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突兀的声音很快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众人纷纷看向云家母女,云秀荷一听心中警铃大作,“我没事,挺好的。只是……呕。”
那血腥味正随着风飘过来,云秀荷立即捂住嘴,脸色青白的作呕,可是另一只手却拉着她不让离开,任由她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就听身边的人故作好心地关切道:“姐姐还说没事,看你脸色苍白,连连作呕,该不会是吃坏什么东西了吧?”
云裳又用了一分力,死死的拉着云秀荷的手腕,道:“我给姐姐把把脉吧,总归我在国子监呆了许久,那医科也不是白学的。”
“云裳,你放开我!”云秀荷见周围的人纷纷看来不由急了,低声吼道:“你想干什么!”
“我给姐姐把脉坐诊啊,我是担心姐姐。”云裳一脸“诚恳”。
云秀荷无可奈何,目光扫过一脸风轻云淡的云重紫,暗恨不已,但她也不及多想,只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沈怡琳,“母……母亲。”
沈怡琳从云秀荷吐的开始,眼皮子就开始跳,之前她也只以为她是吃坏了东西,可是她的脸色,微隆起的肚子,还有不断作呕的样子,让她的心紧紧的纠在一起,即使她不想把事情往那方面去想,但事实摆在面前,连她都震惊的都忘记生气。
云秀荷见沈怡琳只顾着瞪自己,都快急哭了,她也不知道云裳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只咬牙切齿地又唤了声,“母亲,我……我只是吃坏了东西。”
她向沈怡琳拼命使眼色,沈怡琳觉得自己心里的想法就在云秀荷的慌乱的眼神中印证了。
沈怡琳倒抽口冷气,连忙制止住云裳的手,“四姑娘你才学了几天医术,还没出师就敢把脉,也不怕别人瞧见笑话,等回家咱们在找大夫给你姐姐看一看,现在都这个时候,不要再添乱了。”
云裳的手还是没松开,面露委屈的瘪瘪嘴,“母亲,我这次国子监医科考评是甲等。”
“甲等又如何,你一个女孩子学医有什么好炫耀的,你松开我!”
云秀荷见无论如何都甩不开云裳的手,也就无计可施地轻轻一推她,谁知云裳竟整个人向后一仰翻倒在雪地里。
本来云裳方才惊叫的那一嗓子就引起不少人注意,正奇怪云秀荷到底是怎么了,云裳这么已跌到,彻底吸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这是怎么了?云秀荷是伤心过度?还是真的吃坏肚子了?
若真是吃坏肚子,干吗不让旁人看病?
不少人纷纷议论起来,云裳见到成功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心中冷冷一笑,但面上却不显半分,只叹了口气,任由满脸都是冰雪,样子十分狼狈道:“姐姐嫌弃我医术不精也不用生这么大的气,你还病着,若是再生气怕是对身子不好。就算不用我给你诊断,咱家还有大姐姐呢!”
她看了看周围好奇的目光,询问地笑道:“不如让大姐姐给你瞧瞧,大家可都知道大姐姐的医术可是名震京城呢!”
“是啊,让三娘子瞧可定不会误诊的。”
“而且又是一家的女眷,也没什么忌讳。”
“我们相信三娘子的医术,威信候夫人你就让三娘子给云姑娘看看吧,你瞧她面色好难看呢。”
四周纷纷附和,云秀荷一听头皮发麻,只往沈怡琳的身后躲,生怕别人往她肚子上看。
沈怡琳眯着眼看着云裳,这臭丫头一定是知道自己要嫁的人是没命根的,才会这么胆大妄为和自己作对。
真是翅膀硬了,之前饶过她一回,现在还敢再犯贱!
沈怡琳抬起脚就踹向云裳,“放肆,都什么时候了,还轮得到你在这放肆!”
