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不笑了,现在又轮到陈焱开始笑,“我算是够仁义了,现在还没说你是谁,你觉得满屋子的人,我喊你的名字,你那一家子人还能好过?”
小七冷笑,“行啊,我一个人逃出去不难。你敢拿我一家子人威胁我,我也敢拿你的家人威胁你。我觉得我身后面站着的那些人,在这世上,好像没有去不了的地方,没有杀不了的人。”
陈焱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瞬间缩成一条线。从这条线里,射出无数把刀,刺向得意洋洋的小七。
陈焱冷笑,“能威胁我的人好像还没生出来。”
小七眼睛一挑,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我——”话还没说出来。
陈焱的手按了座椅手柄的一朵刻花,小七就感觉眼前的画面突然来了个颠倒。从明亮晃眼,到漆黑不见五指。
只是在视觉黑暗交替适应的这一瞬,已经足够陈焱掌握主动,当小七反应过来,自己掉进了一个密室,陈焱手中的刀已经压在了小七的脖子上。
“我要是会被你这种小角色治住,我不如撞死算了。”
小七闭上眼睛立刻又睁开眼睛,只是眨眼间,小七的眼睛就已经适应了黑暗。
她根本不在乎压在脖子上的刀,而是展开目力,快速仔细的扫视了这间密室。密室很宽敞,凭借她的视力看不全面,但是挨着近的,她似乎看见密室里有床有榻有案几,有书架所有该有的家具一应俱全。她甚至闻到了有残留的熏香的味道。
说明这间密室肯定不是长期被荒废的。
可能是小七的安静,让陈焱越发觉得这小子诡异。
半天小七也不说话,陈焱忍不住了问,“孙慕寒,你真不怕死啊。”
小七收回视线,一仰头,正好迎上陈焱的那双大眼睛,“怕死我就不是我爹的儿子。不过——”小七的嘴咧到耳朵根,牙齿雪白如兽,眼睛明亮如星,“我说晋王殿下,你确定你的鼻子没问题?”
陈焱完全搞不清楚这小子又在耍什么鬼心眼,冷笑一声,“不劳你操心,我好得很。”
小七挑挑眉毛,“哦?是吗?真是奇怪了,我自己都快把自己熏晕了,养尊处优晋王殿下居然丝毫不觉,真是佩服,佩服!”
被小七这样一提醒,陈焱立刻感觉被自己扣住的死小子,一身汗臭味,令他作呕。他立刻屏住呼吸,但是手上的刀却丝毫没有懈怠。
小七哈哈大笑,“真是自作自受啊,闷的老子一身臭汗。尊贵的晋王殿下啊你都不知道,我被莫名其妙的关在这里,整整有五个月了。这五个月里我没洗澡,没洗脚,没洗脸更不要说刷牙。有一天我感觉我头发痒,一伸手居然抓出来一只蟑螂,一只臭虫。抓到以后,我想想老子吃素要吃疯了,这下好了,终于有荤腥了。蟑螂的味道还不错,壳子脆脆的。就是臭虫不大好吃,味道怪怪的。我觉得如果撒点胡椒面和蒜蓉和辣椒油放在一起爆炒,去去那股子怪味,味道应该不错。”
“别说了!”陈焱就觉得胃里一阵阵的翻滚,
“殿下啊,我只是在和你反映一下你这个诏狱中的实际情况,犯人真的好可怜,吃牢饭都是发霉的,有时候还是长毛的,那毛有果绿的有白的还有不白不绿的。殿下知道吗,有一次送进来牢饭的碗里居然爬出来一直老鼠。那天老子真他妈的火了,妈的!老子饿了一天就等着那一碗发霉长毛的饭,这家伙居然敢把老子的饭给吃了,老子一生气抓住它,一口就把它给活吞了。哎……殿下,你是不知道啊,拿东西到我肚子里还在动,难受的我一夜没睡,整整一夜才化了它。还好我在草原上长大,从小吃生肉和生血。对了,说到老鼠,殿下知道不,草原上的田鼠,味道可好吃了,扒皮去了内脏,用树枝串起来,烤着吃。最好吃的是刚刚生出来的田鼠崽儿,生着吃,一口一个,嘎嘣,嘎嘣——”
