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不宽,却不能逾越。这边是吕延专诸,那四人在对岸。
吕延看见墨非,有些意外,“你回来了?没受伤?”
“莫非我就该受伤吗?”墨非反问。
吕延摇了摇头。
从天上飘落三片柳叶,悠悠地落向那边的三人,三人竟呆立着不知道躲闪,好像看不见一样,柳叶落在额头,三人被定住了。
结束了。
“就结束了?”专诸不可置信。
东方潘整理了一下衣物,“我输了,要杀要剐请便!”
“你走吧!看我姑姑如何处置你了。”
东方潘走了。
确实结束了,让他们有些悻悻。
当他们回到住处,恍惚的声音从屋檐上传下来,“你们失败了?”
“我们被骗了。”
“你们早有准备,不算被骗。能回来就不错,你们要学的还很多。”
“前辈,如果不能招魂,该怎么办?”
“还有一种方法叫做养魂。最好的养魂之地是灵山旁的苦海。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苦海之水就是七情六欲,在海水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灵魂就有了血肉,也就有了正常的情感,能独自存活很长的时间。”
“如何去苦海?”
“先离开这里再说。”
“空门?”
“对,空门。”
他们就散了。专诸扔给他一句话,“我把你当朋友,你却防着我,不可交之人。”
他足足睡了两天三夜,要不是有人骚扰的话,他还能睡两天三夜。
来的人是墨非,“我又救了你一命,你该如何报答我?”
“将来我救你一命。”
“就凭你,算了吧。我们需要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我觉得你应该离她远点。”
吕延愣住了,“什么意思?”
“我承认并不太喜欢她,其实她也不喜欢我,只是不得已才跟着我。可我还是不能容忍你惦记着她,你别不承认,都是男人,你瞒不住的!”
吕延挠了挠鼻子,“确实够直接的,既然你不喜欢她,为何不直接拒绝她。”
“你别绕圈子,我们有必须在一起的理由,你们也注定没有缘分,是男人就给个痛快话。”
吕延苦笑了一下,“你这算是摊牌了。”
“希望你处理好这件事。”
吕延点点头,“我只能说好吧。”
墨非心满意足,“够朋友,再问你一件事,你的右手很强,为什么?”
吕延不理会。
“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说我也能猜出来。东方潘他们追杀你,是怀疑你得到了飘渺水晶。飘渺水晶你确实没有得到,但是入宝地而回必有收获,你得到了更好的东西,是不是?”
墨非的双目放光,兴奋,每当发现了别人的可怀疑之处时,他的眼睛就会放出这种亢奋之光来,似乎又成功了一件事,“我是探宝的行家,莫非你忘了?”
“她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吕延反问。
墨非的眼神一下子变了,像一条被踩了尾巴的狗,愤怒又把脸烧得通红。“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声音高亢起来,“莫非我不值得喜欢?”
“有时你让人厌恶!”
“那又如何,她只能做我的女人,我比起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强上太多,我的故事多着呢,你所知的不足万分之一。”
吕延出门而去。
日复一日地闲逛,像个醉汉般漫无目的,快有一个月光景,有恍惚在,没人敢驱逐他。
他真的是漫无目吗?当然不是,把他的所有足迹都标注出来,就会清晰地发现是围绕着一个地方。
宫殿后边最边缘的地方有一片矮房子,唯一的入口是一个小门,有一个妇人把守。这里是厨房,里面清锅冷灶,修士是难得饕餮一次的,在这里的伙计是个闲差。
他貌似无心地观察着这里,把门的妇人知道他明天肯定还会来,报以鄙夷的眼光。
按照惯例他还会从小驿门口闲逛过去,有时能碰见她,有时不能,今天他碰见了。
她眼睛红红的,刚哭过,脸上有泪风干后的痕迹。
他问她怎么了,她不说,他便不再问,两人便干坐着。日头既不升起也不落下,时间到底是停着还是走着,世界仿佛静止了。
她终于忍不住了,“他又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他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围着她来回的走,直到把她走得有些害怕了,他才说道:
“你真的离了他就活不了?”
她便怒了,愤然站起,鼻尖几乎顶到了他的下巴,“和你有关系吗?”
“不能和我说说吗?”
“告诉你也于事无补,说不定连累你。”
她形单影只地走了。
他静静地坐了很久。最后他笑着说了一句,“生气的样子像只小公鸡。”
日子继续无聊着。
这天他刚出门就发现了异常。
那些尤物们全都褪去了宽松的飘扬的华服,换上了短小的紧身打扮,她们走路也不再慵懒,腰腿挺直屁股绷紧着,俨然是一只英武之师。
所有的人都很严肃,都把他们的变态情趣收了起来,这不正常。
专诸从对面走了过来,这几天他们不说话,吕延不会先发言,他是不怕寂寞的,先忍不住的肯定是专诸。
“你觉得怎么样?”
“比原来好。”
专诸点点头,移步离开。
无论如何,两人之间的冰河裂了,这种机会要把握。
“我想见你姑姑。”
专诸招了招手,他急忙跟上。
路上,他拦住了一个尤物,问是怎么回事。那人只是匆匆说了一句,“永夜提前了。”
恍惚还是坐在高处,这次是雕像的头顶。
他仰视着,“前辈,永夜到底是怎么回事?更深的原因。”
“更深的原因。死后能变成鬼的,都叫做生灵,鬼进入天道化为生灵。本来是平衡的。神劫之后,生灵的数量暴增,没人知道原因,总之是失控了,问题是没有这么多的鬼,怎么办?后来有个鬼捡到了一把刀,就疯了一样地砍,每砍一个鬼,那个鬼就分裂成两个,鬼的数量就这样增长下去。”
“裂刀?”
“就是裂刀。”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