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柳家中门大开,邱义荣伸手相请,“夫人有请。”
“麻烦了。”林子闲客套一句进入,邱义荣迅速关上门,快步跟上迎路。
落后一步的林子闲微笑道:“您是邱健的父亲吧?”
“正是。”邱义荣点头笑了笑,他听儿子和柳家母女提到过林子闲,而林子闲来之前也听张美丽提到过。
柳家清幽,花草树木假山小亭错落有致,倒是个宜居的好地方。两人一前一后还没走到正堂门口,一身白素劲装的妇人从一侧梧桐树下的月门下走了出来。
柳家的情况林子闲已经摸清,曾经的柳帮主家人丁不多,除了柳家母女还有俩女佣,再就是管家邱义荣父子了。不过邱健成年后就搬出去了,因为柳家基本都是女眷,青年小伙再住这里有些不便。而女主人岳月为人也低调,没事不出门,一般也谢客,大门除了里面的人进出外,常年紧闭,寡妇门风贞高,杜绝了闲言闲语。
一般情况下,不是柳家人,柳家不会让男客进家门,有话在门口说或在门口通报就行了,林子闲算是面子大了。
看到这眉目清雅气质洗敛的美妇人,林子闲已经隐隐猜到是谁了,女佣不会有这种气质,应该就是女主人岳月了。不过听说已经年近六旬了,看起来却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端庄凝稳,由柳甜甜可知其母也是个练内家功夫的。
林子闲脚步停了下来,邱义荣也停步介绍走来的女主人,“家主岳中堂。”
林子闲立刻提着东西拱手道:“林子闲见过岳前辈。”
秀发盘在头顶,一条宽带束腰的岳月,凹翘身材风韵犹存,比身材瘦高的柳甜甜更有女人味,丰腴耐看。
岳月美目上下打量林子闲,扫了眼他手中提的礼物也抱拳回礼道:“林先生是贵客妇道人家练些拳脚不想有贵客来访,又不想贵客久候,没来得及换装,希望没有唐突。”
“不碍事,听说前辈是武林高手正好瞻仰前辈巾帼风采。”林子闲客套一句,双手奉上了礼物,守着江湖规矩道:“我和柳甜甜也是朋友,初次登门拜访,区区bo礼还望前辈不要嫌弃。”
岳月微微一笑朝管家示意一眼邱义荣连忙接下了林子闲的礼物,岳月朝正堂内伸手道:“林先生请。”
双方进入正堂,里面的家具陈设透着古风古韵,两人分主次坐下后,有一名女佣上了茶。
这里还没正式开口说话,邱义荣又急急忙忙走了进来,禀报道:“夫人,白圣堂登门拜访。”
“白露堂?他来干什么?”岳月黛眉微皱,瞥了眼林子闲后,又笑道:“今天倒是稀奇贵客接着登门,有请!”
邱义荣迅速转身离去。
林子闲心中暗暗嘀咕,他听小刀提过,这个所谓的白圣堂白露堂乃是华南帮第一高手,功夫深不可测一向深居简出,小刀曾经想拜他为师,可惜人家不收,貌似嫌小刀练内家功夫的天资不够。
林子闲没想到今天登柳家的门竟然能一下见到两位华南帮的隐居客卿。
“岳前辈,邱管家说的白圣堂可是号称华南帮第一高手的白前辈?”林子闲问道。
岳月点头笑道:“正是,白露堂比我还深居简出,认识多年到我家来不超过五回,今天也不知道吹了什么凡……来了!”目光瞟向门外站了起来迎客。
林子闲跟着站了起来,只见一名穿着民国款的白色长衫的清瘦男人信步慢悠悠走来面如冠玉,净白无须,手中一把白纸扇轻摇,样貌透着俊雅飘逸。看起来不过五十出头,但是林子闲听小刀说过这人好像有八十多岁了。
岳月已经是拱手行礼道:“真是稀客,今天不知道吹了什么风把白圣堂给吹来了。”
白露堂折扇一收,目光先瞥了眼林子闲,折扇搭手上回道:“碰巧经过这里,见岳中堂家来了客,顺道来坐坐,希望没有打扰。”
岳月笑了笑,她可不认为白露堂是个喜欢到处乱逛能碰巧的人,今天可是怪了,向一旁伸了伸手请坐,“不打扰。”
林子闲也上前一步抱拳道:“晚辈林子闲见过白前辈。”
白露堂正对抱拳回了礼,然后才走到一旁坐下,打开一纸折扇慢慢轻摇。
跟着落座的林子闲也许还没觉得什么,可能认为人家回礼很正常,毕竟老辈的人都守江湖礼仪,但是落在岳月眼中已经是闪过一丝惊讶。
她和白露堂认识几十年了,不说这人清高吧,但也透着孤傲,刚才就算对她也是折扇随便一搭意思着回了下礼,但是对林子闲却是正儿八经的抱拳回礼。
慢慢坐下的岳月觉得奇怪,就算林子闲是个卸任教皇,可是只怕就算是现任教皇亲临,白露堂的性子也不见得会卖面子,这事怎么看着有些不对?然而再看白露堂的样子,又依然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像有什么不对。
女佣再次奉上一杯香茗退下后,和白露堂面对面坐着的林子闲正在默默观察对方,却听岳月笑道:“林子闲,听说你师出白莲教?”
