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素皱着眉头往屋里走，西屋没人，炕上扔着两床被子，看着被面都有点发亮，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
屋里的气味也不好，像是很久没有通风换气了，还有点霉臭味。
“李芳梅，方有善。”方云素叫着，然后又喊：“方小山、方小翠。”
方有善有一儿一女，儿子比喜豆大一岁，女儿今年五岁了。平时俩孩子送到李芳梅娘家给姥姥看着，倒是不怎么回来。
但方云素不管叫谁，都没有回应，这显然更不正常。
再往东屋走，东屋的门插着，里面应该有人。
但现在推门、叫门都没回应，方云素只能回手拎起地上的板凳，猛地一下把门给砸开了。
门大敞四开的倒向旁边，屋里一股子憋闷的臭味。而炕上躺着两个人，正是李芳梅和方有善。
俩人缩在被子里，不回应也不抬头，但看得出是在微微发抖的。
方云素的心悬了起来，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把被子掀开一点，屏住呼吸往里看，入眼就看见躺在外面的方有善脖子上好大一块黑斑。
方云素知道，这俩人应该是半夜发病，烧到直接昏迷了。
方云素想了想，把被子又给两人盖好，然后转身去厨房把大锅、小锅都烧上水，再把自己带来的药煎上了。
趁着煎药的功夫，方云素亲自动手，把里外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用煮开了的药草汤消毒。
外面的人看方云素半天没出来，又见厨房的烟囱冒了烟，就隔着门喊：“方家丫头，需要帮忙吗？”
“不用。”方云素说：“他们发病了，很严重。你们不要进来，会有传染的危险。我一个人能应付过来。”
“你，你一个小姑娘，能做那么多事吗？”有人问。
就算最开始对方云素有太多的不信任，还满心怀疑她是扫把星。可这么半天来，方云素做的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对她的好感自然也增加了。
现在又见她为了方有善一家忙里忙外，却还担心别人被传染而不用帮忙，心里就更加佩服。
方云素现在可没功夫和这些人说话、更没心思抱怨委屈。争分夺秒的救人最重要。
熬的汤药方云素还特意加了量，因为李芳梅两口子病情是她今天看见的，最严重的几例病患之一。
前前后后折腾了快一个时辰，方云素累得胳膊都要直不起来了，两条腿也一直发抖，才总算是把事情全做完。
方云素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抹去了额头的汗水，歇了一会儿就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外面还有人在等着她，这次却不是看热闹，而是真心想要帮忙的。
方云素在众人脸上扫视了一圈，说：“我大部分都处理完了，能不能挺过今晚是个关键。但我不能留下来，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们，你们谁身体情况好，戴着口罩进来照顾一下吧。”
“方家丫头，你要去哪儿啊？”有个婆婆满心担忧的说：“村子里这么多人发病，你也是咱们村儿的，你就不能留下来吗？”
“我再留点药给你们，但是我不能留下。”方云素说：“我得去趟官府。”