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挂零从苗翠花手中接到的工作是耕田,而不是驯服水牛。
可谁叫暴躁水牛不乖乖听话,他也只能狠下心来了。
一个翻身,胡挂零骑到了牛背上。
挥起拳头就往牛背上砸。
-3。
一个伤害数字从水牛头上冒出。
“唷,血还挺厚。”
胡挂零也不知道【农妇三拳】的威力如何,生怕一个不小心把牛砸死,所以第一拳收了很大一部分力。
不过这时看暴躁水牛的血条似乎动也没动,放心大胆地抡圆了手臂使出【农妇三拳】。
-5。
-10(穿透伤害)。
一拳下去,两个伤害数字冒出。
胡挂零乐了。
穿透伤害比直接伤害还高,敢情这拳法应该叫隔山打牛才对。
暴躁水牛则不好受了,不但血条肉眼可见地少了一小截,拳劲穿透厚实牛皮传来的疼痛让它“哞”地惨叫一声,发狂似的跑起来,还不停地使劲晃动身子,想将背上那个可恶的玩家甩下来。
可它反抗得越厉害,胡挂零坐在上面越起劲。
一边挥拳砸着,一边喊道:
“让你不好好耕田!”
“让你暴躁!”
“让你撞你挂零爷爷!”
“……”
一通乱拳砸下去,胡挂零终于停下了。
因为水牛的血条已经少了三分之一,并且由红色变成代表着友善的绿色了。
同时,它的名字也发生了变化:【不敢暴躁的水牛】。
胡挂零也是累得不行,连地都不想下了,干脆趴在牛背上,双腿一夹牛肚,水牛便拖着犁头乖乖耕田……
…
胡挂零醒来,依旧感到浑身腰酸背痛。
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毕竟是全息游戏嘛,体验太真实以至于自己都有了错觉也是可以理解的。
还没来得及想太多,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
胡挂零习惯性地从枕头底下摸出大米手机,准备叫外卖。
外卖平台还没点开,他想到了什么,悻悻地关上手机。
虽然据他所知,厂里没有不许在宿舍吃外卖这条规定。
可他还是怕正吃着花钱点的外卖的时候,条子又从外面走进来,笑嘻嘻地“帮”他把外卖扬了。
算了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先忍他这一时半会儿又如何。
胡挂零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简单地洗漱,趿着人字拖就往食堂去了。
现在是下午五点过快到六点,临近厂里的下班时间。
厂里员工下班之后,很多都会到食堂吃了晚饭再回家,所以这个时候食堂刚做好饭,胡挂零不用担心吃到剩饭。
走在去食堂的路上,胡挂零发现库房的库管和搬运工人们还忙得热火朝天,明明还有几分钟就该下班了,却还在忙碌地为外来经销商装货。
那一车车的篮球、球拍、杠铃这些玩意儿,都是一车车的钱呐!
胡挂零想不明白,像巫劲凯那样的黑心老板,小气得连宿舍的床都不舍得给他们换,人品败坏到了极点,怎么钱来得就这么轻松呢?
胡挂零晃了晃脑袋,把这想法从脑子里摇出去。
不就是赚钱吗,有什么难的!
他现在已经是全息网游的唯二玩家之一了,还是能够自创技能的高玩,等日后大批玩家正式进入,那钞票还不是大把大把来?
想到这里,胡挂零又不禁疑惑起来。
他既没有任何游戏设备,又没有注册账号密码,而两次进入游戏,也都是在床上睡着之后进入的,虽然游戏里发生的所有事都历历在目,完全不像是做梦,可如果不是做梦,又该怎么解释这一切呢?
对了!她妈的电话号码!
胡挂零立刻打开手机,无比忐忑地输入那串他在游戏里背了半个多小时才背下来的手机号码。
号码归属地显示着:
江州江南。
是了,江州江南!
今天在游戏里,唐瑶就说了她是江州江南人!
那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胡挂零不再患得患失,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
“嘿嘿嘿…”
胡挂零傻笑着抬起头。
却发现他不知不觉走到了货车通行的道路上。
正想往旁边稍稍时。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喇叭声,同时还伴随着猛踩刹车导致的轮胎压在地面发出的刺耳摩擦声。
胡挂零扭头一看。
尼玛好大一辆货车!
车里的司机神情惊恐地喊道:“尼玛快闪!刹不住了!”
车身在胡挂零瞳孔中飞速放大,证明司机没有吹牛逼。
而是真的刹不住了。
胡挂零感觉魂都要飞了,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本能地想躲到旁边,却忘了脚下穿的是人字拖,本就行动不方便,再加上惊慌失措,一个趔趄就要摔倒…
周围装货的工人,还有其他等待装车的司机,都目不忍视地偏开了视线。
刹不住车的那位司机,更是被吓得直接紧闭双眼,不敢看接下来血淋淋的一幕。
一阵吱嘎声后,轮胎冒出烧焦的刺鼻气味,水泥地面上也被拖行出两道焦黑的印辙,货车这才终于刹住了。
货车司机胆战心惊地睁开眼缝,往挡风玻璃上一瞅,并没有看到预想中血肉模糊的场景,不由壮着胆子半站了起来,往货车前方望去,还是没有发现刚才那人的任何踪迹。
撞哪儿去了?货车司机百思不得其解,就刚才车子和那人的距离,躲是肯定躲不开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人福大命大,没有被撞得太惨。
可现在,怎么人都撞没了?
司机忽然意识到什么,往后视镜里一看——那人完好无损地站在后面!
他刚才躲开了?!
司机胡乱擦了把脸上的汗水,确认这不是幻觉,连忙熄火下车。
“你,没…没事儿吧?”司机走到胡挂零身边,颤颤巍巍地递上一颗烟。
胡挂零就像失了魂一样,被司机叫了几声都没反应。
等厂里其他人都围了过来,嘈杂的议论声才将他唤醒。
“发生了什么?我没事?”
胡挂零像是回魂一样,脑子里先是一片空白,渐渐的,所有的记忆才缓慢浮现。
“我刚才是……躲过了?”
胡挂零终于想起,在货车就要撞到他的那一刹那,他已经趔趄失控的身体突然匪夷所思地动了,曲臂撑地、低头团身,以敏锐得不像话的迅速动作侧身翻滚了两圈,躲过货车站起身时,那双人字拖都还稳稳穿在脚上。
懒驴打滚?
想到这,胡挂零自嘲一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不过还真是命大啊,刚才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被死亡的恐惧笼罩了,幸好危急关头爆发出的求生本能救了自己。
胡挂零心有余悸地长出了一口气,一摸后背,这才发现背心都已经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