白露堂抬眼看来,林子闲迅速偏向岳月笑道:“是的,家师添为白莲教八大护法之一。”
岳月领首道:“说到白莲教,其实和华南帮也有些渊源,华南帮的前身是小刀会,小刀会又系出洪门天地会,而洪门又源自白莲教,说白莲教是华南帮的祖庭也不为过,只是白莲教避世已久,鲜为人知,颇为神秘。”说着回头看向白露堂,“白爷是江湖前辈,不知道认不认识白莲教的人?”
白露堂摇着折扇波澜不惊道:“久闻其名,未曾有过来往。”
岳月笑看向林子闲,“林先生的大名,我久有耳闻,也算是江湖上响当当的青年俊杰,不知道此次登门有何贵干?”
突然跑出个姓白的,闹得林子闲感觉有些话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说,因为对人家一点都不了解,可想想还是要说,只能苦笑道:“为雷鸣的事而来。”
岳月微微笑意中瞬间泛冷,不冷不淡道:“我怎么听着有点糊涂,我和白爷只是华南帮的客卿,一向不太插手帮内的事物,为雷鸣的事情你应该找雷雄才对,怎么找到我这来了?”
林子闲呵呵笑道:“雷鸣毕竟是前辈的准女婿,出了麻烦也算是前辈的家事,自然要找前辈问一问。”
“准女婿?可不敢高攀。”岳月眉宇间隐隐浮现怒意,冷笑连连道:“既然说是家事,你为什么又跑来插一腿?”
换了哪个丈母娘知道女婿干出这种事情都高兴不起来,林子闲不以为意道:“雷鸣是我兄弟,柳甜甜也是我朋友,出了事自然要过问一下。”
岳月说道:“我还真没看出你有把我女儿当朋友,说话听音,怎么听你都像是在帮雷鸣说话。”
林子闲摆手道:“没有的事,对他们两个我一视同仁。
岳月斜眼道:“林子闲,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子闲咳嗽一声,“前辈,是这样的,雷鸣关在牢里遭了大罪,我求雷叔放人,可雷叔说雷家对不起柳家,只要柳家不消气开口说放人,雷叔就不会放人。”
岳月一脸讥讽道:“开什么玩笑,明明是他儿子自己惹下了麻烦,现在倒牵扯到我们家头上来了,雷雄爱放不放,少拿我们家说事,柳家担不起。”
林子闲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那啥,雷鸣已径知错了。”
岳月嗤声道:“他倒是轻松,一句知错了就能没事了?”
林子闲呵呵道:“前辈不要生气,和他生气不值得,年轻人嘛,谁没有犯糊涂的时候,就像我吧,就经常干错事。前辈总要给年轻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估计小刀的确把岳月给气得够呛,只见她胸脯急促起伏道:“改过自新的机会?我至少给了他一百次机会,要不是当年柳家老爷子点、头的婚事,还能等到今天让我女儿受这窝囊气!”
一百次机会?小刀那王八蛋到底干过多少坏事?怪不得老是被柳甜甜痛扁”林子闲有些无语,真要这样换了谁都受不了,妈的,今天算是为那混账撞上了,只能干笑道:“雷鸣已经决定改过自新了,他保证以后会一心一意对柳甜甜好,您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岳月怒目道:“他干出这样的事情,还让我怎么给他机会?”
“结婚。”林子闲一脸严肃道:“他已经保话了,出来后再也不鬼混了,立刻和柳甜甜结婚,一心一意对柳甜甜好。”
“放屁!”岳月直接爆了粗口,“他把我女儿当什么人了?搞得没办法收场了就想娶我女儿?以为我女儿嫁不出去非要吊死在他一棵歪脖子树上吗?林子闲,你回去告诉雷雄,退婚!”紧接着拍桌而起,“送客!”
门外听着的邱义荣立刻走了进来,也是一脸的义愤填膺,伸手道:“请!”
谁知林子闲压根就没走的意思,还在乐呵呵,脸皮够hou道:“前辈,我觉得年轻人的事情让年轻人自己去处理就好,柳甜甜呢?我有点话想和她单独说说。”
岳月怒声道:“不用了,这事我能做主。”
林子闲笑眯眯道:“这事您恐怕不能做主,我说句不好听的,除了雷鸣外,我估计也没人敢娶柳甜甜。”
邱义蒂怒了,“想娶我们家小姐的人多的是。”
“那是。”林子闲站了起来,目视邱义荣冷笑道:“有那想法的人是不少,可也要看看有没有那福分!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除了雷鸣外,谁敢娶柳甜甜,我弄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