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熙被呛了一句也不恼,仍然是笑盈盈的:“原是如此,那我倒是没有这个荣幸了。”
清琬也假笑两声,一旁的谢清韵倒是冷不丁地出声:“正好我今日要去胡柳街办事,正好路过魏家,不如我送你一程?”
胡柳街,那里就和魏家隔了一条街。
桃熙看着谢清韵,笑意不达眼底:“好啊,那就麻烦小谢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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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
谢家的马车外表平平无奇,但是进去之后就能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没什么富丽堂皇的设施,也没有什么珠光宝气,但是坐上去就能发现确实比一般的马车要舒服很多。
而且比起普通的马车,这架马车内部的空间明显更大,进去之后能看到里面还有放着茶具的茶几,另一边的案几上还放着几卷书,设施一应俱全,主要的坐席非常宽大,放床被子甚至能睡一觉。
桃熙是跟在谢清韵身后上车的,看到这些不由得说了一句:“谢公子还真是懂得享受。”
“谢公子倒算不上,只是一个闲人罢了。”谢清韵淡淡回了一句,却并没有否认桃熙说他懂享受这句话。
桃熙轻笑起来:“还要谢谢谢公子,今日才见面第一天就愿意送我回家,还真是个顶好的人。”
“无碍,不过是不想看到桃公子被人拒绝同乘之后太过尴尬,举手之劳而已。”这一句话直接扎的桃熙抽搐着嘴角,不知道如何还嘴。
不过谢清韵自顾自的接上:“今天大家都在讨论桃公子和魏家究竟是个什么关系,看在同乘的份上,不知道桃公子可否告知于我?”
“说起这个,”桃熙听到他想问的是这个,也不在意刚刚的谈话了,只是抬起头,盯着谢清韵,笑意不明,“自然就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什么关系,自然你们想我和魏家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不论是魏父的好友的弟子,还是预备给清琬的未来夫婿,亦或是她的远房表亲,你们怎么想,我们的关系就是什么。
总之不管怎样,他和清琬之间都不会显得太过清白。
观察着谢清韵的表情,桃熙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只是下一秒——
“原来和我想的一样,果然是上门打秋风的亲戚。”谢清韵像是并不故意,只是单纯的疑惑得到解答之后的释然,“要真像他们说的那样,怎么会这么没规矩,刚见面就要坐人家马车?这样看来,还是我打赌赢了。”
桃熙脸上的笑意僵住了:“你说什么……什么打赌?”
“就是打赌你到底和魏家是什么关系啊,很难理解吗,我的猜测是对的,明天王大福又要输给我两文钱了。”
这死孩子怎么这么幼稚。
桃熙咬紧牙关:“才两文钱,谢公子家大业大的还在意这两文钱去跟人家打赌?”
谢清韵一脸不赞同:“桃公子,枉你读了这么多书,难道这点道理还不懂吗?夫子说,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河,钱都是一点一点攒出来的,两文钱也是钱啊!”
谁管你两文钱啊,为什么要为了两文钱来拿他的事打赌啊喂!
桃熙心里憋了一口气,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强自压下,朝着谢清韵点点头:“不好意思谢公子,我突然想起来我的作业好像落在私塾了,我得现在下车去取了,谢谢你载我一程。”
谢清韵也很快松了口:“这样啊,那真是不巧。鸿运,停车,让桃公子下去。”
马车平平稳稳的停下来。
桃熙从车上下来,刚想做做样子道个别,谢清韵已经把门拉上了,他刚张嘴半个字没说,马车又尘土滚滚地驶走了。
桃熙……桃熙吃了一嘴灰。
转过去,他脸上风度翩翩的假笑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阴鸷和深沉。
这批人还真是难搞。不过只是时间长一些罢了。等他得到那个人的心……即使幻境之外,他也有一战之力。
而不是在这幻境里面苦哈哈的求爱,还要和一群小孩玩过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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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熙回到魏家的时候,一家人正在吃晚饭。
见到他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魏母还愣了一下:“桃熙,你怎么……一个人走回来了?琬儿不是说,你和谢家小子一起么?”
谢清韵是他们这一辈里面成熟比较早的,即使魏母对商贾之家有些偏见,对谢清韵待人接物的处事也挑不出错,这也是虽然她知道清琬蹭了谢清韵一顿饭也顶多是怀疑他有点别的不良居心,没给清琬催吐还带着清琬上门认错的原因。
这个方面讲,她还是比较信任谢清韵的。
清琬说这两个人出去了,虽说魏母不很赞同但也没说什么,但是按照往常来说,这个时候应该是谢家把人送回来的,怎么桃熙还一个人走回来了?
桃熙听魏母这样问,一瞬间计上心来,故意咳嗽两声,有些虚弱地说:“伯母,不必介怀,也是我在路上说了些话,可能是一不小心惹到谢公子了吧……他半路上就把我放下来了,很生气的走了。”
魏母果然不是很赞同的皱起眉,但是她的重点不在桃熙被放下来上面:“你说什么了?”才能让一向周全的谢家小子不顾情面半路就把你放下来?
桃熙:……你会不会抓重点啊?明明是我半路上被赶下马车了好吧?!!
桃熙只是虚弱的笑笑,看起来兴致不是很高:“也没说什么,我和谢公子就在正常的聊天,我还说我很感激他载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翻脸了,直接把我赶下来了。”
魏母摇摇头,对桃熙的评价又低了一层。
这看来就是个死读书的木头疙瘩,自己说话不注意,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别人也不知道。这样将来就算真的中举了,上面随便发个官给他做做也能把自己折腾死。
桃熙不知道魏母的心理活动,见魏母叫他吃饭,为了能让她对谢清韵的印象再低一层,故意说自己不想吃了,没胃口,行了礼就到自己房间里“温书”去了。
却不知在魏母心里他现在也没比谢清韵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