“你,你——闭嘴!”陈焱怒吼了一声,振地小七半个身子都麻了。当小七还想继续给她的这些死耗子再添点油加点醋的时候,那把压在小七脖子上的雪亮的刀锋终于不再坚决。
陈焱头一歪,嘴一张,在边上嗷嗷地吐。
小七抬手,双指捏住那片薄薄的刀锋,慢慢的将其从自己的脖子上移开。然后身子调转了一个方向,蹲在陈焱面前,看着陈焱,嗷嗷地吐啊吐啊,没完没了的吐。
小七看了一会觉得太恶心了,自己站起身来,在密室里悠哒悠哒的转了一圈,自己摸到火烛,点燃了,整个密室立刻被算不得明亮,却十分温暖的光充满。
陈焱依旧在吐。没完没了的吐。可能他稍微换过一些劲来,但是一抬头看见小七那一身脏的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衣衫,还有那油腻腻乱蓬蓬的鸡窝头,还有黑乎乎的脸,立刻又忍不住低下头去接着吐。
有了光,小七更肆意自在的在密室里转悠。当她摸清楚密室的情况后,一脸嬉笑走到陈焱面前,“殿下该不是你藏娇的地方吧?那么大的床榻,前面为什么还要摆一个只有女人喜欢的仕女屏风啊?原来殿下这么多年守身如玉的传闻都是假的啊,搞了半天殿下就是喜欢这样偷偷摸摸啊。找女人睡觉嘛,光明正大啊,在这种地方有什么情调?哦——对了,殿下喜欢的就是这种偷偷摸摸的偷情的感觉吧?殿下说说,在这里糟蹋过多少良家妇女啊?我知道的,你们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与众不同的癖好。我还知道以前有个王爷就喜欢和孕妇睡觉。睡完了就把人家肚子抛开,拿未刚刚成形的小婴儿清蒸了下酒,对了还有紫河车——这东西补啊,大补啊,可比我吃的那只活老鼠补多了……”
原本陈焱已经缓和过来一些,结果听到小七说了这些,他那已经吐不出任何东西的胃里又是翻江倒海。我们伟大的,傲娇的,看不起任何人的晋王殿下继续努力开始吐
小七看着陈焱就这样不堪一击,觉得太没意思了,她还想着,躲开了陈焱的威胁,可以好好和他打一场,等于做一个实战演练。结果陈焱就知道一个劲的吐。
没办法,她就在密室里转悠,好在密室够宽敞,家具陈设也挺多。她翻了翻书架上的书,好多都是篆文,她是一个字也看不懂。好不容易找到一本她能看懂的书,翻了翻,太没意思了,什么国策,什么大学,什么中庸,她一边翻,一边丢。不一会,就已经将原本整整齐齐的书架子彻底毁了。
陈焱气的不行,但是现在他浑身无力。他只要一看见小七那个脏兮兮的样子,就想想到她那只被她活吞下去的老鼠,根本就忍不住吐意。所以他干脆就不看她。深呼吸,深呼吸。
小七自然听见陈焱终于不吐了,她又咧着嘴的朝着陈焱走过去,陈焱和躲避瘟神一样,避开她。
陈焱原本好端端的一掌朝阳般明亮俊挺的五官,已经被小七折腾的不成样子。眼睛通红,像是哭一样。脸色煞白。脸嘴唇都成了乌紫色。
小七蹲在陈焱面前,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说不出来的满意。
“这一招是和你学的,是你教会我,折磨一个人可以不打不骂,不动鞭子不动刀子。简简单单,就能把人给毁了。怎么样,殿下看见我,是不是就想吐?我想殿下最少一年内不想再见我了吧?”
陈焱用他那藏青蓝锦袍的袖子,擦了擦嘴,硬生生忍下五脏的翻滚,“你是怎么进了我的诏狱?”
小七蹲着手里端着烛台,“我很认真的告诉殿下,我不知道。我被人打晕了,醒来就在这个牢房里了。而且我在这个牢房里已经住了小半年。”
“你那个成为天下人笑柄的师傅呢?”
小七脸一冷,“你再敢说我师傅一句,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陈焱吐的头晕眼花,不过依旧嘴角噙着冷嘲,“你杀了我,他就不是天下人的笑柄了?”
