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喜、神奴、龙之后裔也都闻声而动,从三才方位拦住了豆蔻。
人中仙倒是没动,玩弄着手中纸牌。
“硬抢吗?”豆蔻并不惧怕,似乎早见惯了弱肉强食。
死神面带嘲笑,“你刚才的所作所为我们都已看见,圣女冰清玉洁之身,为了纯阳也用魅惑之术,你能巧取,我们就能豪夺。”
“将来的必会来。”豆蔻燃起一根蜡烛。
地上,她有了三个影子,第一个影子不是个人,是个四不像的怪物;第二个影子是个人,却像条蛇似的抖动着;第三个影子似人非人,有盎然的仙气涌现。
她带着三个影子前行。
三千死神拦不住她。
万千觉尊也拦不住她。
丧钟扣住了她,她无法出来,丧钟声声,上面的裂纹一道接着一道的出现。
一条龙缠在了钟上,止住了破碎的趋势,就像给破缸加了个箍。
丧钟声声,震得更响。
人中仙不管这些喧喧扰扰,摆起了纸牌,又掐着手指头算了算去,“不妙不妙,貌似龙虎相争,两败俱伤。”
这时吕延冲了出去,又被专诸一把拽住,“你干什么?”
“救她!”
“找死吗?”专诸拦住他,“忘了自己吃几两干饭,你还不够人家吹口气的!”
“让开,不关你事。”他喝道。
恶婴也从后面拽住了他。
“滚!”他对恶婴喊道。
可他挣不过那两人。
丧钟破了,豆蔻出来了,“你们拦不住我。”
从此世上再无神之丧钟。
死神冷笑:“哪那么容易让你走了。”抽出一把刀砍在虚空,“那些死在我手的冤魂,今日暂借我一用,当做礼物送给你!”
从口子飞出亿万的鬼,尖嘴獠牙,没有奔着豆蔻,而是奔着她的三个影子。
“幸亏你还没有去过鬼界。”
豆蔻正自抵抗之际,龙之后裔一棒子敲到了她的头,她有些晕。无喜身后飞出一万多个手印,相互勾结着成了个口袋,把她又装了进去。
吕延目睹了这一切,他的视线模糊了,不是因为泪,是急火冲破了瞳孔,他对专诸冷冷说道:“你给我救他!不然我和她一起死!”
专诸想给吕延一个耳光,心想我上辈子又不欠你的。可他不是合格的刺客,心比豆腐还软,尤其是面对吕延,“就当我欠你的吧。”他对场中人大喊:
“你们都给我住手,不然我杀了你们!”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就好像炸雷进了聋子的耳朵,浪费了惊天动地的力气。
专诸闭上了眼睛,冷笑,“把我说话当放屁,看来你们真的不知道我的使命。”
他拿出一个黄金盒子扔向了空中。
突如其来的震动,远山摇晃了起来,向下塌陷出了一个坑,向上喷出一股黑气,一个瘦骨嶙峋的虬须汉子走了出来,左肩上扛着一具棺椁。
罗虬,小黑山的罗虬。
天上自生了一片白云,本是普普通通,在这昏天黑地里倒显得十分醒目。白云落下,从云中走出一个男子。
朴素的黑衣,腰间挂着白玉挂饰,五官端正浓眉飞扬,炯炯有神的眼,高耸的颧骨,嘴角似笑非笑,典型的帝王之相。手里拿着“可以清心也”的绿瓷茶壶。他的侍卫背着棋镦拿着棋笥,同样的旁若无人。
江慕白,小黑山的江慕白。
罗虬和江慕白对视一眼,带着悲意和绝然,双双向专诸施礼,“少主,冷棋前来领命。”
专诸不敢睁开眼睛,“去吧,牺牲你们了。”
江慕白的侍卫噗通跪下,“主人,我愿陪你去死!”
“别说傻话,我活着的使命就是今天。”江慕白扶起了侍卫。
罗虬把棺材交给了侍卫,“帮我照看好,找个风水宝地埋了吧。”
侍卫郑重点头。
江慕白道:“走吧。”
“走吧。”
说罢两人向远方的寰宇飞去,先是化为黑白两道光,后来变成了黑白两颗珠子,最后停在寰宇前方,互相环绕着旋转起来。
寰宇欢鸣一声,两黑白二珠吸入了腹中,顿时如吹气一般膨胀,原来是孤岛一般大小,现在比湖面还大!
只见它展翅飞起,水中的绝阴触须再也缠不住它,它被吃掉的赤黄绿紫四足又长了出来,比以前更强壮。它昂首喷火,怀阴燕的乌云被烧出了一个洞,没有什么太阳,却有纯阳之光洒落进来。
寰宇更加精神抖擞,不停地挥舞着双翅,飓风向上激荡着乌云,向下击打着湖水。湖水波涛汹涌,无穷黑气逃逸而出,湖面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低。
等黑气耗尽,湖水变成了一洼清潭,可是转瞬又变为黑水,然后咕嘟嘟地倒灌。
寰宇又一声欢鸣,对着远山方向,无比的吸力,众人全都飞上了高空,几百个死神和上千的觉尊被吸入了鸟腹。
那一万手印结成的口袋自然破了,豆蔻又脱困了,不过稍有狼狈。
魔老急切的呼叫从远空传来,“圣女,黄昏湖倒灌了,请速速离开。”
不过还是晚了,湖水升腾出的白汽凝成了一团团的云,所过之处,一切都像沙画一样被抹去。
他们被隔开了,吕延看不见豆蔻。
“走吧,”青空说道:“你已有所得,别人的事不必挂念。”
只得如此,吕延便对专诸说道:“我走了,你和我一起不?”
专诸给了他一个白眼,“全是冥云,你怎么走?再说,你要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怎么走?还得靠你呀。”
“无赖,十足的无赖,跟我走吧。”
专诸直接朝着一块冥云走去,丝毫不躲闪。
吕延哎了一声,“你找死不成!”
专诸很得意,“这玩意是我家的,怕啥,你跟着我就行。”
突然远处传来豆蔻的怒喝,“你!卑鄙!”
“嘿嘿!纯阳本来就不是你的,后会有期。”
豆蔻竟然拦不住这人,“你将是三界的敌人!”
“哈哈哈哈!圣女不送。”
是人参的笑声!
“贼!不要伤着她!”吕延顿时急了,扯破喉咙地喊。
“我只是偷,你懂得,再会!”人参声音远去了。
“等我扒了你的皮。”吕延低声自语。
云在专诸面前敞开了一个洞,两人走了进去。
“冥云的内部是相通的,跟紧我,要不你出去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云深之处躺着一个植物人,虽已死却有余威在,吕延惊呼:“小别扭的父亲!”
“这是天残老祖。”专诸掀开了植物人,露出一个洞,“跳进去吧。”
“你呢?”
“我不去,别废话,快跳。”
吕延就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