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形成这个认知,清琬久久回不过神来。
孟宴臣也太拼了吧。
为了不相亲,竟然舍得给自己扣上这样一个帽子。
虽然有些人家对于这样的情况也可以接受,结婚之后可以各玩各的,但是这不包括付闻樱给孟宴臣挑的这些小姑娘。
付闻樱挑的这些,不是一味有钱,也有一些书香世家、钢琴世家,都有丰厚的底蕴,这些女孩也是真心想要好好过日子的,而且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眼界也高,怎么可能忍气吞声给一个男人当同妻?
就算小姑娘本人愿意,那她背后的家族也不能愿意。孟宴臣这种情况是不能生孩子的。
没有孩子,家族要怎么传承下去?这是要断了别人家的香火啊。
而且清琬已经能想象到这流言会传播的多么迅猛。对自己一个“听说喜欢孟宴臣”的女孩子她都这么大方的分享信息,更何况是对别人。
如果孟宴臣真的喜欢她,想要娶她的话,接下来的走向无非就是流言四起,但是孟宴臣又不能真不结婚。
如果孟宴臣直接向付闻樱坦白,那有很大可能付闻樱会来找自己。
她叫付清琬,外人大多不知道她在孟家居住,到时候两个人只要结了婚,这流言就不攻自破,孟宴臣的名声也可以保住。
他还真是拼啊。
想到这里,清琬是真的忍不住扼腕叹息。
她有什么好的,就非要喜欢她?
不过在表白之后,孟宴臣仿佛放开手脚一样,天天给她送花和礼物,来接她上下学也不再避嫌。现在学校里都知道清琬这只明媚的霸王花已经有主了,很多自诩和她关系好的女生都明里暗里打听,力图收获第一手情报。
对此清琬有些烦不胜烦,常常疲于应付这些人,对外一致保持沉默。
于是外面的人愈发认定这就是清琬的男朋友。
与此同时,外面的流言渐起。
起初只是有人遮遮掩掩的传出,有未婚的富家子弟,人很优秀但是性取向有些奇怪。
这种流言传的没头没尾的,刚开始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然而很快,这个流言有针对性的指向孟宴臣,更有甚者,在一次宴会上,有人当众舞到孟宴臣面前,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女生。
虽然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敢的,然而孟宴臣在面对这么一个极好的澄清机会时却诡异的保持了沉默。
顿时人言四起,原本有意相看孟家的人家都退避三舍,那些说是不在意的,显而易见是冲着孟家的巨额财富来的,付闻樱为此焦虑了好长时间,掉了大把大把的头发。
然而清琬并不很清楚付闻樱对此的反应,因为上次的事她已经很长时间躲着不回家了。
正因为不回家所以孟宴臣才堵人堵到了学校。以清琬对付闻樱的了解,她肯定是很在意这件事的,甚至会知道孟宴臣是因为自己才出此下策。
不知道付闻樱会不会因此迁怒自己,清琬干脆以这段时间很忙为由不常露面,说起来已经很长时间不回家了。
不过因为最近有个活动需要之前志愿者的相关数据,而那些数据所在的电脑在孟宴臣的那套房子里。
虽然很不情愿,清琬还是打算回去一趟。最好是把自己能用得着的东西都带回来,之后也省得再往那边跑了。
——虽然最后孟宴臣可能因为救赎值逼着她妥协,但是现在她还想挣扎一下。
到小区楼下,清琬特意数了数楼层,看见里面灯是灭着的,心里慢慢松了一口气。
看来孟宴臣今天不在。
也好,见面的话,自己可能还没有那么容易脱身。
乘坐电梯上楼,这电梯是入户电梯,只要输入对应楼层刷脸就能直接回家。
电梯里面只有清琬一个人,随着“叮”的一声响,电梯门缓缓打开。
即使知道里面没人,这听起来响亮无比的电梯铃声让清琬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慌张感。
进门她刚摸索着开了灯,当她还在适应黑暗的时候,面前突兀的浮起一阵风,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环绕在一股清冽的草木香中。
这个味道她再熟悉不过。
眼睛渐渐适应了光明,清琬干脆闭上眼睛,假装什么也看不见。
孟宴臣面上浮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声音却有些委屈:“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来找我?”
清琬心说我不来找你,你不还是天天去找我吗?
没想到孟宴臣这么鸡贼,回了家连灯都不开。
她很无奈,还是睁开眼不得不面对这一现实:“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孟宴臣反问:“如果没有事你能回来吗?”
清琬语塞,又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对劲。片刻之后,她有些怀疑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有事回来的?”
孟宴臣只当没听见,继续说道:“最近外面有人造谣,我的相亲很不顺利,这些天你也不回来,我很不开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孟宴臣学会了打直球,有些时候让清琬都无法招架。
不是清琬知道这谣是他自己造出来的,她都要对他心生怜悯了。
也因此,她提前知道了造谣的内容,见孟宴臣没有提及,故意面露担忧:“他们都说你什么了?怎么会影响你相亲呢?”
孟宴臣脸上神色一僵,半晌才支支吾吾道:“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宵小的不实传闻,没什么好说的。”
要按以前,他吃了亏一定会找清琬诉苦获得安慰,但是现在这一副心虚表情,事实是怎样一目了然了。
清琬又换上一副气愤样子:“真是过分,让我明天去问问到底传的什么,到时候我能证明的一定让他们还你一个清白!”
孟宴臣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劝阻她,一脸苦相,多少有点被流言折磨的真实相了。
清琬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索性按着他的想法问道:“相亲不行的话,那接下来怎么办?”
孟宴臣看她上钩了,也故作为难:“唉,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了,相亲是不行了,也不知道我之后还能不能结婚了。不结婚的话,付女士可能要伤心了。”
清琬也看起来被这个问题难住了:“那怎么办?付姨很想让你赶紧成家,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了。”
孟宴臣定定的看着她,不再说话了。
他知道,想从清琬这里突破是不可能的。有人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看来他也不是没有希望。
他让开地方,清琬像泥鳅一样钻了出去。
看来有必要回家一趟,和付女士好好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