“你拿话激我是没用的,我和师傅如何那是我们俩的事情,如果我们怕人说也就不会让天下人知道。所以嘛——”小七的眸子闪了闪,“别说全天下的人,就是全天下的鬼,全天下的妖都笑我们,又如何。我们活着是为了自己快活,又不是为了别人的口舌。”
陈焱慢慢抬起头,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了眼前的臭小子。当然这臭小子说的话,确实让他有些动容,但是,他的目光最多只在她身上认真的停留眨眼的功夫,他又想吐了。因为这小子太臭!乱蓬蓬的头发是馊味,身上透过来是汗臭加发霉的气味。
他赶忙又扭过头去,几乎是用生命压下那股子想吐的冲动,嘴巴里咽了几口酸水,“不管怎么说,云谷确实是神仙地,两三年的功夫不到,你的武功就已经是另一番天地。虽然你如今武功了得,我还是要告诉你,没有我,你出不去。”
小七的嘴又咧到耳朵根,“那很好啊,这里可比我的牢房好多了。我能无声无息的在那里待五个月,在你这待上几年又如何。”
“你不怕饿死?”
“饿极了。我连活老鼠都能吞,你这么大个人,够我吃好久。大不了不就是臭了,烂了。正好有了尸水,连喝水的问题都解决了”
陈焱扫了一眼小七那认真的表情,于是他又无法抑制的开始吐。
小七鄙夷的藐视了陈焱,“真没用。”
她又端着烛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在墙角发现了一个立柜,打开,里面居然有干干净净,还带着阳光气味的衣袍。这回轮到她不淡定。
说实话,她也受不了自己那么臭那么脏。不过她的承受能力比陈焱好多了,她真无法想象,如果把陈焱关进那个牢房里,关半年他会不会因为自己成天和臭虫老鼠蟑螂作伴而疯掉。
小七看着柜子里叠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衣服,眸华闪过,扭头问还在吐的陈焱,“你这有水可以洗澡吗?我绝对不恶心你了。”陈焱抬起萎靡的脑袋微微的点了头。他是被这个臭小子恶心怕了。
妈的想他堂堂大卫国的晋王,掌管令人闻风丧胆的夜行卫,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基本也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妈的居然被这个臭小子轻飘飘的恶心的半死。看来这方面他还得多训练,无意之中差点被人抓到软肋,抓到死。
小七轻轻一跃,跃到陈焱面前,“水在哪?”
陈焱手指了指一块墙壁。小七立刻明白,抓一条浴巾,用力推墙壁。果然,一面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墙壁居然是个暗门。小七伸了脑袋用烛火照了照,里面居然是一个类似茅房加浴房的屋子。
她走去,找了里面的烛台,点燃这间密室的烛火,“哇塞”,她跳了出去,指着陈焱说,“穷凶极恶的奢靡啊!”
终于看不见小七在自己面前晃悠,陈焱刚缓过劲来,没想到这小子又像一个臭虫一样蹦到自己眼前,他想调整呼吸,结果又闻到了这小子身上的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他真是怕了这小混蛋。
他怒了,直接用手掩住口鼻,“我家有钱。关你什么事!”
小七努努嘴,“没什么,我只是表示感慨,你家真有钱,茅厕都是金的,浴桶也是金的。我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就是感慨一下,我去了洗澡了哦,你别偷看哦!”
陈焱怒吼,“滚滚滚,快滚!”
