这是不可预见的一件事情,地下河本就是一个危险的地方。
我这一次也没想怎么折腾,所以一切东西都是简简单单的准备,带好了照明用的手电筒,还有应急药品,选择了最后一班车去了红母庙,虽然有点晚了,但是我现在腿脚不便,就算是搭乘最早的一班车去红母庙,可能到地方都已经是下午了,大不了就是晚上到地方,然后借宿一晚上,明天还能够争取一些时间。
总之,那个人说的三天的时间也足够我在山里面折腾一阵子了。我打定了主意,这一次本来也没什么问题,所以其他的人我也没说,包括老刀,他知道了指不定还会骂我几句,我干脆就不去触他的霉头了,而且他既然已经决心要脱离开这个圈子,我再去找他,把他拉下水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车子到镇子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现在天比较短,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乡下的人都已经吃完了饭,乡下的生活向来都是比较散漫舒服的,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可能是真的很合适,但是却也是可望而不可即,从这边镇子上要到老孔那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好在镇子上有可以运送人和货物的小铁皮车,我刚好赶上了最后一班,在镇子上买了点烟酒,我比较熟的也就只有老孔的那几个亲戚了,上次聊的也还算是比较投机,想必送点东西留宿一晚上不成问题。
最后一班车上本来就没有几个人,除了我只剩下一个老婆婆,司机本来就是山里人,送我上去也还算是顺路,只是从大路上去之后三里路可能只有我一个人了。
长期习惯了走夜路,这不成问题,最多就是速度慢点,我东西不多,但是换成现在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加了几十块钱之后,司机总算是松口送我上去了,都只是为了在外面糊一口饭吃,有谁和钱过不去呢。
到村子里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天都彻底黑了下来,开车的大哥送我到村口的大樟树下面,一边还抱怨了几句路远不划算,“小哥,我看你面生的很,这个地方最近有点不太平,晚上你要是住在谁家可千万别出去乱跑了,这村子里面的人晚上都不敢乱走!”
他说这些话是为了我好,可能是最近村里面出了一些别的什么事情,但是我不清楚,想多问几句的时候,人家已经发动了小铁皮车一扭方向离开了,我说什么都来不及,只能看着他一溜烟的消失在村口的小路上,那一对昏黄色的灯在路上摇摇晃晃,最后彻底的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我提着一大袋的东西慢慢的朝着里面走,村里面还算是比较安静,既没有看到在外面走动的人员,也没有听到狗叫声,和之前白天时候过来的样子简直完全不一样。我也觉得有点奇怪,这村子怎么这么安静了?就算是吃完晚饭也不用这么早睡觉的才对吧?
我内心的疑惑逐渐的放大,看了看樟树下面,有几根蜡烛已经熄灭了,地上一大摊的烛泪,看起来很是颓废,已经在这里很长时间了,还有一些纸钱元宝,看起来就像是经常有人在这里祭奠一样,我觉得这棵大樟树活着也算是比较辛苦,这么长的时间还要承受这么多的祭拜,村里人可能是把这一棵树当做通灵的媒介一类的东西了。
山里比外面的温度低,感觉到村里不对劲,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直觉还是告诉我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不然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就真不好说了。
我紧了紧衣服,抓起地上的那些东西,凭借着记忆里面的印象朝着村里面慢慢走过去,老孔亲戚的房子还是在那个地方,没什么变化,只是外面多了几大串的柿子,山里人喜欢加工处理水果便于保存,屋子里面还亮着灯,我看着之后一片欣喜,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朝着台阶上走了过去,到了门口敲了敲门。
屋子里面的人似乎也奇怪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敲门,很久都没有一点声音,甚至连一开始还能够隐约听到的电视机的声音也变低了,这个反应倒是有点奇怪,就算是不确定外面是不是有人,那也不至于直接关了电视声音,一句话都不说吧?
我本来就感觉有点不对头,遇到这种情况之后就更加的奇怪了。
“大叔,大叔,有人吗?我是上次和老孔一起来的小王啊!”我喊了几声,心想这么说了他总该知道外面站着什么人了吧?这门关的实在是太严实了。
屋子里面的人听到我的声音之后咳嗽了一声,慢慢的站了起来,我听到一阵拖鞋的踢踏声传了过来。
听到这一阵声音我莫名其妙的紧张了起来,因为不知道开了门之后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场景。
就在我感到紧张的时候,门已经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我看到老头子的眼睛在里面眨吧,眨巴了几下,上下打量了我一圈,大概也是觉得我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有点奇怪,气氛莫名其妙的有一点点的尴尬。
就在我准备开口的时候,那个老头子突然慢悠悠的说,“怎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