“母亲!”云裳顺势宝珠沈怡琳的大腿,“我错了,我不该主动提出来给姐姐看病,但是她吐成这个样子,怎么可以不给她看看啊。”
云裳背对着所有人,整个身子都倒在雪地里,她从袖子中翻出一根银针,手在雪地里一翻腾,摸到沈怡琳的承山穴一扎,嘴角勾出阴笑。
沈怡琳只觉得小腿上微微刺痛,也没太在意,正要不耐地要抬起脚把云裳踢得远一些,可是有一种酥麻的感觉顺着小腿一直蔓延至上,连舌头都不听使唤了。
她惊怒的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云裳,心里知道是她使得诡计,可是根本无法开口说话。
就见云裳拍了拍手上的雪,银针也无声地落进雪地里,怯懦地看着沈怡琳,“母亲,你不说话,是不是就同意了?那就让大姐姐给三姐姐看看吧。”
云裳心中阴毒的笑起来,这一招她还是和云重紫学的,之前她用药让自己无法开口说话,她就拼命研究穴位和药,就是想用同样的招数对付其他人。
吃一堑长一智,她可不是云秀荷,跌倒了站起来还是那么蠢。
她,云裳要做就做最好!
云裳勾了勾嘴角,目光看向一直置身事外的云重紫,“大姐姐,连母亲都同意了,你快来给三姐姐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别是什么恶疾,要是传染就不好了。”
众人听到云裳这么一说,立即倒抽口凉气,纷纷往后退了两步,直到让云重紫站在最前面。
云重紫漠然地看着云裳,看来好人是真的不能当,她对云裳发出暗示说云秀荷怀有身孕,云裳现在倒把她自己撇的干净,让她来当罪人。
呵呵……
同一时间,云裳心中也笑起来,她自然看出云重紫的想法,在之前她暗示自己云秀荷怀孕的时候,她就猜到云重紫是想让她来揭穿云秀荷。
真是笑话,云重紫真拿她当云秀荷那蠢货了?
云重紫与云裳的目光相识在空中,彼此看出对方眼中的嘲讽,云裳是故意的,想看她得罪人,她到是看看云重紫怎么说,现在大家伙可都是等着看她诊断呢。
云重紫淡淡一笑,方上前走一步,忽然转过头,对着离着不远的孙璇荣大声道:“既然母亲都同意了,我哪有推辞的道理,只是现在顾家少爷受了重伤,还是先请顾家少爷抬回院子中,也让妹妹一同过去,毕竟在这冰天雪地的,我就是把脉也会误诊,毕竟诊断也需要安静,而且妹妹和顾家少爷又订了亲,在一起诊断也没什么不妥,侯夫人您觉得如何?”
孙璇荣还在一脸呆滞地抱着顾耀中,可是在听了她们的对话时,脸色气得铁青。
她是生养过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云秀荷得了是什么病,恐怕不止是她,就是在场的其他夫人说不定也看出来了,现在耀中受了重伤,连她未来的儿媳妇也有了祸胎,这是给他们康乐候府家抹黑。
纵使孙璇荣不喜欢云重紫,此时也觉得她说的在理,连忙命人抬走顾耀中,又站起来冲着沈怡琳冷哼,“既是亲家,秀荷身子不适,我这个未来婆婆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就一起去我的院子诊治吧。”
孙璇荣又转过头对顾水明吩咐了一遍,让他带着众人先去前面祭奠,这院里院外全是闹心的事,她忽然觉得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可是她不能倒,老侯爷刚刚去世,耀中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要是再倒下,侯府就彻底垮了。
众人虽然想看热闹,但毕竟是康乐候府的吊唁,反正有些事是瞒不过去的,就当给宫里的贵妃娘娘一个面子。
顾水明带着众人去了前面,只有云家母女跟着孙璇荣一路去了院子里,到了内堂,几个太医已经围在一处讨论顾耀中的病情。
孙璇荣看到床上的儿子,也顾不得管上后面的人,直接上前问道:“耀中怎么样了?啊?”
几个太医中钱院使也在,他冲着孙璇荣微微颔首,“夫人……”
他在心中斟酌了下用词,毕竟老师现在刚去世,若是把话说重了,谁心里也不会好受。
“你到是说啊!”孙璇荣急得都顾不上哭了。
“顾少爷的生命是没大碍的,只是在雪里呆得久了,受了风寒。只是他手脚筋都断了……”
孙璇荣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能接好吗?”
钱院使叹了口气,“太迟了,而且下手之人应该是下了狠手就是不让顾少爷接不好,把手脚筋隔断了一截,以后他的生活是无法自理了。”
孙璇荣一听,脚下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却及时的被身边的丫鬟扶住,“夫人。”
可她只叫了一声夫人,也说不出其他宽慰的话来。
孙璇荣又像想到什么,抓着钱院使的胳膊又问,“那他以后还能不能说话?他的舌头呢?舌头呢?”
