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一场皇宫里的对话,本来是庆帝要试探季青临的态度,看他到底是想扶谁,却没料到,季青临反客为主,试探起了庆帝的底线,在庆帝的底线反复横跳,害得庆帝之后净在纠结到底杀不杀季青临了……
季青临刚出皇宫没多久,正待去寻滕梓荆、王启年,与他们会合,却没想到,王启年先找到了他,告诉他司理理已被抓到。
这倒出乎季青临的意料,没想到抓捕司理理的事情竟然进展得这般顺利,料来应该是他出手比较快的缘故,早在救郭保坤之前,便派王启年和滕梓荆抓司理理去了。
不过抓到司理理,其实仅仅只是第一步而已,从司理理身上套出林珙,才是最关键的一步。
想从司理理这位北齐暗探的身上,审出想要的情报,还是挺难的,一般的刑讯逼供手段并不管用。
必须行非常之事。
季青临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是一个无异于先斩后奏的想法,恐怕又将会挑战一次庆帝的底线……
季青临倒是没有什么负担,反正他刚刚才从皇宫里出来,和庆帝进行了一场十分和谐的谈话,情况不可能更糟了,庆帝若是想杀他,多这一次罪行不多,若是不想杀他,少这一次罪行不少……
季青临孤身一人,直奔林府而去。
按照正常的程序,他应该先审问司理理,从司理理的口中审出林珙这个暗中指使北齐八品高手程巨树刺杀范思辙的幕后黑手后,才有资格来林府抓林珙。
但是现在,他决定直接去林府抓林珙,先抓了再审。
这显然是违背了庆国律法的正常程序……
不多时,季青临便已到了林府门前,当即上前伸手叩门。
很快,一个仆人开门,看着季青临,问道:“阁下是谁,来林府所为何事?”
季青临道:“在下鉴察院三处主办,季青临,有事求见林家二公子。”
那仆人一听季青临是鉴察院三处的主办,心中大惊,不敢怠慢,忙打开大门,先请季青临进去。
季青临跟随仆人,一路东折西拐,来到一间会客厅堂。
仆人给季青临沏上茶,道:“季大人请在此处稍等,小的这就去给您请二少爷。”
季青临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有劳。”
仆人缓缓后退,到大门近前,转身而出,自是请他们府上的二少爷林珙去了。
季青临则四处打量着这林府会客厅堂的布置,消磨等待的时间。
不多时,林家的二公子林珙来到了会客厅堂,只见他穿着一袭黑白相间的长衫,整个人有着一种坚毅而冷峻的气质。
“早闻季大人武功高强,又富才华,恨不能一见,没想到季大人今日竟想起驾临敝府,真是令敝府蓬荜生辉!不知季大人屈尊来访,所为何事?”林珙客气道。
季青临直截了当地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让林公子跟在下走一趟,去鉴察院,在下有几个问题想要问请教一下林公子。”
林珙心下登时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作为暗中指使北齐八品高手程巨树刺杀范思辙的幕后黑手,自然一直在暗中关注着程巨树的案子,知道现在是鉴察院的三处主办季青临在查这个案子,此刻一听季青临如此说,哪里还不明白其话中之意?
令他大感惊讶和疑惑的是,季青临是怎么直接怀疑到他头上的,他自问整个刺杀行动已策划得十分巧妙,旁人绝难联想到北齐的八品高手程巨树会受庆国宰相的二公子指使,刺杀庆国户部侍郎的二公子……难道说……那司理理招了?
“不……不可能,司理理绝非这么容易就招供,她又不傻,一直把这个真相藏着,才有筹码谈条件,才可能活,若是招了供,就再无筹码谈条件,生死完全被他人掌控……”林珙暗暗思忖道,始终想不通季青临是怎么怀疑到他头上的。
想不通,他便暂时不想了,当即招了招手,数十卫护卫忽然从暗处现身,将季青临团团围住。
他得知在查程巨树案的季青临来找自己后,便有不好的预感,因此来的路上,把自己的护卫全都带上了,这些护卫,每一位都有些七品及以上的实力。
季青临看着围上来的数十位武功皆在七品及以上的护卫,凛然不惧,轻声道:“我只是请林公子去鉴察院做客,喝两口茶,林公子不必如此对我吧,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未免太热情了些。”
林珙冷笑道:“季大人说笑了,我又不是傻子,可不喜欢喝什么鉴察院的茶,季大人孤身一人,什么也不带,就闯进我林府来,请在下去鉴察院喝茶,未免太托大了些。”
季青临不再和他废话,直接出手,朝林珙抓去。
几十位护卫立时围了上来,阻拦季青临。
“你们出手注意点分寸,可别下狠手伤了季大人,把他拦住就行。”林珙颇为自信,提醒他的属下护卫道,旋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心想:“这个季青临真是有趣,杀了个八品的程巨树,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然而,他话音刚落,几个护卫已倒飞而出,跌倒在他的身旁,“哎哟”、“哎哟”地呻吟个不停,再也站不起来。
林珙心中大震,他这些护卫,之前可是助他擒获了程巨树,没想到竟被季青临三两下就打倒在地,这季青临的武功究竟该有多高?
转眼间,季青临又打倒了数位护卫,十数位护卫绕到季青临身侧、身后,接连挥刀朝季青临砍来,季青临以极为巧妙的身法,在人群中闪来避去,护卫们全然打他不着,季青临一记鞭腿横扫,直接将围上来的护卫们扫翻在地,不知不觉中,林珙身边的护卫已只剩下寥寥几个。
林珙终于惶恐,忙转身逃离,然而,上一刻才一记鞭腿扫翻十数位的季青临,下一刻已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林珙心知凭武力断然不可能逃脱,只好搬出他那在朝中做宰相的父亲林若甫,道:“季大人贸然来抓我,难道就不把我父亲放在眼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