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很快就到了。
宴会是从下午开始的,清琬和杨凤媛是一起来的,为了能够更好的跳舞,清琬选择的礼服也是那种简约款的及膝的小洋裙。
“媛媛,我这样打扮没有什么不对的吧?”清琬有一点担心。
“嗯,没什么不对的。”杨凤媛上下打量一下,很满意,“走,我们进去吧,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下了车就是一地的红毯,来者都是名门望族,衣着打扮流露贵气。清琬低敛着眉眼,跟在杨凤媛身后。这场地其实之前邢昭就带她过来看过了,所以对于这门向哪处开心里还是有数的。往前面走走就是两排站在那里等着招待客人的服务生。
“您好,请出示一下您的宴会请柬。”清琬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女服务生,笑容温和有礼。
清琬依言拿出了自己的请柬。服务生检查确认过后又拿出一个专属的签名簿:“请在这上面留下您的名字。”
一般这种宴会的安保措施都很严格,这样做也可能是为了确认客人已经到场,防止有别人滥竽充数,清琬点点头表示理解,拿起笔就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王清婉”。
“好的,那么,接下来请跟着我往这边走。”收好东西之后,女服务生上前几步为清琬带路,清琬不疑有他,跟杨凤媛告别之后就跟了上去。
前面是一座幽深的庭院,大厅里是觥筹交错带着微笑面具的成年人,女服务生带着清琬穿过走廊,路过乐声悠扬的大厅,一直往更深处走去。
“等等,你是谁派来的?带我来这里是要干什么?”眼看着走得越来越深,已经偏离了正常轨道,清琬警觉的停下脚步,厉声发问道。
“这位小姐,是我们的老爷子要见您,还请您跟我来。”女服务生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目的,态度也变的强硬起来。
“你们老爷子是谁,我不认识,我只是来参加宴会的,没有别的目的。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恕不奉陪。”
清琬往后退了几步,确定来时的方位就要原路拐回去。
“是我要见你的。小丫头,你还记得我吗?”一道浑厚的声音从后方响起,清琬警惕的盯着那个方向,浑身紧绷,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来人的身形渐渐出现,是自己那次在开家长会的时候见到过的邢昭的家人。
清琬的心稍稍放下了,但是那种防备的心理还在:“你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没有什么的话一会儿宴会就要开场了,我要抓紧时间回去了。”
“回去宴会上去和邢昭跳开场舞吗?邢昭就是为了你才拒绝我的提议,但是我现在也没看出来你有什么过人之处。”邢老爷子的拐杖杵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那日见到的带笑的邢老爷子好像只是一场幻象。
意识到来者不善,清琬默默攥紧了裙角,可是面对个问题,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不过对方好像也没有要让她回答的意思,邢老爷子又说道:“说吧,要多少钱,你才能离开我的孙子?”
那当然是数不尽的钱钱了!
清琬沉默着,竟然真的在思考到底应该开价多少才能真的体现出自己这个拜金、爱财如命又贪婪无度的这个人设。
就当老爷子想要再度开口,打破她对邢昭的幻想和纠缠的时候,清琬说话了,用的是礼貌的询问语气:“请问我可以得到一张纸和一支笔吗?”
老爷子愣住了,以为自己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我说,”清琬很有耐心,“能不能给我纸笔,这个问题我之前还没有想过,你问我的话,我还要先算一下才能给出一个答案。不过你们这里有吗?这么大的一个庄园......\\\"
不会连纸和笔都买不起吧?
邢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对着站在旁边的女服务生吩咐道:“去给她拿纸和笔来。”
——
宴会已经要开始了,邢昭在前门苦等无果,开始进入宴会找人,于是正在吃东西的杨凤媛被一把抓住了。
“你干什么?你去找你的小女朋友去啊,吃你家一点东西都不让,真小气。”杨凤媛看到来人是邢昭之后一把甩开,表情不爽。
邢昭现在没时间跟她计较这么多,一开口就质问道:“她人呢?”
“她不是和你待在一起的嘛?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她就被一个女服务生给带走了,我以为是你要给她什么惊喜就没跟上去。怎么,现在找不到人了?闹矛盾啦?”杨凤媛有一点幸灾乐祸。
邢昭在听到她被人带走之后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脚步一转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真是的,我特意给你们留时间谈情说爱,你们倒好,还来打扰我这单身贵族的美好时光,唉,好人没好报。”杨凤媛嘟囔一句又开开心心的去拿吃的了。来的时候为了陪清琬,她也跟着没吃饭,现在人也已经送到了,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自然是要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
邢昭以为过来的时候会看见的是双方为了自己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甚至他也做好了为了清琬挺身而出的准备,他要告诉自己的爷爷,自己这一生只会爱这一个人,也不会有别人。身为邢家的未来掌权人,他也不需要用联姻来巩固自己在家中的地位......
然而。
“你这样子是怎么当上优秀学生代表的?随便抓一只蚯蚓过来算的都比你好。”邢老爷子看着清琬在那张纸上明显的算术错误,一脸嫌弃,“就你这还想向我要钱,不倒贴就不错了。”
清琬不服气的反驳说:“那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就只会在旁边指指点点,让你算的话,估计还没有我算得好呢!”
邢老爷子听到这话也不服气了:“我只是说说?来,你把纸和笔都给我拿过来,我给你算,保证比你又快又准!”
纸和笔就这样被邢老爷子拿了过去。七八十岁的老爷子没有戴老花镜,趴伏在案几上算数学,中间几次因为看不清而要求场外援助,清琬就一一给他说明,此情此景看上去颇有些爷孙和谐的意味。
如果不知道他们手里的那张纸就是自己的卖身契的话,看到这样的情景,他是会很高兴的。
邢昭听了女服务生诉说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一脸黑线的把还在算数学题的爷孙两人拉开:“你们够了啊,宴会就要开始了,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