“那半截舌头没找到,就算是找到接好也不如从前。”
连钱院使都不忍说出这样的残忍的话,说实话,下手的人实在太狠毒了。
“是谁,到底是谁要害我家耀中!”孙璇荣疯了似的在屋中发狂,抓到东西就到处乱摔,“报官!我一定要查出那个杀害我孩儿的人!”
沈怡琳被请在屋里坐着,此时身上的酥麻感已经减轻,她也不管屋里到底有多乱,抬起手就朝着云裳打了一巴掌,“贱蹄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云裳似笑非笑揉了揉脸,“母亲,我也是为了三姐姐好,再说这是咱自家的事,若是您要教训我,回去也一样,现在顾夫人伤心难过成这样,您是不是该好好劝劝。”
“哼,云裳,现在我需要用你来教我怎么做吗?”沈怡琳狠狠地掐了一把云裳。
云裳吃痛,也不露出一分,“自然是不用的,只是母亲要是把事情闹大了,又给顾夫人添乱总归不好的,既然咱们两家是亲家,也该为她分忧才是。”
分忧?
沈怡琳哼了一声,云裳分明是越搅越乱,还想着分忧,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怎么分忧。
云裳像是看出沈怡琳的疑惑,往孙璇荣身边走去,“夫人,顾少爷在自家院子里受伤,那歹人必定熟悉侯府的布局,今日吊唁的人都在前面,能进这后院的人……我想必定是那歹人。”
她的目光直愣愣地看着披头散发的沈怡琳,虽然没有乱看,但话中已经是意有所指,沈怡琳听她的话先是一怔,立即明白云裳这话是什么意思了,连忙附和道:“可不是,璇荣,我家四姑娘说的有理。”
“谢母亲赞同我的话。”云裳冲着沈怡琳福了福身子,“顾夫人觉得我这话可有道理?”
孙璇荣本不想搭理这母女俩,先前她俩吵闹也没拦着,可是连沈怡琳都附和,她不得不认真地把云裳的话想了想。
自从耀中上次受伤,他几乎没有出过门,哪里来的什么仇家,再者说能自由出入侯府后宅的……
孙璇荣眼皮颤了颤,猛地跳起来,一转身直扑向云重紫,“贱人,又是你对不对!这次又是你害了我们家耀中对不对!”
她上身粗圆,整个人都扑过去拽着云重紫就打,云重紫目光一寒,抬起手朝着她的脸就扇了一巴掌。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云重紫居然会还手,就算她有些出息,可孙璇荣也是长辈。
沈怡琳也站起来,吃惊地指着她,云秀荷见缝插针地讽刺道:“云重紫你要反天了不成,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打朝廷命妇。侯夫人上报到皇后那里去,看她不把你关进大牢里。”
“二妹妹,你还是自求多福吧,现在这个时候添什么乱!”
云重紫呵斥一声,翻出银针就往被打蒙的孙璇荣的天池穴扎了一针,孙璇荣待又挣扎,喝道:“夫人可不要乱动,你方才气火攻心,三娘也是出下策才打了你巴掌,让你恢复心智,不然你体内淤血逆行,可是要中风的。”
孙璇荣睁大了眼睛去看云重紫,她感到心里一股火四窜,就信了云重紫的说辞,只得乖乖地被云重紫扶到一旁坐着,听她说道:“夫人,这针扎下去要半刻才能取下来,你切不能乱动生气,不然只会起反作用,淤血逆行,加速中风。”
“你这是威胁我吗?”孙璇荣就是见不得云重紫那说话的态度。
云重紫笑笑,“你不信可以问问钱院使。”
钱院使点了点头,“夫人,三娘子说的是,你方才确实情绪很不稳定,会伤及身体的。”
“沈怡琳,你教出来的女儿,真是各个拔尖啊。”
孙璇荣讽刺了一声,话中意有所指,简直是打沈怡琳的脸。
沈怡琳也瞪了一眼云重紫,质问道:“大姑娘,你不要左右而言他,我且问你,你比我们早来侯府,看完侯爷后,你说自己的鞋袜湿了,谁又能证明?你是不是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去害了顾家少爷!”
“夫人,我和顾家少爷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害他呢?”
“哼,你这贱人生的,看谁不顺眼就和那人过不去,谁知道你为了什么,你这种人害人哪有什么道理可言!”
