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齐野已经退烧了，鼻尖嗅到淡淡的酒香，他睁眼就看到窝在自己怀中的人。
小小的一团，十分精致又脆弱的人。
眼中有些复杂，餍足的勾起唇角却暴『露』了此时的心情，似乎是抓住齐玖到底是心软的心理，才敢这么不要命。
天逐渐亮了起来，齐玖觉得有点冷又朝他的怀里拱了拱。
一般齐玖没醒是不会喊青之过来的，所以等到了中午都没人管他们。
她挣了睁眼，感觉快被饿死。
“青之！”
她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转头就对上了一个幽怨的小眼神。
齐野就这么瞅着她，看她想干什么。
“吃完饭就赶紧滚回去。”
波澜不惊的眼神让他眯了眯眸子，他讨厌这种感觉。
“我不走，我还没好，这冰天雪地的我半路晕倒了怎么办？”
“那你赶紧的去死。”
齐玖嘴上这么说说，倒是没真把他赶出去。
她看着青之摆上来的饭菜，竟然也开始觉得没了胃口。
最开始她不想吃油腻的，现在连这些清淡的东西都开始觉得吃不下了。
为了不让青之发现异样，草草吃了两口又去要了一碗粥。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齐玖『摸』了『摸』手腕上的已经成暗黑『色』的玉，她现在经常会咳血，连站着是个问题，总是站不稳。
齐野摇摇头，他好不容易见到了，又怎么会轻易离开？
“你就这么想跟你的仇人呆在一块？”嘴里突然冒出一股血腥，她缓了会又吞了下去。
“齐玖害死你父皇，而我弄死了那个女人，你当真不介意？”
她自持胡编『乱』造的能力已经max，为了让他赶紧回去，真的是什么都说得出口。
“你猜的不错，我确实不是你皇姐，为了荣华富贵什么干不出来？”
齐野倒没真信了她的话，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我皇姐，我在意的从来不是这个。”
他怎会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不是他皇姐。
就算她极力掩饰，语气气势做得分毫不差，但怎么骗得了他，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我要的人一直都是你，皇帝谁爱当谁当，江山我不要了，你不跟我走我就留在这。”
齐玖没履行她的诺言，他自然也不想回去管理朝政，那些事与他有何干？
“你！”
齐玖是真被气到了，嘴角溢出的鲜红灼伤了他的眼睛。
她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往前扑去。
“皇姐！”
五脏六腑仿佛是要碎开一般的难受。
其实之前她已经到了下不了床的地步了，但这些天还能下床跟没事人一样她自己明白，这恐怕是回光返照。
齐野无措的抱住她，急忙让青之去把苏哲找回来。
虽然疼到窒息，齐玖却解脱般的的舒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早该死的。”齐玖喘着气，瞳孔有些涣散。
“我对不起你父皇，也对不起你。”
“别说了，别说了……”
齐野握住她的手不断颤抖着，好不容易见到她了，为什么是这种结果。
“答应我，当一个好皇帝，我不在你要好好的，别任……”
被握住的手滑落下来，齐野愣住薄唇轻颤，心中钝痛，就这样静静坐在地上不动，周遭的空气越发压抑。
良久，他轻轻抱起还温热的身体，脚步沉重往外走去任由飘雪落在身上。
*
——终究还是，没能留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