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给了莫求一个会心的笑容,又深深地吻在莫求的额头,把她抱的更紧了。
殊不知潘在萌芽里掺入了自己的分神,以待在将来进行夺舍。
处在“准父亲”的潘是十分可爱的,他亢奋地守护着莫求,好像永远不用休息,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让他无比的警觉,如同受了惊的大公鸡一般,这样的潘更像是一个大男孩,让莫求哭笑不得,让她经常在睡梦中,在闭目养神中突然就扑哧地笑出了声来。
生活中总是有不速之客,这让莫求烦恼,而让潘是愤怒,每当有人飞过他们的这片区域,潘就会生气的说道:
“该死的苍蝇又来了,早晚拍死他们”。
而这天又一只苍蝇飞来,这次没有从上空飞过,而是径直朝莫求的小屋飞来,潘的眼睛里冷峻了起来,他笔直地站在莫求床边,等待着不速之客。
来人是一个紫衣仙人,带着浓浓的高傲官僚气,故作潇洒地敲了两下门,还没等莫求应声就不请自入了,见到潘站在屋中顿时一愣,心中非常恼火,因为他不喜欢意外的事情发生,更不喜欢一个怎么说都比他优秀的人和他面对面,这样的人就应该匍匐在他脚下,他有些调侃高调的说道:
“看来有人捷足先登了,我还以为我会是第一人呢,这位是?”
潘冷笑了一下,说道:“不要问我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不管你为何事而来,你可以走了”。
紫衣仙人心中暴怒,想要发作,不过凡事都要考虑后果的他稳住了心态,决定先爆出自己的身份,打压一下潘的气焰,于是说道:
“我是慕容东来,莫求不会不知道我吧?”说罢看着莫求,他知道自己的名字肯定可以镇住莫求的。
果然莫求一听到名号就神情紧张,张口刚要说话,更早到达的是却是潘传来的杀意,慕容东来心说不好却已经晚了,他发现自己完全不能自控了,身体内外都是巨大的挤压之力,似乎要挤碎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他无力反抗,于是想释放令牌中的求救信号,发现连自己的意志力都被束缚了,那令牌从怀中飞出,飞入潘的手中,然后慕容东来就从细胞层面被击碎成粉末被风刮入了河中,莫求对此举无比意外,急忙问道:
“潘,你为何要这样做?”
潘安民平静地说道:“我们要离开仙界了,你早晚会知道怎么回事的。”
“可是我们如何离开仙界呢?还有,为什么呢?”
潘温柔地把莫求搂在怀里,说道:
“我也不想离开仙界,而且不能离开仙界,但是,我们必须离开仙界”。
莫求说道:“我彻底糊涂了,不过我听你的。”
潘咬破手指,用血在慕容东来的令牌上写上了一些符咒,把它封闭了。然后从怀里拿出一颗明珠,念动咒语后捏碎明珠,明珠变化成一道时空之门,穿过这道门,两人来到了凡间一个绝不气眼的星球上,那里有一个村落,潘说那里是他的家,两人住下了。
回到凡间潘就以飞一样的速度衰老,在未名村的病榻上,潘满脸皱纹和黄斑,头发花白,眼睛已经失明。他抓着莫求的手,慢慢的说道:
“我的命不长了,对不起你呀。你早晚会被仙界找到,所以我死后你要离开这里,你还是在人间躲藏吧。”
说完这些话之后,他就失声了,三日后,潘安详地死去了,临死之前,他将破仙计划告诉了莫求。
莫求离开了。仙界,东华帝君恳请仙王恩准,派出满楼四兄弟下凡,缉拿潘和莫求。
莫求辗转飘零,孕妇的情绪是那么杂乱,她时常泡在泪水里,失去了最爱的人,更让她悲的是自己成了棋子。
潘选择了她,是因为她的血统纯净,除此她再无过人之处。她活着的意义竟只是为了孕育破仙之子。
一想到腹中的胎儿,她又欣喜起来,一个小生命将由她带到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更伟大的事儿吗?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然后她就遇到了瞎子吕延,纯粹出于女性的直觉,她决定把未来的孩子交给吕延,待分娩后她就回仙界受罚,哪怕上诛仙台她也心甘。仙界无人知道她怀孕的事,她回去,潘已死,事情了结。
就在她分娩的瞬间,她发现了豆蔻体内隐藏的分神,决不允许自己的孩子有危险隐患,她借助脐带的联结,把自己的分神注入了豆蔻。
吕延带着豆蔻走了。她回了仙界,被关入仙牢永无赦。
豆蔻长大了,不断受到头疼的困扰,因为潘总出来抢占身体,有时会成功,她就变了一个人,冷漠,不过莫求总能帮助她抢回身体,反反复复。
她先在绝望深渊获得了传承,又在永夜被鬼界接走,在第十幽获得鬼界传承,又在魔界继承了圣女,并在绝阴要走了吕延的纯阳,后又在妖界接受了妖皇洗礼。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最后她在灵山杀死了灵主如来,周身沐浴至尊之血,按照计划,她应该成为半神,从此妖魔鬼怪四界将与仙界平起平坐。
可是她没有成为半神,反而受到无休止的追杀,破仙失败了。
南山,豆蔻醒了,两眼空洞洞的,其实昨夜只是假寐,往事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夜夜如此,悲伤也好,失落也罢,到了极点就成了空,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空壳。
周围太静了,静得她不敢动。
魔主轻轻走了进来,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才说道:
“想明白了?”
她愣了一会儿,“想什么?何必去想呢?”
“你觉得失败了?”
“已经失败了。”
“还没有失败,你母亲说的对,我们忽略了凡人。”
她眼睛里有了久违的光彩,“真的?”
“真的,但你要做出牺牲。”
她心意坚决,“牺牲才有价值。”
“跟我走。”
吕延还在沉睡,他做了个梦。
梦回童年小镇,一晃儿他长大了,过了二十岁也没有死,也没有去修真。父母给他张罗了婚事,包办婚姻,婚前他没见过新娘。
婚礼当天大操大办,红红火火人山人海,整个小镇都张灯结彩,满目的红色,红色的灯笼红色的绸带红色的鞭炮屑。
洞房,他掀开了新娘的红盖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豆蔻,太美,他立刻把持不住,豆蔻也迎合着他,春宵一刻值千金,巫山云雨春满室。
清晨,梦去。吕延还在沉睡。
南山,魔主对豆蔻说道:“在孩子出生之前,我们会保护你的绝对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