云重紫不慌不忙地搬了个矮凳,她自己不坐,却是请了云秀荷坐上去,“二妹妹身子不适,你先坐着吧。”
反倒把云秀荷弄得一头雾水,不过她肚子不好受,在雪地里站了一阵子,连腰也是酸的,也顾不得云重紫到底想做什么,一屁股坐上去。
“云重紫,别假惺惺的装好心,母亲问你话呢?你到底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害顾少爷!”
“那妹妹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诬陷我?”云重紫冷笑一声,“我已经说过了,我的鞋袜湿了才耽误了一些时间。”
“可有人作证?”
云裳就站在沈怡琳旁边,搞得像三堂会审似的。
云重紫淡漠地看着屋子里的人,不答反问向钱院使,“院使大人,顾少爷的伤到底是什么所致?”
钱院使本想开口为云重紫说话,他瞧着这些夫人的嘴脸就觉得恶心,既然听到云重紫主动问,就把自己检查出来的全部托盘而出,面上也冷了起来,“两位夫人,顾少爷手脚筋的伤口薄如蝉翼,直切在筋脉上,挑断一截,非有武功者不能办到,那利器应该是软剑所伤。只他右手腕上的伤口却与其他几处不同,应该不是一人所为。”
“呵,也许是一个人做的,为了掩人耳目才弄出两个伤口来,有些人的心思缜密,这点应该能想的周全呢。”云秀荷不死心地插嘴。
只云裳奇怪的眯了眯眼,难道真不是云重紫所为?
她明明看到云重紫被人掳走,她也是想了想才猜测能在侯府后院明目张胆地掳人的只有顾家少爷,若是他所为,那必定是云重紫伤了顾耀中,可钱院使的说法,如果是两个人的话,那谁是云重紫的帮手?她要是有帮手的话,为何又在她被掳走的时候不出来救她?
云裳在心里反复思考了一阵也没有头绪,就听钱院使冷哼:“云姑娘还真是天真的紧,你以为那软件是什么人都能用的吗?若是没有功夫底子,软剑在那人手中就如同废铁!”
云秀荷脸色铁青,众人皆知云重紫是不会武的,可是万一她有所隐瞒呢……
她心里这么猜测,疑惑地看向云重紫,却听她说道:“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性。”
其他人奇怪地看着她,就听云重紫说道:“也许那人有同伙。”
这下子,所有人都诧异了,云重紫这是唱的哪一出?
如果真是她,她总没道理揭露自己的老底吧。
众人心中惊疑不定,孙璇荣见云重紫故意卖关子,不耐地喝道:“要说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云重紫面露,想了想才开口,“我也只是猜测,钱院使说那人会武功,必定可以轻易进后院,大概是男子的可能性大一些,钱院使您觉得我分析的对吗?”
“是。三娘子说的有道理,我给顾少爷检查过,他脖子上还有一道伤口,身上有淤青,如果是女子,是无法造成那样的伤害。”
沈怡琳心里打鼓,不知道云重紫是什么意思,厉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既然是男子,那查起来的范围又会少一些。”云重紫问向孙璇荣,“顾夫人,不知顾家少爷最近和什么男子有仇?”
“他哪有什么仇人!”孙璇荣一口否定。
云重紫了悟地点点头,“既然没有仇人,那男子必定是受人所托,背后之人就难查了,不过……”
她成功地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分析道:“我想那歹人一定是和顾少爷有过节,而且这过节还很大,从今日发现顾家少爷之事来看,那人一定是想让顾少爷出丑,又不想置他于死地,不然怎么会只挑断手脚筋,扒光了他的衣服放在园子里,让众人瞧见呢?”
钱院使点点头,心道:没想到三娘子除了医术了得,这心思也是缜密,若不是女子,到是可以去做捕快了。
孙璇荣听云重紫这么一分析也觉得有理,不由皱着眉头自问自答:“可是到底谁又想让耀中出丑呢?”
“让顾少爷出丑后,那人一定能得到什么好处,不然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这时接话的人是云裳,她听出云重紫说的是谁了,反正今日无论谁被踩在脚下,她都是赢家,不如就帮云重紫一把。
孙璇荣听到云裳这么一说,心中一动,那人扒光了耀中的衣服,就是让所有人知道他是没了命根子,这不出一天就会传遍京城,耀中丢脸无法传宗接代,那他的婚事就……
她的目光直接定在了云秀荷的肚子上,大喝一声,“是你!”
