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把话说回来,有野心其实也不算什么问题,有野心不可怕,怕的反而是那种毫无进取之心,甚至连守成都不愿意去做的享乐之辈。
这个时候张角把赵武灵王那伙人给召唤出来,其中的意味却是有些玄妙了。
虽然说灭赵的执行者王翦还没有出场,蒙恬等人兵没有和赵国正面交锋的时候,更有甚者,赵武灵王和蒙恬在这块地方所做的事情还有雷同之处。
抗击匈奴,修建长城等等。
然而,这一切却不能掩盖掉双方之间绝对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国仇家恨,不共戴天。
秦国兼并天下后,蒙恬奉命率三十万大军北击匈奴。收复河南地,自榆中至阴山,设三十四县。又渡过黄河,占据阳山,迁徙人民充实边县。其后修筑西起陇西的临洮,东至辽东的万里长城,把原燕、赵、秦长城连为一体。长城利用地形,籍着天险,设置要塞,有力的遏制了匈奴的南进。后受遣为秦始皇巡游天下开直道,从九原郡直达甘泉宫,截断山脉,填塞深谷,全长一千八百里,可惜没有修竣完工。蒙恬驻守上郡十多年,威震匈奴。
相对于蒙恬是在内部团结的优势局面下出战不同,赵武灵王可谓是在内忧外患的困局下励精图治,最终获取的战果丝毫不在蒙恬之下,甚至可以说是犹有过之。
赵武灵王即位时,赵国国力不强,受中原大国欺侮。林胡、楼烦等游牧民族也不时骚扰,邻境较小的中山国也时常进犯。
赵国是一个北为游牧文明、南为农耕文明的国家,本来就存在严重的分裂趋势,中山国的横亘中央,使偏居南端邯郸的赵国中央政府对赵国的控制更加不力。而且中山是一个游牧民族建立的国家,插在农耕文明重镇邯郸与游牧文明重镇代郡之间,使代郡偏离赵中央邯郸的离心力更强了。可以说,在众多敌人之中,中山国不是最强大的,却是最麻烦,最致命的。
中山虽然不是一流强国,但由于处于赵国的心脏地带,给赵国的国家安全和统一带来了极大的威胁。邻近的齐国、燕国与中山相勾结,共同对付赵国。齐、燕把中山作为牵制赵国的最佳搭档,对中山的资助很多。由于齐、燕的阻挠,赵国一直也没有解除自己的这个心腹大患。赵国的几代国君虽然都想干一番事业,由于中山的牵制,赵国的图强大业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英武有为的赵肃侯虽然一再击败齐、魏、燕等强国,但却在解决中山的问题上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赵武灵王即位后,就秉承先君遗志,在肥义的帮助下,展开了对中山的进攻。
而另一方面,在全国范围内实行胡服骑射之前,赵武灵王已经在赵国的北部搞过试点。全面游牧化的赵国骑兵,取胡人机动性强的优势,弃其纪律性差的缺点,在与北方胡人的军事斗争中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
所以在这个前提下,赵武灵王向全国发布实行胡服骑射的法令。同时,大举进攻中山国。
赵武灵王实行胡服骑射除了为适应同周边国家的军事竞争外,胡服骑射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解决以代郡和邯郸为代表的两种文化、两种政治势力造成的南北分裂局面。
赵国在军事上使用骑兵、采用适应骑射的胡服在很早以前就存在了,但那时只是战士们一种自发的行为。这不是某个人的创造,而是根据军事斗争的实际需要,很自自然地采用了更容易获胜的斗争手段而已。可以说,游牧民族在与中原接触后不久,中国就出现了最早的骑兵,只是在数量、质量、战术使用上都很原始,起不了左右战争胜负的主要作用。骑兵在中国发展成为一个独立兵种,进而成为一个主要兵种,经过很长的时间。胡人的游牧生活和军事训练一体化,在与中原农耕文明国家的作战中,由于骑兵的机动性和冲击性都很强,经常能够取胜。
