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开灯的宿舍里面又黑又凉,清琬借着外面夜色下的月光又看了一会儿才进宿舍开了灯。她照例给屋子里的花草们都浇了点水,它们种下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已经长到齐人高了,郁郁葱葱,别人进来还会以为她这里是缩小版的哈克斯教授的小庄园呢。
但是事实上,这里就只有原主从天牛星带来的一些不知名的种子,连她也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只是能从原主的记忆里依稀翻到这都是原主还住在天牛星上的垃圾堆的时候在垃圾堆附近捡到的种子。
虽然当时的她也不知道这些看上去灰扑扑的种子会不会发芽,但是她还是珍之又珍的保护起来,直到来到主星之后清琬种下它们才重见天日。
她沉思片刻,放下手中的水壶,快步走到内室想要确定一件事情。不过今天肖若柏没有送她回来,这倒是一件怪事。
他想要得到自己的沉寒,觊觎已久,怎么也不会轻易放弃的吧,那为什么今天?难道是有别的事吗?
电光火石之间,她好像想明白了什么,拨开内室的帘子时,原本应该放着沉寒的花瓶空空如也。
连瓶带草一起消失,之前清琬为了不打扰沉寒的生长,桌子上除了那个花瓶就没有再放别的东西了。现在花瓶不翼而飞,桌子上干净的好像从来都没有放过东西一样。
清琬的第一反应是肖若柏。
除了他,没有别人进过自己的寝室,也没有别人知道自己是有一株会讲话的神奇的草的,不会闲着没事干把沉寒偷走。
她有些头疼自己的大意,虽然沉寒对自己来说没什么,缺了它,自己的生活还是照样过,但是可能是习惯了对方的陪伴,也可能是单纯的因为肖若柏的不请自来,不问自取感到不舒服,她现在竟然心里还有些空落落的。
何况自己还给它取了名字。
怎么能知道是肖若柏来了呢?怎么能知道肖若柏带着它去了哪里,要干什么?清琬头疼,想的更阴谋论一点,肖若柏过来不会是故意接近吧?哈克斯教授给自己贴身看管肖若柏的任务,不会就是为了让自己掉以轻心,结果把自己身上的奇异之处都归结到了沉寒身上了吧?
清琬想起沉寒看到肖若柏就要哇哇大叫,实在不敢想象现在可能正在某个实验室里面对着磨刀霍霍的肖若柏,沉寒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正在苦恼的时候,她想到了同样更给自己颅内传音的,客厅里的那些花草。
肖若柏知道沉寒会说话,但是不知道这些放在自己客厅的花花草草也会说话,说不定问问它们能有一些线索。
清琬走到客厅,看着那些刚刚被浇过水而显得格外有精神的花草们,闭上眼睛试图和它们建立联系。
虽然用时很长但是还好成功了。
她逐渐的听到了叽叽喳喳的交谈声音。它们好像还没发现自己的到来,一个个气鼓鼓的在哪儿说些什么。清琬靠近了些,才勉强听清:
“那个男人为什么要把我们的殿下带走?”
“他是坏人!”
“对,坏人!上次就是他当着我们的面剪了殿下的叶子,还是两片!”
“这么可恶!他是坏人!”
旁边一群应和着,看起来都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但是现在我们知道他是坏人也没用了啊?他都把殿下带走了,我们能做些什么呢?”
“那怎么办?呜呜呜,我们才刚从那个垃圾星球里出来,还不想现在就失去殿下!”
“没关系,不会的。殿下临走的时候给我了一片他的叶子尖尖,凭着这个我们就可以找到殿下,把他救回来啦!”
清琬看向说话的那株小草,长得其貌不扬,但是说话做事却是这一屋子的草里面最沉稳的。
大家都开心起来,在为殿下可以得救而欢呼雀跃,但是问题来了——
“我们都是一群植物 ,最多就能吐他几口口水,那个男人很强大,我们打不过的。”小草又显得忧愁起来,“就算知道殿下在哪里,只凭我一个人是救不回殿下的。”
“带上我,我愿意跟着阿彩出去救殿下!”
“还有我!”
“还有我!”
那个殿下无疑就是沉寒了。没想到沉寒在这群植物里面还挺受爱戴的。
可是尽管大家都表示希望能出一份力,名叫阿彩的小草还是愁眉不展:“没用的,我们加起来也只是去送死,说不定到时候还要和殿下一起赴死呢。”
这句话是没错,一群小草们安静下来,只能听得到隐约的叹息声。
这个时候就轮到清琬上场了。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把还没意识到有人类偷听自己讲话的这群草们吓了一跳,“我可以帮你们救回你们的殿下,只是需要阿彩跟我去一趟。”
她现在已经修炼《沉星词》一段时间,如果肖若柏还是之前见到的水平的话,她有自信可以跟他打个平手,甚至还可以占一些上风。只是先需要知道他把沉寒带到哪里了。
清琬一想到如果去的稍微晚一步,沉寒有可能就永远回不来就心头一揪。
肖若柏这个人,按照她的了解,是根本就不会顾及别人感受的,说好听点的就是随性恣意,潇洒任由,难听了就是凉心薄情,百无禁忌。他既然已经拿走了沉寒,便就不会关心自己的感受,更何况自己在考试的最后还骗了他,他若一旦想起,骄傲如他,自己一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要尽快找到沉寒才是。
想到这里,清琬也不管阿彩是不是同意了,端起花盆就破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