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滋滋的糖在她嘴巴里面四散,她的心情仿佛都没有那么惶恐了,随后童彤说:“薛贵人放火是因为你吓得吧。”
姜栀没有任何的回答,眼睛就那么看着她。
童彤也没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想法,撇了撇嘴。
两人的一阵沉默,冷宫寂静的有些吓人。
姜栀突然开口问道:“你害怕侍寝,还是害怕皇帝。”
童彤听到这句话瞬间浑身僵硬,然后她闭上眼睛,似乎是缓和了许久才淡淡开口:“或许都有吧,太疼了,我忍受不住。”
“既然你也问了,我也快死了,我很好奇,你们不害怕吗?我也很好奇那一身伤疤,你是如何去掉的?”
她发现了皇帝不喜欢那些伤疤,带着那美好的疤痕第二次侍寝,皇帝有些嫌弃,但他喜欢弄出各种伤痕。
所以她仔细观察过,昭嫔身上似乎白净无瑕,那么她是怎么做到的。
姜栀看着她,语气平淡的仿佛和她没什么关系:“每次都脱一层皮罢了,太医院有种药膏我偷偷拿的,祛疤就是直接脱皮新长。”
童彤听到后眼睛都瞪大了,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姜栀笑了笑:“没骗你。”
“你不疼?”
姜栀瞟了她一眼,觉得有些无语。
然后童彤才反应过来,她这问的有些蠢笨。
不过姜栀还是回答了:“疼啊,但习惯了,也就这样吧。”
童彤第一次正眼看着她,她从此刻似乎才明白为什么她能得宠。
为什么她短短时间能得盛宠,美貌的人宫里不缺,但没有人可以做到昭嫔这种程度。
昭嫔她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然后她发自内心的笑了笑,对着姜栀开口:“谢谢你来送我。”
“不客气。”
童贵人殁了。
姜栀站在冷宫里,空无一人,寂寥萧瑟,这里好像死了很多人啊。
她站在这棵树下,静静的感受着风。
“晏侍卫,在躲着不礼貌了。”
晏意中蒙着脸跳了下来。
“晏侍卫好雅兴。”
晏意中低声开口:“娘娘才是好雅兴,送一个差点把你烧死的人最后一面。”
“然而你还什么都不问。”
姜栀淡淡一笑,“那么你认为我应该问什么呢?”
晏意中突然愣住。
然后姜栀突然问道:“人世间的三六九等,唯女子地位最低,女从父家,女从夫家,那么晏侍卫,低贱宫女和商贾之女谁的地位更低呢?”
晏意中皱着眉头,他似乎没想到,昭嫔把他喊出来,就为了问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然后姜栀笑了笑:“我只是和大人随口一谈而已,大人不是一直有问题,想问我吗?跟着我那么久,找不到时间,现在有了。”
“你,来这里专程是因为我?”
姜栀淡然一笑,“是也不是。”
然后晏意中掏出那瓶姜栀当时放在地上的药,说道:“谢了。”
姜栀眨眨眼,“我不懂晏侍卫什么意思,你把你的药给我,是在诅咒我受伤吗?”
晏意中的手都顿住了,然后低声笑道,“是,这是我的药。”
“谢了。”
“晏侍卫又糊涂了,我又不认识晏侍卫,何来谢意。”
“那你叫我晏侍卫。”
姜栀看着他噗呲笑出来:“晏大人,你这脑子在御前,陛下真的容忍吗?”
晏意中先是有些生气,后来才反应过来。
他一直想的是当初昭嫔昏迷,保护她,她也不知道。
然后他忘记了,昭嫔不知,还有她的贴身宫婢知道啊。
随后姜栀也没继续嘲笑,问道:“晏侍卫还有事吗?”
晏意中摇摇头。
姜栀微微一笑,“那晏意中,后会有期。”
她走出冷宫的时候,宝福才松出一口气。
迁宫明天才可完成。
昭嫔还是暂住瑶华宫。
贤妃等到她后问道:“你没事吧?”
姜栀拍了拍她:“姐姐安心,我能有什么事?。”
贤妃看着她神色如常,这才点点头:“走了?”
姜栀点点头,“走的干脆,不疼。”
两人都是沉默。
未央宫走水,云光阁遭难严重,其次是主殿。
彩音阁似乎严重,但明显轻太多了。
那一刻她就怀疑未央宫主殿和两阁内有内应。
按理来说,童贵人也是此次遭难者,因为这件事情吓的不轻。
但是这种走水方式疑点颇多。
于是乎她让丽妃去查,果不其然。
姜栀看着外面的天,从一早她就发现了童贵人似乎害怕侍寝。
但不敢确定,后来她提议让她宠幸得宠她才发现的。
原来童贵人就是这次皇帝想要的人选。
虽然不是很漂亮,可是地位底下,不敢言辞,还很会看眼色。
但童贵人怕疼,不过谁不怕疼呢。
忍过去了,她会得到皇帝宠爱,但她不行。
于是乎她就被皇帝又在潜移默化中加深了地位。
童贵人本就是随意可丢弃的棋子,那么这次她当然会被查到。
而她也不会容忍这种人留在未央宫的。
或许她为了活着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纪怀澈对薛无的态度,也明了了。
说了只会让全族遭难。
而她的家族还没有薛无来的强大。
她的母家已经惨遭苦难了,不能在因为她,更低一筹。
她只好认罪。
至于薛无,她其实没做什么,只不过时不时让她发现她在盯着她就行。
只这样子她就被吓得不行,没用的东西。
然而她真的很善良吗?
她不知道,但这趟一定要去的。
毕竟有人等着她。
——
晏意中今天不当值,他躺在床上拿着那个药瓶。
一直思考今天冷宫里听到的时候。
虽然有点机密,涉及皇帝侍寝之事。
但他也不故意的。
他第一次发现跟了那么久的昭嫔娘娘,在这宫中甚是可怜。
童贵人觉得昭嫔风光无限。
但她不知道是那些日子的病痛,甚至是到现在还一直被陷害。
昭嫔的心性堪比男人啊。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到那句话,女子地位最低。
然后翻个身,把药放在怀里。
随便了与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