小七蹦蹦哒哒的钻进那间密室,她也不急,先是研究了一下可以坐的出恭的茅厕,用牙咬了咬,果然是纯金的。又去研究了一下,浴桶,又用牙咬了咬,居然也是纯金的。她再一次感慨,妈的,真有钱。
她看了这一屋子的金灿灿想:对了师傅好像也很有钱,以后让他也给我整个金茅厕,金浴桶。再镶嵌点宝石什么的。对了屋子里点什么烛火啊,直接搞几个夜明珠来就好啦。
想到师傅,她将陈焱整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得意,立刻就被担忧和忧伤冲淡。心情是从一个高端,直接坠入谷底。
她低着头,围着浴桶转了一圈,找水源。她知道既然陈焱说了可以洗澡,说明肯定有这个条件。果然,她在挨着浴桶的墙壁上找到一个黄金的雕花,雕花是凸出墙面的,她用手去掰,金色的雕花像一个盖子被打开,温热的水哗啦啦的流进了黄金造的浴桶里。
天啊。小七又被震撼了,水不冷不热,刚刚好,最让人舒适的温水。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她用手接了水,放嘴巴里尝尝了,噗,立刻吐掉。苦的,还带着一股怪味。
她突然明白了,和这间密室不远的地方必定连着一个温泉。水是带着淡淡的硫磺味。和云谷师傅家半山腰上的温泉水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明白了,水是从温泉引过来的,她终于觉得不惊奇了。跑到暗门口伸了个脑袋看陈焱坐在原地闭目养神,心里又乐了,吐成那样,没有一天根本恢复不了。她将暗门关上,哼着小曲唱着歌,光溜溜的跳进了浴桶。
那个舒服,那个惬意,她觉得如果此刻让她死了,她都愿意。至少能干干净净的去死。
小七整整在浴桶里洗了一个半时辰,足足换了四桶水,才算是把自己洗干净。
又将自己的衣服洗干净,穿上湿漉漉的衣服,用内力快速的将衣服和头发烘干。
当陈焱看着小七从暗门里走出来,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变戏法吗?进去个要饭花子,出来一个神风俊朗的少年郎?
小七双手背后,一步一抬脚,踱着方步走到陈焱面前,然后对陈焱鞠了一躬,“晋王殿下,我是正三品都护孙青杉七子孙慕寒。我虽然没有官职在身,但是殿下的夜行卫莫名其妙抓了我,让我白白受了五个月牢狱之苦。殿下,给个说法吧。”
这样的少年,陈焱看的还算顺眼,指了指案几上的茶具,“去给我沏茶。我有话问你。”
小七唇角微微扬起,笑的极有分寸,在陈焱看来,刚刚那个死皮赖脸,硬生生把他恶心吐的小七和刚才那一身肮脏的行头相配。现在言语得体,举止端雅的小七和眼前的这一身干干净净的行头相配。
明明白白是一个人,前前后后,又完全是两个人。
陈焱看着小七发怔,小七浅浅笑着对陈焱说,“殿下,我不是你佣人,你完全可以让一个人进来伺候你。我不图你什么,所以更不会对你点头哈腰。你把我单独拽进来,一定是有隐秘的问题想问我,不想外头的人知道。所以,有话您赶紧问,问完了,我还得赶紧回云谷去。师傅还在等我回去。”
陈焱站起身来,人有些晃悠,什么话也不说,走到墙角的柜子边,换了身干净的衣袍,又走到案几边给自己沏茶,茶叶的清香。人顿时觉得清爽了许多。
他端坐了下来,小七也坐了下来。
他对小七说,“尊卑有别,你站着回话。”
小七眯起眼,嘴角高高扬起,“要不要我再说几个让你吐到死的段子?”
陈焱的眼睛抽了抽,“好吧。既然这里只有你我。就不见外了。”
小七嗅了嗅鼻子,闻到了茶香,觉得陈焱的茶不错,好不见外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完了还点点头,“好茶。”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陈焱的嘴角又抽了抽,“周霁雪为什么要把你带走,为什么要收你做徒弟?按道理他和你家有仇,应该宰了你,那天夜里在安州,我看的真真,是他用身体挡了我一箭,否则你非死即伤。为什么?”
“我师傅第一眼就看上了我,对我爹妈说,只要把我给了他,他和我家的仇就算了了。我爹妈觉得对不起人家,反正家里那么多儿子,少一个多一个无所谓。就把我给我师傅了。”
“就这么简单?”
“当然。还能有什么?”
陈焱走到书架边一弯腰,抽出一个画轴,拿到小七面前,打开。
小七睁大眼睛看,画上一个衣着华丽的宫廷美女,怀里还抱着一个大红包被的小婴儿。
她立刻就明白这画里的人是谁。心里有些难过,但是仅仅只是有些。绝对不会被陈焱看出来。
小七眨着眼睛问,“殿下给我看这个干嘛?”
