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铭笙从马车上下来,书荣几欲伸手想接过他手里的食盒,皆被铭笙抬手拦下。
“大公子。”门房小厮好不恭敬地迎主子进府
恰好此时,槐夏朝门房方向而来,到了铭笙的近前,福了福礼。
“大公子,夫人让奴婢转告您,宁二姑娘已经离府。”
铭笙递过去的食盒僵在半空,“几时的事?”
他出府前人不是还在府里,拢共他花了不到三刻钟的时辰,上街给她买点心吃食。
“回大公子的话,是一刻钟前。”
铭笙闻言默了默,很快收拾好心情,“好,那她可留有话?”
槐夏摇头,“宁二姑娘到玉京院拜谢过夫人,夫人便着人备了马车,从侧门送走的宁二姑娘。”
铭笙了然,宁二这段时间在他们府里的事,不宜让外人知晓,所以娘亲才会做此安排。
“好,本公子知道了。”
想了想,还是把食盒给了槐夏“你拿下去分了吧。”
“奴婢谢公子赏。”
玉京院。
今日李怀江休沐,早前瑾瑜到院里与李婉辞行致谢时,李怀江正好也在。
夫妻俩瞧着小姑娘礼仪得体,举止端大方,不由得又满意了几分。
李怀江给李婉沏了碗茶,笑道“前日,为夫当着梁亲王的面探了宁大人的口风。”
李婉端起碗茶,轻轻拨弄茶盖,好奇问道“哦~,宁大人如何表现?”
“瞧样子,似是不排斥,便是没想着咱家会打宁家的主意,显得有些意外罢了。”
李婉笑笑,“我瞧着小姑娘走时,并未给笙哥儿留话,你家好大儿该是伤心的。”
“无妨,过两日,为夫再会会宁大人,若是有意,就趁早订下来吧。”
“好,那我等你的消息,事后我再给阮氏送帖子。”
李怀江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叹息道“再过几日,王爷亲自领朱刈回京述职,此番曲家之事,亦算是削弱了二皇子的羽翼。”
“那裴纪可能挺到回京?”
“此人乃至关重要的反将棋子,没了他,如何挫了曲氏一族的锐气。”
李婉想想也是“今早我听青二回禀,朱锦秀死在藩营里,那朱锦锐可还是在地牢?”
“朱刈当了这许多年的绿帽龟,这口气他如何能忍,听说曲氏当日险些要了那孩子的命,曲氏的两个孩子,自然成了朱刈的泄愤点。”
想来,李婉仍是止不住心底的唏嘘,本该是多好的日子,曲氏活活把自己往死里作。
“幽州城布政使职位空缺,还未补上官员,怕是得与新任藩镇大员一同上任的吧?”李婉问
“该是如此,朱刈曾是皇上手里心腹亲将,当下他与曲氏一族的梁子算是结下的,无论是为的自己,还是为的那孩子,留京重随皇上手底下做事,是最好的结果。”
李婉想到,朱刈此番筹下的大错,自然受到削职查办,便是看皇上接下来怎么用这个人,用得好了,亦算是一枚不错的棋子,毕竟心腹之人难以栽培。
“我记得你早几年曾在密信中进鉴之事,皇上可是采纳了?”
李怀江低笑应声,“夫人果然聪明,此人备受朝中勋贵中伤多年,只若皇上枉开一面,今后必然对皇上忠心耿耿,锦衣卫就是个好去处。”
让皇上设立手中精卫,是李怀江的提议,如良辰这般从影卫处训练出来的暗卫,就很适合干这种事。
只不过是从暗地里摆到了台面,有了锦衣卫,朝中勋贵、边垂官员、拓疆将士,无有不受其震慑,国繁便有污吏,国茂就有异臣,有了锦衣卫这支武器,不旦能让污吏异臣有所警醒,也可收聚各军中情报。
至于,早前便跟着他们夫妻俩的良辰等暗卫,打死他俩都不会放给皇上……。
[高帝:哼~,朕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嘛,给出去的还会要回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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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瑜回到宁府,先是到了书房见过父亲宁晏。
宁晏猜到今日李府就会把他的闺女送回来,早早在书院中沏好茶,等着。
瑾瑜没想着父亲竟知道她这些日里都在李府,正想着如何旦白上山之事,不想,父亲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身子上的伤,可是养好的?若是还有哪不舒适的,为父着人寻了大夫来府里给你看诊。”
“瑾瑜多谢父亲挂心的,女儿好多了,世子妃医术精湛,还给女儿配好了方子及外用的膏药。”
宁晏默默地看着闺女,竟没想着,他的这个二闺女是个有福气的,李家甚好,与其让瑾瑜留在府中被受冷落,倒不如嫁到日子和美的人家府中,若许,这是他作为人父,唯一能替闺女寻到的好出路。
“为父听说,李家大公子才学霁然,心性沉稳,貌柔心壮,深受李大人夫妻俩的器重——。”
听着父亲的话,瑾瑜莫明心头一颤,怔怔地抬起眼帘,父亲这话的意思是在试探自己?
“父亲,女儿此生只愿守候在父亲膝下,为父亲尽儿女之孝。”
宁晏听到这,不由失笑道,“你有这份心,为父很是欣慰,可姑娘大了哪有不嫁人的,为父并不是想让你攀附贵权,若是李家公子不错,以当下李大人的品阶,咱家也不算是高攀的。”
瑾瑜听着听着,不禁脸颊燥热,羞涩地垂下眉眼。
不知道怎的,住在李府的日子里,她从不让自己往这方面去想,更不敢觊觎李大公子。
当下听着父亲这话,她的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碰撞,便连叶扇打来风,都吹得脸颊滚烫不已。
宁晏瞧着小闺女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更无需多问。
想来,是得找时间让人好生查查李府内庭,以及李大公子的真正为人秉性。
“即已回来,就去见见你母亲的。”
“是,父亲。”
瑾瑜恭顺地从椅子上起身,福了福礼,带着丫鬟绿枝款步出了书房。
闺女长大了,近几年都要出嫁离开他与太太,日后府里只剩他们两口子相依为命。
瑾瑜自小因着太太阮氏的关系,母女俩并不亲近,可当下即已考虑到婚配,小闺女还是多与自己母亲走动为好。
这次回城,宁晏已知当日太太与长女备受曲氏惊吓之事,想到自己前半年故意冷着太太,宁晏不免心生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