赵国与秦国、燕国这些与游牧民族国家接壤的国家,在几次败给胡人后,便采取与胡人同样的作战方式,招募胡人骑兵充当教官,或者直接充当士兵,为中原国家服务。但这种雇佣骑兵很不可靠,而且很难指挥,华夏族的将领很少有骑术精湛、懂胡语、深通胡人文化的,崇尚英雄主义的胡人不愿服从他们不敬佩的将领。赵武灵王通过把赵国将士直接培养成骑兵与招募胡人骑兵相结合的办法,想要建立一支能被国君牢牢控制的国家骑兵。
赵武灵王即位后,重用出身于楼烦的楼缓和出身于匈奴的仇液,再加上父亲的托孤重臣肥义,赵国的戎狄外族之臣成了赵武灵王最重要的一批助手。赵国虽然也采用此前一直施用的大臣异地就任制,即有戎狄背景的大臣到农耕文明的中心邯郸,华夏族大臣则到游牧文明重镇代郡为官,以期达到加强两种文化的交流和国君控制两派大臣的目的。但这种办法显然功效不大,代郡与邯郸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成为了赵国政变的两个牢固据点。而且,代郡的势力不断渗入到游牧文明的另一个重镇太原郡,邯郸则控制了地近中原的上党郡,赵国的南北分裂局势在扩大。赵国的两种文化、两大政治势力处于不断的争斗状态,而且越离越远,这需要赵武灵王铁腕整合,明确各自的地位,将其整合为一个依赖重于排斥的整体。
众所周知,胡服骑射的政策实行下来之后,效果也是非常惊人的。
赵武灵王率领他的人数不多但却十分精锐的骑兵向北进攻中山国,在房子大败中山国主力部队,从南至北横穿中山国,到达赵国的代郡,如入无人之境,大大地鼓舞了赵国国民的信心。赵武灵王又到达赵国与楼烦边境的重镇无穷之门,继而穿过楼烦和林胡的势力范围,向西折向黄河。赵武灵王渡过黄河,登上了黄河西侧、林胡人长期活动的黄华地带。此行中,赵武灵王与游牧民族骑兵发生多次战斗,无一败绩。
赵武灵王是赵国历史上唯一的一位游遍赵国全境的国君。在整个战国时期,赵武灵王也是屈指可数曾经游遍其国土的几位国君之一。赵武灵王亲自率领骑兵横行中山和北方的劲敌楼烦和林胡之间,无疑是一个极富传奇性的政治活广告,胡服骑射的强兵效果无须复言,极大地增强了赵国国民对胡服骑射的信心和向往。
赵于东北攻灭了中山国,西北打败了林胡、楼烦。在北边新开辟的地区设置了云中、雁门、代三郡,并修筑“赵长城”。
反过来说这个时候秦赵之间的关系,对于秦国的后人来说,赵武灵王这段对秦国来说并不是什么辉煌的事情,反而算是比较低迷的状态。
当时秦武王与大力士孟说在洛阳周王室的太庙比赛举龙文赤鼎,不幸胫骨被砸断而死。武王突然死去,又无子,为了继任者的问题发生争执。公子稷当时在燕国做人质,赵武灵王用计,由代郡的宰相赵固将他从燕国迎入赵国,再送到秦国去。
秦国的群臣大多表示反对立他为君,但在魏冉等人的支持下,作为武王同父异母的他,继承秦王之位,是为秦昭襄王,又称秦昭王。这时昭王年少,母宣太后听政,以魏冉(宣太后异父长弟)为将军。
秦昭王虽为赵武灵王所立,但宣太后为了不让秦王稷受赵武灵王的摆布,而将秦王稷架空,亲自执政,对赵武灵王的要求也敷衍了事,这让赵武灵王很生气。
赵武灵王向秦国施加压力,迫使宣太后任命楼缓为秦相,以便为赵国谋得更多的利益。楼缓入秦时,赵武灵王假装随从人员,跟在楼缓左右。进入秦地后,赵武灵王对沿途的风土人情细加考察,以为攻秦时所用。
楼缓进入秦都咸阳后,会见许多秦国的大臣,赵武灵王都在侧观察,对秦国大臣的贤庸强弱有了深入的了解。楼缓劝赵武灵王不可久留秦国,以免被人识破。赵武灵王提出,走之前要亲眼见一见秦昭王和宣太后。