陈焱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紧盯着小七,“这是前朝的周皇后,怀里抱着的是她刚刚满月的小公主。”
“哦——”小七将哦拉的好长,然后突然抬眸,对上陈焱的目光,眼睛眯成月牙,“那又怎么样?殿下好好的给我看这个干吗?”
陈焱盯着小七看着她的反应,结果让他有些失望。
他将画轴收起,放在桌子上继续说,“我这里听到一个秘密,说你爹在十五年前,戴国亡国的那个夜晚,背着一个包袱。去了紫宸宫,见过周皇后。”
“哦——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殿下如果有问题,可以直接去问我爹,你抓我有什么用?”
陈焱想了想,“虽然你不是这个小公主,但是我也觉得你和她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如果小公主活着,你们的年纪相仿。而且当日确实有人看见你爹见过周皇后。”
“还好我是男的,否则殿下一定认定我就是那个死小孩吧?”
“就算你是男的,也不能洗脱嫌疑。谁知道那个死小孩原本是不是男孩?”
小七有些怒了,将茶盅往案几上,用力的一放,茶盅顿时碎裂,清茶撒了一桌,“你有病吧。”
陈焱看了小七的反应,嘴角噙着狡黠,眼睛眯起像只狐狸,“你连天下人的耻笑,根本都无所谓。按照你的性子,不管你的事,就算有人死你面前,你都不会抬手帮一下。怎么?激动了?你不觉得每一次我一提起这事,你反应都有些过激?”
“你别胡说八道,上一次在云谷,你带着那个装腔作势的女人去骚扰我师傅。这一次又把我莫名其妙关了小半年。娘的,就为了这么屁大点事,你有完没完?换成是你,看你跳不跳!”
“屁大点事?前朝遗孤怎么会是小事?”
“你要找你的前朝遗孤你去找,别总缠着老子!”
“那么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
“有屁快放!”
“你家弟兄加你七个人,其他六个弟兄多多少少都有些相像,可是唯独你,和谁都不像。”
“废话,我娘生了六个冬瓜,就不能生个西瓜出来?为什么非得相像?再说了,我娘说我长的像她娘家的兄弟。外甥像舅,怎么了?怎么了?你觉得我不像我哥哥们,你直接把我爹娘抓过来问清楚不就结了,老纠缠我做什么!”
“没办法,职责所在。拿俸禄的不帮天子干活,会被雷劈。”
“那行,我想问一下殿下,你到底想把我怎么办?我很着急,我想回云谷。我和你说实话,我这辈子只想和师傅老死在云谷里,所以不管你觉得我和那个死孩子有什么关系,都对你对你,对这个朝廷没任何威胁。这样总行了吧!”
陈焱并不接小七的话,黑白分明眼珠子狡黠转了一圈,话锋一转:
“你爹又升官了,你知道吗?”
“啊!”小七长大了嘴巴,“真的啊?”
“你离家的时候你爹是正三品,现在是正二品,陛下封辅国大将军,已经给你家选址在上京最好的地段,造府邸。”
“哦……你们这是想收我爹爹的军权啊。要我们全家都搬回上京啊。”
“你错了,你爹那么大能耐,有他在北方难得安静了那么些年。镇国大将军是虚职,你想知道你爹现在能节制多少兵马?”
小七睁大眼睛,两只眼睛放出光来,满脸的期待,像是一个孩子,看见了心爱的糖果。
“你爹已经不是安州都护了。他现在是安州节度使。节制安州附近七州十二郡,卫国北方二十万兵马。陛下是把整个北方都交给了你爹。”
“哇!”小七蹦了起来,拍着手,“爹爹好棒啊!”
“孙慕寒,你爹手里那么大的兵权,若十五年前,他有心收留了前朝欲孽。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果你换成是我,你怎么做?”
小七哪里管陈焱的叽歪,“哎哟,那还不简单。你觉得我是最大嫌疑,你现在就杀了我好了。只要我家好好的,我爹的官做的大大的,我死了就死了呗。”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可是你杀了我,简单。我师傅杀你全家,似乎更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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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什么,我还有一个预感,爱上陈焱的人会比爱上周霁雪的人多。
注意了,某紫蹲在墙角,窃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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