“不!怎么可能是我!”云秀荷见众人都看向她,她心中觉得奇怪,反驳道:“我为何要害顾哥哥,他被外人知道成了那个样子,我也很丢脸的!”
沈怡琳也在一旁安抚,“是啊,璇荣,怎么可能是秀荷,给她一个胆子都不敢的,她哪里去找什么男人去害耀中,想想都不可能啊。”
“呵,呵,没男人吗?没男人的话,她的肚子怎么大起来的!”孙璇荣气得想拍桌子,怒指向云重紫,“你把我身上的银针给我拔了,我知道这事与你无关。”
云重紫听她这么说了,也只有乖乖的拔了银针,退闪到一遍看好戏,只是用稍稍看了一眼云裳,这丫头真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逢高踩低,无论是谁输了,她都乐见。
她心中冷然,云裳这祸害快成精了。
孙璇荣一得了解脱,立即抓过云秀荷,摸向她的肚子,“别以为你能瞒得了我的眼睛!”
“我……我我我只是最近吃胖了些。”云秀荷还想狡辩,却被孙璇荣攘了一把,“是不是胖了,钱院使在这一查便知!我还不让你家大姑娘查,省得你们同一个鼻孔出气!”
“孙璇荣,你让钱院使给秀荷查什么?”沈怡琳知道要瞒不住了,连忙把云秀荷护在身前。
孙璇荣呵呵地阴笑,“我也是看秀荷身子不适,让钱院使给她诊断诊断,怎么我这个未来婆母关心下儿媳妇也不行吗?”
“什么未来婆母!”沈怡琳矢口否认,“现在顾耀中都这幅鬼样子了,全京城都知道他不是个男人,你以为我还会让秀荷嫁给你家吗?做梦!秀荷我们走!”
“来人啊,给我拦着!”
孙璇荣也怒了,尖着嗓子向外一声大喊,“把院门给我守住了,今日没我的命令,谁要是放走一个人,我就让她死在这里!”
“孙璇荣,你想干什么!再不济我们也是个侯府,不比你们家差多少,你拦着我们是没天理王法了吗?就算你大姑姐在宫里当贵妃,别忘了我女儿还是太子侧妃呢!”沈怡琳也发飙了,她绝对不能让别人给秀荷诊脉。
“我是没忘,我更没忘的是现在秀荷还是我们顾家未来的儿媳妇,就算解除婚姻也要去官媒那盖印才算数!”孙璇荣步步紧逼向沈怡琳,“今日我就要给云秀荷诊治,看看她的肚子里到底是个活肉,还是个死肉!”
“要是死肉,你们顾家是不是给我跪下道歉!”
“好,若是死肉,我孙璇荣就给你斟茶认错,还和你们威信候府解除婚姻,但若是个活肉,她这个儿媳,我是管教定了!”
沈怡琳被孙璇荣的霸气骇住,倒退了一步,孙璇荣趁机把云秀荷拽到自己身前,往钱院使那一推,“钱院使,好好的查。”
若说起来,两家人都是侯府,得罪了谁都不好,然而即使现在康乐候府出现颓势,那宫里的贵妃娘娘还在呢,只要她在其位一天,就很有可能会翻身,康乐候府未必会倒。
后宫的事,钱院使见识的太多了,谁又能保证会倒霉一辈子,至于眼前的闹剧,他也不觉得是个什么稀奇。
云秀荷哪里肯让钱院使诊治,浑身乱动,就是不肯乖乖就范,孙璇荣气极,上去就是两巴掌,又翻开钱院使的药箱,拿了一大把银针往她身上一扎,恨道:“给我安分些。”
沈怡琳想上前,却早就被云裳拦着,她冷冷笑道:“母亲,事已至此,你已经翻不了天了。”
“你……”沈怡琳气得满脸涨红,可是心中又莫名涌出一种悲哀来,她心里比谁都清楚,秀荷是保不住了。
云秀荷被猛地一扎,几十支银针就刺在脖子上,疼的她根本不敢去反抗,只能颓然地任由钱院使把脉。
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钱院使一抬眼就看到云秀荷噙满泪水的眼眸里露出悲切的恳求,然而他只是叹了口气,冲着两个夫人道:“云小姐,已经怀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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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几天要出趟门,大概五天,所以更新时间会不定时,我尽量万更!~
题内话:反正我觉得吧,云裳以后会鸟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