赵武灵王在国内也很少抛头露面,只是军中之人对他比较熟悉,除了少年时与韩魏两国国王见过面外,赵武灵王绝少与外国元首见面。即便是赵武灵王自己立的燕昭王和秦昭王,他都由于身在军中而没有特意接见。此次赵武灵王要见秦昭王与宣太后也不是一时兴起,他想亲自了解这对母子的为人,以利于以后对秦决策。
极其敏感的秦昭王和宣太后在接见楼缓时,发现向来以风采自傲的楼缓对他身后的高大随从不经意间有屈顺之意,颇感好奇。在与这个气度非凡的中年男子的问答中,发现这个人的胸怀与见识更是了不起。母子二人在钦佩之余,也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在楼缓告辞后,赵武灵王已感觉到宣太后和秦昭王对自己有所察觉,便匆匆辞别楼缓,返回赵国。临别前,赵武灵王告诫楼缓,母子二人皆为人中龙凤,务要小心应对。
宣太后与秦昭王觉得楼缓的随从绝非等闲之辈,必是赵国的极贵之人来窥秦情。于是,速派使者宴请楼缓与这个非凡的随从晚间再到王府作客。使者回报,楼缓同意。晚间,楼缓赴约而不见非凡随从。楼缓说这个随从白日失礼,已被遣回赵国。这更加坚定了宣太后的判断,认定这个人就是赵武灵王,速派精骑追逐。精骑一路狂奔,追到边塞也没有见到赵武灵王。守塞之人告诉他们,赵国的使者刚刚离去。宣太后和秦昭王对赵武灵王深窥秦政大感忌惮。
说实在的,这个事情是个什么概念?
赵武灵王的果敢、智慧自是不用多说。对秦国来说,你这种身份的人过来,不派遣使者,不递交国书,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躲在后面进来窥伺,这里面的问题往大里面说那是事关国体的大事情,可以说不死不休都是正常的。
若是国力足够允许,直接开战拿下对方也是理所应当的。
当然,话说回来,秦昭王也不负赵武灵王如此忌惮,真的是给赵国狠狠的来了一下。
当时的局面赵国君臣睦、将相和。肥义、楼缓、蔺相如、虞卿、赵胜、赵奢、廉颇、李牧等良相名将辈出。赵国民风剽悍、崇尚气力、慷慨悲凉之士甚多,又得兵法之教,故迅速成为战国中后期的北方军事强国。其崛起速度之快,出乎天下人意料之外,足令六国为之侧目。在战国中后期,东方三强(魏、齐、楚)相继衰落,秦国之威独步天下之时,赵国时为中流砥柱,其作用可谓是举足轻重。
赵国对秦国而言可谓是东出的最大的阻碍,秦赵两国统治集团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外交伐谋是越演越烈。武灵王使秦、完璧归赵与渑池相会等重大外交事件的发生,就是秦赵双方相互试探、暗中较劲的真实体现。秦昭襄王威震天下,却受辱于赵国大臣蔺相如并非其心甘情愿,实是迫于赵国实力,不敢造次发难、迫不得已耳。这一轮政治外交上的较量,秦国外厉内荏,赵国争锋相对,秦国没有讨得任何便宜。前269年秦派大将胡阳率精兵数万越韩境上党进攻赵国的阏与,反被赵奢所统领的赵军精锐突骑所击败。悲壮惨烈的秦赵长平大战就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拉开序幕。
没错,长平之战就发生在秦昭王晚期。
任用范雎为宰相,白起为将军,在长平大胜赵军,攻陷东周王都洛邑,灭亡了周朝和西周国,俘虏周赧王,迁九鼎于咸阳,奠定了秦统一战争的胜利基础。
对于这个事情,不知道被复活的赵武灵王会有什么想法。
不过也没什么,他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折腾清楚,自己扶持起来的秦王以为是个容易控制的货色,却不想有如此成色也是没啥好说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